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南部有一座小山,山腰部滿是樹林和未開智的野獸,任誰也想不到會有凡人在此處生活。
若非陶紫從玉娘那得到了具體位置,怕也尋不到。
程洛擰眉道:「此處有陣法,專用於掩蓋氣息,藏在這裡的恐怕不是什麼普通凡人。」
陶紫並不意外,哪個普通凡人會在這種鬼地方生活?
他們循著玉娘說的小路走過去,最後到了兩顆極度相似、樹幹上又有標記的大樹前。
按照玉娘所說,兩棵大樹後有一條路,只是被荊棘和小樹叢擋住了。
但眼下,那些荊棘都已經倒下,一條僅容一人走過的小路在他們面前顯露無疑。
程洛道:「看起來,已經出事了。」
程無仇回想起玉娘說的話,道:「按玉娘所說,她半個月過來一趟,應是最近出的事,現在過去,或許還能瞧得出發生了什麼。」
陶紫沒有接話,只是乾脆利落的循著那條路走了下去。
不知為何,她忽然有種急促感,說不出來的直覺不停催著她往前走。
陶紫的腳步越來越快。
不過一會,他們就來到了路的盡頭。
盡頭處是一個小山村,甚至還有一塊地和雞圈。
原本該是寧靜悠閒的小山村,但現在,雞圈裡滿是死不瞑目的雞頭,只有寥寥幾具屍身尚存,上面還殘餘著不少牙印。
地里的菜被踐踏得不成樣子,菜葉零落。
那些由木材粗糙建成的房屋勉強能住人,但也倒了好幾間,上面無一不沾著鮮血。
陶紫沉著臉一間間房進去查看,不出意料,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她又在這幾間房子中來回走了走,忽然,她在其中一間停了下來,彎腰敲了敲地板。
隨後,她手中出現一把大錘,用力一敲,地面破開,出現了一個洞口,洞口下深兩米左右,肉眼可見的有一條小道。
陶紫收起大錘,跳進洞口中,程無仇緊隨其後,程洛則守在地面上,以免被人打個措手不及。
小道沒有多長,也就五米左右就到了盡頭的那扇小門前。
陶紫一腳將小門踹開,迎面而來一把大刀。
她眼也不眨徒手接刀並順手奪刀,還踢飛了拿刀人,還不忘控制力度。
沒了那人的阻攔,門後的場景一覽無餘。
好些凡人似是受了傷,蜷縮在角落裡,衣裳上是一片片血污;
而有些人,已然沒了生命氣息,甚至連軀體都不完整;
還有些拿武器的修士擋在他們面前,只是那些人並非完好無損,只是強撐著站立。
不知為何,陶紫總覺得這些人看著眼熟,卻想不起來,直到她的視線落在那個被她一腳踢飛的人身上。
那人現在已經爬了起來,甚至重新一瘸一拐的擋在其他人面前。
陶紫怔了好一會,才開口道:「周淺淡?」
周淺淡詫異的看過去,眼神中的警惕沒有減弱,只道:「你是何人?」
陶紫將面上的人皮面具揭下,周淺淡看著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呆了好一會。
身後有人拿出了一個留影球,留影球上出現一張同她一模一樣的臉。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一個個的頓時鬼哭狼嚎起來。
「我靠,是大師姐!」
「大師姐!」
「你妹的,別昏了,大師姐來了!」
陶紫看著這幫人,神色溫和了不少,還不待她說話,周淺淡就著急開口:「師姐,快救救許師姐他們,為了救我們,他們被魔修抓走了!」
聽聞此話,陶紫匆匆扭頭離去,只來得及將程洛喊下來護著他們。
她不再顧忌被人發現,將神識外放,直至尋到那個魔修為止。
好在那魔修並沒有走太遠,轉瞬間,她就到了那魔修面前。
那魔修乃是金丹期大圓滿,離元嬰就一步之遙,現在,他身上滿是傷痕。
他面前倒著好幾個人,其中有一個斷了臂,他正要將那斷臂的人抓起吃掉。
陶紫出手攔截。
魔修用那雙滿是血絲的眼睛看向她,偶而泄露出來的魔氣雜亂無章。
這個魔修,已然失去了理智,面對一位明顯強於他的魔修,也毫不猶豫的動手。
陶紫直接出手了結了他,隨即轉身看向地上那些人。
看清他們的時候,她不由一怔。
不僅僅有許程程和陸少白二人,還有一些曾在逸散門修煉的鬼修和一些她不認得的修士,這不讓她意外,令她詫異的是,居然還有嚴文選和何應歸兩人。
其他人都昏了過去,只有嚴文選仗著金丹期的修為強撐著一口氣擋在他們面前,但也快昏迷了。
哪怕如此,他看清陶紫的臉後,還是笑了起來,愣是說了一句「老子就知道你能活著找過來」後才昏過去。
陶紫趁他沒昏徹底,還有點意識,匆忙往他嘴裡塞了靈藥,餵了水。
程無仇也趕來了,幫著陶紫給其他人療傷,在初步穩定後將這些人帶了回去,連帶著那具魔修的屍體也拖了回去。
回到那個小山村時,程洛已經將周淺淡他們帶到了地面上,還指揮著能動的人包紮傷口。
看見他們回來,周淺淡等人跌跌撞撞的迎了上來。
看見這些昏迷的人,其中一些人差點哭出聲,還是程無仇及時道:「都沒死,只是殘了一些人。」
得,這話一出,那些人哭得更慘了。
等他們將傷員安排妥當後,陶紫終於騰出時間來詢問情況。
周淺淡將她被抓後的事情一一說出來。
逃走後,他們有的直接離開了逸散門,有的決定留下。
留下的這部分人一直在觀望情況,得知她出逃後,他們為了尋她,聯合嚴文選等人悄悄返回明嵐宗的地盤。
路上還遇見了張前等凡人,他們的照身帖皆在逸散門名下,有的人家的孩子還在逸散門中修煉。
他們不願照身帖重回明嵐宗,就趁亂偷偷跑了,結果被明嵐宗某些閒的沒事幹的弟子追殺。
許程程等人救下他們後,決定帶著他們一起逃,哪曾想裡面居然有明嵐宗的內應。
好不容易九死一生逃了出來,卻被下了印記,只能躲進魔界中,好讓那些人不敢追殺。
這一躲,就躲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