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再見卦象
看得出來，眼前的少女，有些緊張，捧著紫砂壺的玉手，緊握著。
走起路來，顫顫巍巍的，讓周昊宸擔心，小小年紀，走路看得到腳尖嗎？
一縷清幽的茶香，悠然飄來，沁人心脾。嫩綠的葉片，在茶水中上下漂浮旋轉。
「殿下，請喝茶！」
周昊宸品了一口，淡淡說道：「手藝不錯。」
「殿下你喜歡就好！」
紀孔照笑吟吟的，應付皇子勛戚子弟，頗有心得。
放下茶杯，周昊宸語氣頓了頓，問道。
「孤來工部觀政，是替父皇分憂解愁的，不知工部最近在做什麼？」
紀孔照眼中露出一抹詫異，乃至震驚的眼神。
這眼神似乎在說。
十三殿下，你來真的？
以前來工部觀政的皇子、宗室子弟、勛戚子弟不在少數。
但基本就是做做樣子，很少再插手工部之事。
像周昊宸這般如此急不可待地想要觀政，真是少見。
這位十三殿下，自小就有眼疾，大位無望，也不是想要奪嫡的樣子。
難道真是一片孝心，想要為陛下分憂解愁？
紀孔照心中泛起了嘀咕，但是臉上的表情，完全看不出來。
「殿下，十日之後便是一年一度的地母祭，工部這段時間，正在準備地母祭的祭品。」紀孔照說出了早就準備好的說辭。
工部事務繁雜，準備地母祭的祭品，算是最簡單的任務。
即便壞了事，也容易彌補。
周昊宸認真聽著，時不時地微微頷首。
地母祭，是大虞皇朝的重大祭祀活動，一年一度的盛會。
地母，乃是民間對后土娘娘的稱呼。每年十月十八，是后土娘娘的誕辰，大虞皇朝都會準備祭祀。
如果只是單純的祭祀，還算不上盛會。
在祭祀的當日，還會開啟秘境——地母樹界，皇室、宗室、勛戚年輕一輩，能進入地母樹界進行洗禮，氣運上佳者，還能得到不俗的機緣。
「地母祭的祭品準備得如何？」周昊宸問。
「還差十萬斤地元石，沒有入庫，今日工部正要派人去礦山對帳。」
「孤一同前往，紀大人不會覺得孤礙事吧。」
「殿下您見笑了。」
「殿下你上任第一天，就下礦洞對帳，實乃孝心可嘉。」
周昊宸今天這麼熱切主動，倒真不是孝心可嘉。
今天是觀政第一天，總要做點什麼，不然不好向乾元帝交代。
「礦洞之中，地形複雜，元葉，你要照顧好殿下。」
紀孔照吩咐著童顏少女，少女小雞啄米般地點頭。
紀孔照這老傢伙，該不會真要使美人計吧！
周昊宸心中泛起了嘀咕。
一個時辰後，周昊宸以及一群工部官員，來到玉京城外不足三十里的地元礦洞。
地元礦洞，一共三個入口。
黝黑深邃的礦洞，深不見底，內部交錯複雜，沒有熟人帶路，極易迷失。
「孤聽說太祖老人家攻破玉京城，覆滅前朝之後，前朝的大將軍抵死不降，率兵退入地元礦洞之中，與我軍交戰，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周昊宸看著地元礦洞，想起了一樁傳聞。
「是有這麼回事！」紀孔照點點頭，露出一抹追思，「前朝末代大將軍也是一位兵法奇才，可惜遇到了天人下凡的太祖陛下，九戰九敗。」
「不過，太祖陛下對這位大將軍，還是非常欣賞的，想要招攬對方。」
「只可惜……此人不識時務，寧願為前朝陪葬，也不願意接受太祖陛下的橄欖枝。」
「此人，是個忠臣！」周昊宸道。
「可惜，跟錯了主子！」紀孔照感慨地搖搖頭。
緊接著，紀孔照話鋒一轉。
「殿下，地元礦洞一共有三個入口，內部並不連通。按照規矩，每次清點地元石，至少有三名官員同時在場，一主兩副，相互制約。另派十名小吏，搬運礦石。」
紀孔照介紹著清點的流程，周昊宸微微頷首。
從制度上看，相當完善。
能有效地避免貪墨。
至於實際情況……
「殿下，不知你打算選哪一個洞口？」
就在此時，識海之中的八卦圖上，爆發出耀眼的金光，一個個卦象，沖天而起，兩兩組合，形成新的卦象。
【天澤：中上卦，選擇東邊洞口，完成地元石的清點，遭遇災禍，有驚無險，得到七品機緣一道，小吉。】
【地山：中中卦，選擇南邊洞口，完成地元石的清點，無所得，無所失，平。】
【火風：中下卦，選擇西邊洞口，清點地元石的過程中，得三品機緣一道，引來各方關注，深陷奪嫡漩渦，生死難料，小凶。】
【天山：下下卦，選擇南邊洞口，完成地元石的清點，深入礦洞探索，導致地底邪魔甦醒，十死無生，大凶。】
三個洞口，四個卦象！
周昊宸看完卦象，目光一凝。
卦象中的內容，非常豐富。
三個礦洞中，東邊礦洞和西邊礦洞，都有機緣。
東邊礦洞的機緣，雖然是七品，但是勝在沒有風險，中上卦。
西邊礦洞的機緣，雖然是三品，品級更高，但是樹大招風，惹人注目，會捲入奪嫡之爭，非周昊宸所願。
從中下卦的卦象上也能看出，西邊礦洞的機緣，後患無窮，得不償失。
至於南邊礦洞，更是個天坑。
老老實實清點地元石，無非就是白跑一趟。
若是太跳，深入探索，惹到邪魔，直接團滅。
「紀大人，孤選擇東邊的礦洞！」周昊宸沒有多想，便做出了選擇。
「善！」
工部官員，兵分三路，進入礦洞，清點地元石。
紀孔照身為帶隊之人，又是工部之中，官位最高的人，自然與周昊宸一道，進入東邊礦洞。
「礦洞內地形複雜，殿下小心。」沐元葉輕柔純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一雙嬌小柔嫩，肌膚細膩的玉手，緊張得拉著周昊宸的小臂。
進入礦洞，全程神情緊張，全神貫注的，似乎生怕周昊宸這個「盲人」出現意外。
一行人深入礦洞，礦洞深邃漆黑，只靠油燈進行照明。
燭火跳動，散發出微弱的光芒，驅散黑暗。
礦洞蜿蜒曲折，一路上還經過多個密室。
「殿下，這些密室乃是前朝末代大將軍挖掘的藏兵洞，當年給我軍造成了不少麻煩。」
「還有這裡，乃礦洞交通要道，我軍與敵軍在此交手十餘次，方才拿下……」
一路上，紀孔照介紹著當年的大戰，口若懸河，滔滔不絕。
一刻鐘後。
開始清點。
清點的過程，工部官員十分熟悉，速度極快。
大概用了小半個時辰，就完成了清點。
「按照卦象，完成清點之後，機緣才會出現。」
「那麼，機緣呢……」
周昊宸腦海中思索著卦象。
就在此時，異變突發。
整個礦洞，地動山搖，好似山崩了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