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7章 交個朋友
依舊是那些「會說話」和「有表情」的枝幹，密密麻麻的呈現在了莫凡的面前。
莫凡此刻也開啟了自己的神視，瞳孔化為了金焰色澤。
他的視界隨之打開，不僅僅可以看到眼前事物的真相，更可以環視與俯瞰整片區域！
一顆碩大的莽荒森林狀物體，籠罩在了這片地帶。
可隨著莫凡的視界再打開，他漸漸發現這莽荒暗林狀物體竟呈現一顆腦球的形狀！！
那起伏的溝壑，分別由自己所在的井湖與高聳的邪木組成，而之前交織在自己面前的活躍植被，赫然是一顆腦球的神經纖維！！
會發笑，會質疑，會嘲諷，會戲弄……
一時間，莫凡忽然間明白了神木井為何會呈現出那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與不可名狀了，正是因為自己看到的種種，本就是有「思維」的神經！
是的，那些蒼天古木就是這顆莽荒腦球的額葉，它們又由數之不盡的神經連接在一起，而當你足夠渺小的時候，置身在其中的時候，你所看到的就是一片不可思議的「神林」！
神木井，是一顆神腦！
迷霧退散，莫凡依舊站在了湖面上，可他的面前卻出現了一座磅礴如山的活體，這活體連綿不絕、巍峨神聖，自己所站的位置無法窺見它的全貌，可自己的瞳孔視界卻將它的輪廓完整的映在了自己的心中——魔神腦球！
一時間，莫凡明白了為什麼它散發出來的氣息像極了自己誤入的那個時空小鎮……
它確實不是神之眼。
而是神之大腦！
無法想像，當一個人墜入到一顆巨大的神魔腦球中時，所目睹到的竟是墜入到了一片迷幻異林！
那些密密麻麻的神經，交織成了浩瀚的神木網絡，每每與他們相近時，卻帶給自己千奇百怪的思維錯覺！
莫凡也是目睹過古老神祇的，可面對這樣一個無比怪異和離奇的活體神，莫凡內心還是極其複雜的！
說實話，他寧願不知道這東西的真面目。
畢竟現在墜入到一顆腦球中的自己算什麼？
一隻腦蟲嗎？
人內心深處是無法接受自己渺小的。
「所以，你才可以映出我內心的真實想法，你是一顆神祇腦球，一定程度上也可以控制別人的思維？」莫凡注視著面前巍峨如山的神森腦球，開口說道。
「我只是打開了你的心門，至於看到什麼，聽到什麼，源自於你真實的心聲。」之前斬空的聲音發生了變化，音色開始重迭上了許多自己熟悉人的聲線。
「誰將你埋在了這個荒蕪的沙漠？」莫凡詢問道。
「誰？」神森腦球發出了一聲輕蔑的笑意，隨後道，「沒有誰，這裡暖和，而我又不需要真正意義上的水源。」
「我用過你的眼睛，時空之眼。」莫凡說道。
「眼睛是眼睛，我是我，我們不是很熟。」神森腦球說道。
「可你們曾經都是源自於一具古神軀體，不是嗎？」莫凡說道。
「非要這樣說的話，你們人類和海帶還是同宗。」神森腦球道。
莫凡抽動了嘴角。
總感覺這顆腦子在罵人，可自己又找不到證據。
「那我要怎樣去理解你的存在呢？」莫凡說道。
「很好理解啊，在你們的神話體系里，不是有一個叫做夸父的人嗎，他追逐太陽，最後精疲力盡，他的血液化為了山川，他的骨骼化為了山脈，他的皮膚化為了大地，毛囊化為了森林……那麼他的眼睛，他的腦球呢？」
「你來源如此古老嗎？」莫凡很是意外道。
這得追溯到人類起源了，那魔法世界的人類起源又是怎樣的，沒有人知道，魔法史書也沒有記載。
「你可曾想過，神話源自於人們真實的見聞呢，在早期時代，人們的認知還無法解釋自己所見到的，於是用神話的方式去思考、去解釋、去隱喻呢？興許在某個時期，有人見到了吾身，於是才有了所謂的神話。」神森腦球說道。
「好吧，您是偉大的，值得敬仰的，需要去膜拜的，我相信您對我也沒有惡意。」莫凡說道。
「惡意是什麼，善意又是什麼？」神森腦球道。
「你遵從本心……咦，這樣說，這個世界的某個地方，還埋藏著一顆神之心？」莫凡突然想到了這個問題。
神森腦球突然間沉默了，一直都沒有發出聲音。
莫凡感覺自己猜對了！
世界之眼，世界之腦，世界之心……
世界神之眼所掌握的力量都是超越禁咒，凌駕於人類魔法極限的。
「我有一個問題，既然你是腦子，那能不能和潮汐之眼、滄瀾之眼商量一下，讓它們不要跟著冷月邪眸妖？它們正助紂為虐，對我的國家造成了極大的侵害。」莫凡開口道。
「什麼是善，什麼是惡？」神森腦球卻再次拋出了這個疑惑。
「額……」莫凡撓了撓頭。
看來神之腦是不會隨隨便便站隊的。
畢竟在它看來，人類和海帶沒有區別。
「世界不因我們的存在而運轉，也不因你我的滅亡而停止，只有人類才會尋求大道，日月從不過問古今。」神森腦球說道。
你了不起，你清高。
莫凡也是無語。
不過，莫凡也意識到，這神木井腦球與六大神之眼一樣，是永恆的，是魔法世界存在，它們便存在著的！
興許可以藉助它們的力量，可想要真正駕馭它們，是絕不可能的！
「這樣吧，我們交個朋友，你有什麼需要的，可以和我說。」莫凡轉變了一下思路，不再去和這個神之大腦理論那些有的沒的。
不等神之大腦回應，莫凡從自己的空間手鐲里取出了從撒哈拉深處獲得的聖泉水，接著說道，「水你可能不需要，但這聖水應該是不錯的東西，我澆給你吧，當做是見面禮。」
神森腦球顯然不理解人類的行為。
但它也沒有阻止。
當清涼的聖泉澆灌在了這顆龐大的森林腦球中時，那些神經枝椏卻紛紛舒展了開，並像是古人一樣手舞足蹈了起來！
歡愉的氣氛，伴隨著它們相互觸碰後發出的「笑聲」，不再是那種詭異的嘲笑，是如美妙歌聲那般的輕哼！
「怎麼樣？」莫凡詢問道。
「很舒適。」
「其實我們人類的快樂也很簡單，能夠跟喜歡的人待在一起，能夠和交心的朋友閒談……感覺就像是這些清涼的雨露澆灌在了乾燥的根莖上。」莫凡解釋道。
「可以。」神森大腦說道。
「什麼可以？」莫凡問道。
「你剛才問的，我們可以交個朋友嗎？我的答案是可以，你的禮物，會讓我愉悅。」神森大腦說道。
「哈哈，那你還沒品嘗過二鍋頭，回頭我澆給你，肯定讓你感覺自己就是天上最熱辣的太陽！」莫凡說道。
「這個送給你。」神森大腦說道。
水面上，一顆人生果一般的芽孢慢慢的浮現，並緩緩的飄向了莫凡。
莫凡伸出手，看著這極其特殊的芽孢。
現在的人總說，頭好癢，要長腦子，難不成這芽孢放到癢的地方，真能長出一顆腦球來？
說實話，種到土壤里，長出一顆腦子的畫面，那就真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了……
不知道什麼用途。
但莫凡也不好意思問。
畢竟神森大腦給莫凡的感覺比神之眼還要神秘。
神之眼至少不會說話，也沒有奇奇怪怪的思維，你借用它，它同意，交易就達成了。
可神之腦明顯有很複雜的思維，要是惹人家不高興了，它捏死自己肯定難不到哪裡去，畢竟之前追逐自己的那些沙暴怨靈王侯們，可都成為了它枝幹的土壤化肥！
「那個，我還有別的事情，回頭再找你玩耍？」莫凡見好就撤，他可沒指望自己能夠剖析一顆巍峨如山脈的腦子。
要知道莫凡很多時候都不太清楚自己的腦子在想什麼，自己腦球才多大？
「好。」神之大腦答應了。
莫凡長舒了一口氣。
對方願意放自己出去就是好事情。
他嘗試著往後走，果然周圍那些「心情愉悅」的植被們都疏散開了。
莫凡開始飛翔，朝著被植被腦葉遮蔽的天空飛去。
果然，遮天蔽日的樹木們都散開了，它們形成了一座非常奇幻的神木井淵，井淵之上是一顆沙漠太陽，井淵之下，就是那巍峨的神森大腦……
莫凡在漸漸的擺脫神木井。
可他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不知為何，莫凡總感覺下面好像棲息著另一個自己。
與神之腦交流的過程，更像是自己站在一面魔鏡前，和不同時間的自己對話，仿佛是青年的自己與老年的自己在攀談……
所以，神之腦一定是它的真面目嗎？
還是它只是呈現出了一個令自己能夠接受的模樣展示在自己面前？
「這世界，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
莫凡也意識到，無論自己到達哪個境界，這個世界未知的東西依舊很多很多，它們就像是星辰日月，無論人類的魔法文明是衰敗還是璀璨，它們始終存在著，能看見，能感受，卻無法被真正占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