沈藍晚:「沒有,他冤枉我。」
胡教授點頭,「好,你跟沈同學道個歉,然後上課!」
矮個子:「……!」
磨蹭了幾秒,矮個子從牙縫擠出一句「沈同學,對不起我錯了——!!」
沈藍晚笑了笑:「沒關係,以後記得刷牙。」
胡教授聞言,也跟著說:「你沒刷牙?那趕緊去把牙刷乾淨再進來,記得刷乾淨點。」
說著,胡教授站在最高處,吩咐道:「以後上我的課,不刷牙的不許進來,都清楚嗎?」
矮個子:「……!」他想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眾人:「……」
這下誰聽不懂?
矮個子惡狠狠瞪了沈藍晚一眼,往門外走,看樣子是聽話去刷牙。
「……」
一堂課很快結束。
沈藍晚換完衣服準備回寢室。
胡教授大概是專程等她,見她出來,笑著問:「小沈,傍晚六點,豪爵國際大酒店三樓展廳有個航天學術交流會,學校給了我兩張邀請函,有空嗎?」
沈藍晚表情一頓。
胡教授解釋,「這次機會非常難得,你是我最拿得出手的學生,就當跟我去撐門面,求你了去嘛。」
「好。」
話說到這個份上,她只能答應。
「你準備一下,回去化個妝穿好看一點,六點整豪爵見。」
「好。」
沈藍晚剛走幾步就聽到老頭狡猾的聲音——
「嘿嘿……哄騙成功,姓聶的,天天跟我炫耀你有個好學生?看我今天不把你的牙卸下來!」
沈藍晚:「……」
*
下午五點五十分。
豪爵國際大酒店三樓。
教授的邀請,沈藍晚提前十分鐘到達。
女子身穿一襲淡藍色長款禮服裙,水霧色布料,裙擺點綴無數細閃水晶,裙裾如花瓣層層疊疊,一步一搖曳。
她做了造型,長發高高挽起,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一長一短藍水晶耳墜襯得恰到好處,漂亮得移不開眼。
沈藍晚站在邊上,耐心等胡教授。
就在這時,旁邊插入個尖酸刻薄的女聲——
「我當時誰呢?原來是韓家棄婦沈藍晚,攀不上韓家,還舔著臉站在這裡,這是打算巴結誰啊?」
沈藍晚朝聲音處望去。
只見一個皮膚偏黃的女子濃妝艷抹,身穿粉色禮服裙,腰間的肉勒成一圈,正站在不遠處,長指甲擺弄著腕間的某家的碎鑽鐲子。
那女子本來就頭大,頭髮還是最壓身高的深棕色大波浪卷,假睫毛黑眼影如同撲棱蛾子,顯得整個人又土又難看。
沈藍晚認出,這是表演系的孫菲菲,沈雪兒的閨蜜。
驟然被孫菲菲雷人造型衝擊視線,沈藍晚秀氣的眉毛沒忍住皺了一下。
但沈藍晚的教養使刻在骨子裡,她說不出抨擊人外貌,或是令人難堪的話。
孫菲菲可不是什麼好人,跟沈雪兒蛇鼠一窩,平日裡沒少給她使絆子。
「……」
沈藍晚不想跟沈雪兒的朋友有過多糾纏,便問,「你有事嗎?」
孫菲菲踩著十二厘米的紅底高跟鞋,一步步走來,妝容下都掩飾不住猙獰的臉一點點靠近。
「你害雪兒流產,這事我跟你沒完!」
說完,孫菲菲舉起高高的巴掌要扇過來。
𝒔𝒕𝒐55.𝒄𝒐𝒎
沈藍晚表情不變,纖細的手指抓起裙擺往後靈活一甩,順勢後移幾步,成功躲開。
少女站在最閃耀的位置,像一條淺藍色的美人魚翩然甩尾,裙擺波光粼粼,都不及她容顏耀眼。
裙子再美,也得要美人才配得上。
而孫菲菲一巴掌沒扇成功,趔趄了一下,踩著裙擺「撲騰」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像只撲騰的粉色水桶。
沈藍晚直接被逗笑了。
跟這種人吵架,簡直是浪費唇舌。
孫菲菲灰溜溜爬起來,氣急敗壞道,「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摔倒啊!
「……我確實沒見過粉色水桶摔倒。」
沈藍晚拍了拍裙擺上並不存在的灰,眼神挑釁。
孫菲菲猙獰著一張臉,「我不管你來這有什麼目的,沈藍晚,這可是航天學術交流會,你以為就你這樣的,能進入會場?」
沈藍晚意味不明地挑眉,「謝謝提醒。」
孫菲菲繼續說:
「反正你早晚知道,我也不怕告訴你,這次學術交流會,主辦方好不容易邀請到胡先研教授和他的得意門生,聽說還要跟隔壁理工學校工科生現場PK,講解飛行器構造。」
「就你們專業的領隊胡教授,他老人家可難請了,呸……我跟你說那麼多幹嘛?我警告你安分點,老老實實蹲在門口當狗,待會好好跪在雪兒面前,否則,別怪我撕了你的臉!」
「……」
孫菲菲吧啦吧啦說完一大堆,就昂首挺胸,像只戰鬥母雞般往一拐一拐進了宴會廳。
看樣子,剛才那一摔不輕啊。
沈藍晚她眼尖地發現,孫菲菲向侍者出示的邀請函是銀色有點掉漆的。
而自己手裡的邀請卡,是燙金的。
呵!
沈藍晚冷笑一聲,孫菲菲這隻狗叫得還挺好聽的。
「……」
又等了十多分鐘。
胡先研教授穿得板板正正小跑過來,那急切的模樣,沈藍晚都怕他把皮鞋跑開膠了。
他手裡抱了個籃球大小的透明盒子。
盒子裡裝的是發動機模型,表面看就一塊結構複雜的『鐵』,看起來特別像……廢品站撿來的破爛。
胡教授平日也是襯衫西褲,但經常穿一雙開膠拖鞋,難得穿上皮鞋,斑白的頭髮還噴了點髮膠,看起來特別精神。
「小沈啊,真不好意思,前面康莊大道出了事故,怕你等久了以為我故意唰你,就趕緊跑過來了。」
胡先研手撐在牆邊,邊順氣邊向她解釋。
沈藍晚笑道:「教授,我也是剛到。」
別人家是學生見了老師,如同老鼠見了貓,而這邊,沈藍晚跟教授似乎調轉了身份。
桐城也就那幾個圈子,城內發生的事胡先研也知道一二。
胡教授了解沈藍晚的為人,相信她的品格,知道沈藍晚絕對不可能把人推下樓梯的。
當初他就看那個姓韓的不順眼,但這是學生的私事,他不好說什麼。
聽說這件事,他慶幸沈藍晚沒嫁給那個偽善的富二代。
慶幸過後,胡先研生怕沈藍晚一蹶不起,連學業都不要了。
可事實證明,這個女孩遠比他想像中堅毅,就像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上的迎客松,任憑風吹雨打,她也能在荊棘中生存。
沈藍晚將老頭的打扮收歸眼底,開玩笑道:「您這身打扮,就不怕師母看了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