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厲害笑著說道:「薛老弟,這位同志就是周建紅,我的得力助手。」
「哦,得力助手啊?」薛明似笑非笑看著周建紅,說道:「我那裡的運輸員都說,建紅同志很勇啊,你想見紅嗎?」
周建紅下意識後退半步,滿臉堆笑地搖搖頭:「薛處長,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是嗎?」薛明直接抓住他的領子,用力將他拽到自己跟前,揚起手掌就要甩他耳光。
李厲害趕緊保住他的手:「老弟,老弟有話好好說,到底怎麼了嗎?」
周建紅臉都白了,沒想到薛明是個二桿子,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
「老弟冷靜,你先冷靜啊。」李厲害也嚇得不輕。
他緊緊抱住薛明的胳膊:「老弟,到底怎麼回事啊?他跟著我做事,你總得讓我知道前因後果吧。」
言下之意就是,打狗還得看主人呢,我的人你說打就打,讓我的老臉往哪擺呀。
附近的工人紛紛偷眼看這邊,看見周建紅已經嚇得冒冷汗,心裡都很爽。
周建紅尖酸刻薄,仗著自己是施工隊長的人,總是尋釁滋事,工人們巴不得他挨揍。
薛明呵呵一笑,鬆開他領子:「運輸員只負責開車運輸渣土,這是申小麗規定的,你為什麼讓他們做額外的工作?」
李厲害瞬間火冒三丈:「周建紅同志,施工隊的各個部門各司其職,是誰給你指手畫腳的權利?」
他的嗓門很大,恨不得給周建紅兩個嘴巴子。
心中暗罵:「大家都知道申小麗在欺負薛明,你他的娘的不能只看表面啊,你不了解女人的心思。
她申小麗可以隨便欺負他,外人要是敢欺負他,申小麗就敢把外人整死。」
周建紅的腦袋嗡的一聲,終於意識到事情的嚴重,老大哥竟然不幫他了。
腦門流出一道冷汗:「隊,隊長,咱們的工期緊,我就想讓運輸處同志們也下手幹活。」
「放屁!」李厲害一巴掌甩在他肩膀上,咬著牙說道:「你管好炸藥就行,其他的事不用你操心。」
「是,我知道了。」周建紅急忙借坡下驢,擦擦頭上的冷汗:「對不起薛處長,是我自作主張,我不該隨便使喚運輸員。」
薛明覺得這還像句人話,雙手抱胸盯著他:「我大哥王顯邦,好心幫你搬運炸藥,你不但不領情,還要責怪他多管閒事。」
「薛處長,是這樣的。」周建紅又擦一把冷汗,露出一臉諂媚
弱弱地說道:「炸藥倉庫太危險,如果爆炸了就完了,我是為了安全著想。
可能是當時我的語氣不好,讓顯邦大哥誤會了,我可以找他道歉。」
薛明皺起眉頭,突然覺得對方很不簡單,話說得井井有條。
聽起來是在誠懇的道歉,其實是千方百計的推卸責任。
薛明還有一種感覺,對方的恐懼和諂媚都是裝的,他好像是故意找運輸員的麻煩。
真正的恐懼是由內到外的,周建紅的恐懼只停留在表面。
薛明上輩子看過很多演員的表演,周建紅的表演就有點出戲了。
「老弟,這都是誤會呀,你消消氣。」李厲害陪著笑說道。
急忙遞給薛明一支香菸,又掏出打火機給薛明點火。
薛明沒有抽菸,扭頭看著周建紅:「炸藥倉庫管理員同志,這種誤會以後還會發生嗎?」
周建紅急忙保證:「不會的,我會按照申主任的安排做事,保證防空洞工程按時完成。」
「這多好,誤會解除了,以後大家還是好朋友嘛。」李厲害哈哈笑,伸手摟住薛明的肩膀。
又抬手拍拍周建紅的肩膀,說道:「老周你去忙吧,我陪薛老弟聊幾句。」
周建紅急忙轉身走人。
薛明看著他的背影,步伐堅韌有力,腰身挺得很直,給人一種不慌不忙的感覺。
「薛老弟,咱們去山上走走?」
「去山上走走?你不怕那萬條毒蛇嗎?」
「不怕,我有這個,專治各種毒蛇。」
李厲害遞給薛明一包驅蛇藥,藥包里有麝香和硫磺的味道。
薛明也想去山上看看,也拿出自己配的驅蛇藥,隨手遞給李厲害一包。
兩人把驅蛇藥綁在腿上,拿著驅蛇棍上山,途中也沒有遇見毒蛇。
來到山頂,薛明仔細看四周,突然覺得這裡的地形非常適合防守。
萬蛇山並不是一座孤山,它和很多山連在一起,組成了一道山脈。
山腳下就是本省最大的河流,長河雖然不深卻很亂。
山脈和長河就像一道屏障,守護著二十里外的省城。
「老弟,這裡易守難攻,自古就是兵家必爭之地,當年鬼子就在山腳下扔了很多人頭。
再後來就是解放戰爭,咱們的幾千人的部隊,就是靠著這裡的地形,抵擋了一兩萬敵軍的進攻,成功守住了省城。」
薛明點點頭,過了這段山脈就是無險可守的平原。
如果萬蛇山失守,那麼整個省城都會失守。
「老弟啊,其實這裡不僅是防空洞,它有著軍事要塞的作用。
如果老毛子打過來,不扔下幾萬條人命,就別想踏進省城一步。」
「李哥,你說這話我倒是不反駁。」薛明來到主峰,低頭看著忙著挖洞的人們。
用開玩笑的口吻說道:「如果我是蘇奸,我肯定會想辦法炸掉這裡。」
「別胡說!」李厲害急忙捂住薛明的嘴,下意識扭頭看看四周。
小聲說道:「老弟你不知道,咱們這裡遠離邊境,沒有鬧出鋤奸行動。
聽說東北那旮沓天天鬧蘇奸,特別是在邊境地區,整村的人都被打成蘇奸了。」
「呵呵。」薛明仔細想想,好像真有那麼回事,後世解密過邊境間諜村。
李厲害突然皺起眉頭:「老弟,聽你這麼一說,我這心裡就有股不祥的預感。」
他皺著眉頭看著挖洞的人,小聲說道:「咱們這裡可能沒有蘇奸,卻百分百有敵特,我估計敵特也很想破壞萬蛇山防空洞。」
薛明一愣,仔細想想還真有這種可能。
忽然,他看見了正在手舞足蹈的周建紅,就像個顯眼包似的,不停地對著人群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