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蛇山防空洞工地,一輛輛大卡車停在渣土場,無數民工往車上裝渣土。
二號卡車駕駛室,牛國興看了看睡著的薛明,小心翼翼關上車門。
這時,炸藥管理員周建紅走到卡車跟前,舔著臉說道:「國興同志,薛處長在車上嗎?」
「在車上睡覺,他昨天熬夜照顧孩子,你不要打擾他。」
牛國興對周建紅沒有半點好感,轉身去樹蔭下和同事們聊天。
以前薛明翹班時,周建紅經常找運輸員的麻煩,已經跟運輸處結下了梁子。
現在薛處長回來了,他就夾著尾巴過來跪舔。
每次看見薛明,都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所以運輸員也瞧不起他。
周建紅也不生氣,就站在卡車旁邊等薛明睡醒。
昨天晚上,上級給他了一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策反省城運輸處薛明處長。
拉攏薛明為黨國效力,共同執行炸毀萬蛇山防空洞計劃,為反攻大陸掃平障礙。
周建紅思來想去,覺得上級拉攏薛明的原因,是需要運輸處的卡車。
半個小時後,氣溫開始上升,車廂里變得悶熱,薛明就被熱醒了。
擦擦額頭上的汗水,下車透透氣,打算找個沒人的地方近空間,好好睡一覺補充精神。
「薛處長,你醒了。」周建紅急忙笑著打招呼。
薛明一愣,笑著調侃他:「哎呀,這不是屬螃蟹的周隊長嗎?」
「我哪是什麼隊長啊,就是個管炸藥倉庫的。」
周建紅無視他的嘲諷,從兜里掏出一個撥浪鼓。
他卑躬屈膝,雙手奉上撥浪鼓:「薛老弟,聽說你家添了大胖小子,恭喜恭喜!」
「啥意思啊?」薛明擺擺手,說道:「無功不受祿,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心裡有些納悶兒,心說道:「他是來緩和關係的?不至於吧,他在工地上的權利比我大。」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況且對方還有敵特的嫌疑,薛明不想跟他有太多的來往。
「薛老弟,都怪我有眼無珠,不該故意找同志們的麻煩。」
周建紅把撥浪鼓裝兜里,專屬來到樹蔭下,七八個運輸員在樹蔭下聊天。
「顯邦大哥,對不起!」周建紅臉上堆著笑,
說道:「上次你想我搬炸藥,我錯把好心當成驢肝肺,實在對不起!」
空氣突然安靜,眾運輸員有些懵逼,都看著鞠躬道歉的周隊長。
王顯邦心中一陣興奮,用感激的眼神看看薛明。
心說道:「還是我九弟牛逼。之前這孫子拽得像二五八萬,現在卻慫的像個孫子。」
周建紅再次鞠躬:「顯邦老弟,對不起,請原諒我吧。」
態度十分誠懇,搞得王顯邦有些尷尬:「你別這樣,上次我也有不對的地方。」
「謝謝你不計前嫌。」周建紅十分開心,弱弱的看向其他運輸員。
讓雙手合十:「同志們,以前都怪我不是東西,得罪了大家。
昨天薛處長狠狠的罵了我,讓我翻然醒悟,特意過來給大家道歉。」
語氣和態度都很誠懇,眾運輸員也都不好意思了。
「周隊長別這麼說,那些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兒。」
「是啊周隊長,咱們在一個工地上工作,狗皮襪子沒反正,不用道歉的。」
「其實吧,當時我們也有不對的地方。」
運輸員和周建紅開始聊得火熱,大家都是男人,也沒有什麼深仇大恨,都是一些工作上的小摩擦。
牛國興走到薛明身邊,小聲說道:「大哥,他的道歉有幾分是真的?」
「呵,十分的真誠。」薛明輕笑一聲,饒有興趣地盯著他們。
如果不知道他是敵特,薛明也會接受他的道歉,說不定還會跟他成為好朋友。
現在知道他有敵特的嫌疑,就得用陰謀論對待他。
心說道:「這小子為啥對我前倨後恭,不會是收到了上級的指示,想拉我下水吧?」
「呵呵……怎麼可能呢?」薛明被自己的想法嚇一跳。
卡車上的渣土已經裝滿,運輸員紛紛跟周建紅告別,開著卡車運送渣土。
一陣煙塵滾滾後,樹蔭下只剩薛明和周建紅。
周建紅再次掏出撥浪鼓:「薛處長,這是我愛人特意買給孩子的,收下吧。」
「哎呀,這多不好意思。」薛明急忙把撥浪鼓裝兜里。
下意識抬頭看看四周,確定沒人看見,笑著說道:「周大哥太客氣啦,哈哈。」
「應該的,薛老弟千萬不要跟我的客氣。」周建紅十分高興。
心說道:「原來你有貪小便宜的毛病,這就好辦了。只要你貪財,就等著吃我的糖衣炮彈吧。」
「薛老弟呀,我該去巡視炸藥倉庫了,咱哥倆改天再聊。」周建紅站起來說道。
「好的,周大哥你去忙,改天去我家喝酒。」薛明跟他親切握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不由得啞然失笑。
離開工地向外走,找個沒人地方進空間,泡上一壺熱茶,掏出兜里的撥浪鼓。
咚咚咚,撥浪鼓發出悅耳的響聲。
「呵呵,跟我玩糖衣炮彈是吧。糖衣我吃了,炮彈炸死你。」薛明隨手把撥浪鼓扔地上。
年邁的走過來,聞聞地上的撥浪鼓,卡擦一下張嘴咬碎。
鼓裡面什麼都沒有,薛明揉揉大黃的腦袋,轉身來到空間竹屋,躺在床上休息。
思來想去,覺得周建紅真的沒有必要道歉。
薛明是公路運輸部門,周建紅是物資管理部門,八竿子打不到,平時也沒什麼交集。
「他在工地上的權利和職位比我高,如果我是他,肯定不會拉下臉道歉,所以這是個陰謀。」
「我想了又想,我能被敵特利用的地方,就是手裡的幾十輛卡車吧。」
「整個省城的卡車都在我手裡,難道是他們不僅想破壞防空洞,還想破壞這幾十輛卡車。」
一陣困意襲來,薛明懶得再考慮什麼敵特,打個哈欠先睡覺再說。
一覺睡到下午六點,工地上已經沒有人,他騎著自行車回家。
家人們已經吃過晚飯。
薛明端著碗回臥室,看見桌子上有一盒新奶粉:「小雪,這是買的奶粉嗎?」
趙雪搖搖頭:「老公,奶粉是周建紅的妻子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