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軒抬腿踢門,門鎖被巨大的外力踢變了形。
門開了。
電光火石間,林毅軒將錦書撲向一邊。
錦書只覺得一道氣浪似乎貼著她的臉頰擦過,門板發出悶響,碎裂的木屑被林毅軒用身體擋住。
等他鬆開她時,錦書才反應過來。
門開的瞬間,裡面有人開了槍。
如果不是林毅軒憑本能將她推開,那顆子彈將會穿透她的身體,而不是門板。
林毅軒的第六感超乎常人,僅憑本能就避開了這顆致命的子彈。
屋內的東西被翻得七零八落,狼藉不堪。
於弘文昏迷不醒倒在地上,陳晨被捆在椅子上。
兩個又高又壯的劫匪,一個手裡拿著刀,一個拿著槍。
拿槍的劫匪表情有些驚訝,似乎想不明白,這一槍怎麼會打不到人。
「快走!別管我!」陳晨對錦書拼命喊。
拿著刀的那個男人惱怒陳晨不聽話,用刀把打了陳晨的頭。
錦書見她被打瞳孔驟然變大,抄起木質靠椅衝過去。
邊上拿槍的那個男人把槍口對準錦書,但林毅軒根本不給他機會,一個掃堂腿過去。
砰!
劫匪扣動扳機,歪掉的槍打到了天花板,巨大的後挫力讓劫匪虎口一麻,不等他調整過來,槍就落入林毅軒的手裡。
林毅軒奪過槍,反手一記肘擊將持槍劫匪放倒,劫匪被他打暈。
與此同時,錦書跟歹徒戰在一起。
那劫匪手裡有刀,個子又比錦書高很多,錦書椅子用力砸向他的頭,劫匪用手臂擋著,咔嚓一聲,椅子竟然碎掉了。
錦書抬腿踹歹徒肚子上,歹徒退後兩步,剛好落入林毅軒的攻擊範圍。
林毅軒一個手刀砸下去,乾脆利索,瞬間將人劈暈。
「沒事吧?」錦書蹲下給陳晨鬆綁。
「小心!」陳晨撲到錦書身上,用身體將錦書死死地摟在懷裡。
平日裡看著那麼柔弱的女人,在關鍵時刻,卻是迸發出無限的力量,憑藉著母愛本能,將比她高也比她有力的錦書牢牢護在身下。
一個持刀的歹徒從床底鑽了出來,揮舞著手裡的長刀,對著陳晨的後背刺下去。
「不!!!」於弘文醒來就看到這一幕,差點嚇掉魂。
錦書的瞳孔倒映出持刀歹徒的模樣,她被陳晨死死按住,根本無法動彈。
「女兒!媽媽愛你!」陳晨喊完閉上眼,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拿刀的歹徒緩緩倒下,他的刀尖已經碰觸到陳晨的衣服了,只差一點。
林毅軒單手持槍,面無表情地放下槍。
歹徒看向自己被打穿的手,短暫的麻木後是劇烈的疼痛,他按住受傷的手發出野獸的哀嚎。
「瞅你那傻逼德行,還敢在我面前搞偷襲?」林毅軒過來補了兩腳,那歹徒被他踢得嗷嗷直叫。
「沒事吧?」錦書驚魂未定,摟住陳晨。
剛剛還力大無窮的陳晨,突然軟了下來,抱著錦書哇哇大哭。
「你嚇死媽媽了!」
剛剛保護錦書,純粹是母愛本能,現在危機解除,她哭得比誰都大聲。
「沒事了,不怕啊。」錦書拍著她,輕輕哄著,鼻子卻是酸酸的。
剛剛發生的一切,每個人都來不及思考,所做的一切都是本能。
錦書選擇衝過來保護陳晨。
陳晨以身飼刀,寧願以自己的命換錦書的命。
錦書甚至能感受到,自己此時紊亂的心跳。
那是一種劫後餘生後的慶幸,慶幸這屋裡所有人都活著。
至於這種心情,是來自這具身體對血緣的羈絆,還是感動於陳晨對她的真心付出,錦書覺得不重要了。
剛剛她還糾結,覺得自己像是小偷,半路穿來,偷走人家的母愛。
可就在她沖向歹徒的刀,以及陳晨幫她擋刀的瞬間,錦書突然就想開了。
人與人的情感羈絆太複雜了,只靠血緣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從這一刻起,陳晨就是她媽,於弘文就是她爸。
不合格的爸媽她都經歷過幾個了,沒道理遇到好的爸媽不敢相認。
人家對她好,她也真心相待,拿了感情不回應,那才是偷。
她這有來有回的,怎麼能說是偷呢?
調整好心態,錦書再看於弘文夫婦,內心的糾結全無,之前怎麼也喊不出的那個稱呼,也很自然地說了出來。
「媽,你沒事吧?」
陳晨愣了下,旋即抱著她,哇地哭了出來。
「我沒事啊,我好的很啊,媽好得很!」
林毅軒處理掉那三個歹徒,動作熟稔地將三人捆上。
「我去看看瑞言和鄭昕。」林毅軒把繳獲的槍交到錦書手裡,起身去隔壁房間查看。
這屋這麼鬧騰,隔壁房間都沒動靜,這就很反常。
好在於瑞言和鄭昕只是昏迷過去了,歹徒應該用了氣體類的迷藥,從窗戶送了藥進來。
林毅軒開窗通氣,很快,這兩人就醒了,知道隔壁出事後,非常震驚。
錦書一陣後怕。
今晚的事,環環相扣,驚險萬分。
但凡一個環節出錯,就是幾條人命。
陳晨冒著生命危險,不顧槍抵著頭也要讓她跑。
那一聲快跑,不僅把錦書心底本就蠢蠢欲動的親情喚醒了,還避免了錦書一行三人可能遭受的危險。
陳晨喊那一句時,已經抱著必死的決心了。
她知道,這伙歹徒從她這裡離開後,肯定要去女兒那滅口。
巨大的母愛讓她不顧自身安危,寧願自己死了,也要救錦書。
於弘文一家後怕不已。
如果錦書沒有出於善意過來看看,或是林毅軒的能力差點,這一家子都得團滅。
鄭昕已經用大哥大報了警,等待警察過來時,林毅軒分析起了現場。
黑市雖然是邊境,但本地治安一直不錯,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絕對不是巧合。
於家夫婦低調過來認親,穿著打扮跟尋常人也沒什麼不同,這家招待所是林毅軒選的,檔次中等。
真要是圖財,劫匪可以去更高端的酒店,沒必要來這裡,而且繞過其他人,直奔於家夫婦。
「看起來是有預謀的尋仇,不是普通劫匪,你們得罪過什麼人嗎?」林毅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