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爆發：惑亂
在斯塔拿出「概率之骰」的時候，亞當並沒有存在疑惑，反而是一抹釋然：
是啊，沒有這個「命運」途徑唯一性的幫助，斯塔怎麼可能去做到僅憑貝爾納黛和維爾的幫助，就將一切「重啟」到最初的原點。
唯有屬於命運本身的力量摻和了其中，這些問題才有所謂的解答方式。
可命運本身的力量又是如何被調動的？
亞當心裡一時是閃過這個問題，卻思考得不是很能深入：
也許，是斯塔用來做見證的那個「源質」？
單單便是如此嗎？
不知道「虛實之間」存在著某種力量影響到斯塔的亞當還留存著疑惑。
可是斯塔已經突破了原有心理暗示所設下的限制。
沒錯，他完全擊碎了之前和亞當所立下的那個限制！
「變身！」
俗話說得好，一物降一物。
亞當是「遠古太陽神」神性面，用「混沌海」這個源質作為見證讓斯塔受限。
但「遠古太陽神」可不是只有祂一個人！
誠然，「白造」哪怕尚未恢復完全，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可要論誰對混沌海的影響最大，留的後門最大，自然是還是「白造」——祂自己能不知道自己曾經被丟進去的那片黑色「大海」是什麼東西嗎？
更何況，在尚未徹底打開巨人王庭那扇青銅大門之前，誰都不能真正執掌那片「混沌海」。
只是在之前曾經達到過「半個舊日」的那種狀態下，對「混沌海」可能會有一定的影響罷了。
即便如此，亞當望向斯塔：
「不對，即便如此，你知道這依然不能突破你原有的障礙嗎？」
「那又怎麼樣呢？」
斯塔正視前方，向前輕輕邁了一步。
只能說，不愧是「觀眾」途徑的「天使之王」，在這個時候了，依然嘗試著用語言來影響斯塔。
或者說，拖延斯塔的步伐。
畢竟，客觀上由於亞當作為「觀眾」途徑壓制力最強的存在，其所設下的種種限制，可不止於這麼一點。
必然是考慮到各種情形，也必然是考慮到各種意外的情況。
即便不能即時再補充新一輪的「心理限制」，那到時候也可以由祂親自出手，重新來設下更嚴密的限制，甚至直接將斯塔封印在一些其他的非凡事物里。
這可不是一件空話，而是真切存在的可能。
倒不如說，既然斯塔都已經決定和祂所代表的「時代的潮流」徹底撕裂，那怎麼可以任由斯塔來這樣肆意妄為呢？
亞當終究還是認為：
這一切都是必要的犧牲。
人沒了，還有另一茬。
正因此，對於這些可有可無的錨點，亞當想當然地認為斯塔會做出明智的選擇。
可是，明智，又是指哪方面的明智呢？
站在斯塔的角度，亦或者站在被大霧霾所弒殺的雖然本就垂死之人的角度：
只！能！不！接！受！
這是最決絕的抗爭，關乎生死！也關乎他與祂之間那不可相容的「命運」！
面對這位「遠古太陽神」的「神性面」，斯塔呼出了一口氣。
也許祂偏執到了根本不可理喻的程度，也許也可以通過其他合適的方式糾正祂的態度。
但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或者說，已經無所謂了。
就讓「命運」揭開這些結果。
畢竟，難道他不堅持，亞當就可以不偏執嗎？
終究大霧霾還是會有人再死亡的。
那麼就讓所有的所有，一切的一切，都在這一刻開始，劃上一個終止符！
哪怕這是臨時的突破，事後亞當祂依然不可戰勝。
哪怕無論怎麼樣，斯塔都只能做三分鐘的「騎士」。
可：
已經不會再想有誰死亡了。
已經不用再詛咒任何人，再傷害任何人了。
所以拜託了，至少這一次，直到最後，都要相信自己！
不管如何，至少他也為那些曾經「歇斯底里地吼出『我想活著』」的人發出了一聲吶喊。
這就是他必由之路。
這也是他必做的選擇。
容不得再有半絲逃避，容不得再有一點藉口。
撕碎所有的脆弱的理由，於是他找不到任何一絲躲避的空間。
那麼，首先，是源自于貝爾納黛所提供的「看門人」序列5非凡特性以及序列4「神秘學家」非凡特性。
當其裝備上之後，斯塔的耳旁仿佛響起了一陣源自於「永暗」的呼聲：
那是源於宇宙永恆寂滅的象徵的潮水流過。
此時，不管斯塔是怎麼想的，他都下意識地直面了這片代表著「永恆寂滅」的灰白色潮水。
輕微的、虛幻的嘩啦聲很快在其耳邊響起。
不過斯塔卻見其突兀地消逝在了自己的面前。
轉瞬而逝，很快，出現了一道道種種「知識」的虛影。
有的是智慧物種構成的文明：從啟蒙到發展，從發展到壯大，在此過程中經歷諸多天災人禍而不倒，終究屹立在大陸上。
厚重而蓬勃的力量自其傳遞而出。
貫穿了那另一面：那由無數信息組成的洪流，神秘或非凡，沒有實體。
其組成諸多的蒙蒙光芒環繞在斯塔身邊，而又突兀地轉化為另一種形式融入其身體。
「接下來，是『紅祭司卡』。」
由其來代表「災禍」領域，形成序列3的「戰爭主教」部分：
那熾熱火燙的血液於是從內而外，充滿暴虐氣息，極致地毀滅著舊有盤根錯雜的漏洞。
斯塔緊握著自己的手，仿佛抓住了什麼，雙手拳頭攥緊而有力。
隨後，積極而靈動的生命力蘊含其中，從雙手擴散到全身。
——那是屬於「生命」領域「荒蕪主母」的力量。
也是來源於「白銀城」在切實進行貿易之後，再加上烏洛琉斯隱秘的庇佑，令斯塔終於有機會接觸到這件「神級封印物」。
就算只是僅僅暫借一會兒，但也夠用了……
既然作為「主母」，可令其「荒蕪」，反過來就能使其「生長」。
但不同於絕對的陰性力量，會令斯塔變性的那種。
此時的斯塔則是恰好讓其在協調了「災禍」領域的「戰爭」力量那種極致的陽性之後：
陰中有陽，陽中有陰。
所謂剛柔並濟，莫過於是。
直至此處，代表著最大的權柄：
「全知全能」正式邁入斯塔的掌握之中。
而構成這一接觸到就足以顛覆一切的力量的橋樑：
正是「倒吊人」。
亦或者，「倒吊人」所臨時分割出來的序列1非凡特性。
沒錯，正是「暗天使」！
擁有「污穢、墮落、陰影」等含義，但也正因此承接著「犧牲、承擔」的象徵。
以此作為基石，斯塔由此向上打通了這一條跨途徑服藥之路的最終指向。
那是「唯一」，又不是「唯一」。
迷迷糊糊之間，斯塔有所領悟，並很快構建了這一路勁的所有條件：
【秩序】！
以此作為根本，以此作為一重保障。
即便其剛開始是利用了「秩序」陰暗面的扭曲之「黑皇帝」。
但只要擁有著這個起點，跨途徑服藥之路便才有了可能。
【欲望】！
凡有靈性的生物，皆有其表達，皆有其貪嗔痴疑慢的各種欲望，糾纏在一起，那表層顯現的：
就是情感。
在「節制」與「惡魔」之間，那「囈語病患」一念之間偏向了「瘋子」。
是啊。
跨途徑服藥，本身就不是一條尋常路！
既然走上這一條路徑，那就要做好不走尋常路的準備！
而飲下這瓶魔藥，從此之後，往事種種，皆煙消雲散，未來種種，亦繫於此刻。
不論如何，當走上這一條路時：
其行徑，就不可避免地顯得異常而瘋狂！
【命運】！
終究一切都會回歸於這代表定數與變數、蘊藏著諸多發展、又有時遵循慣性向前的「命運」。
如果有轉機呢——萬事歡喜，平安喜樂，筆直向前。
可本作為一條曲折的路徑，怎麼可能如此簡單，終究還是得跨過這一道坎。
意料之外的轉機可以等，可以博，只是命運終究得被遏制、被掌控在已經「跨途徑服藥」的人手裡！
須知一顆「金丹」吞入腹，從此萬般命運皆我所造。
【詭秘】！
這亦是【奇蹟】的代言詞！
誰言萬物皆會不變？
而作為執掌著這一相關象徵的領域，「詭秘」本身亦是代表著無數流轉的可能、無限堆迭的變數！
而其最大的體現：
便是【奇蹟】！
「蛻變」便可於此刻更正、於當下發生！
而接下來，便是諸如：
【永暗】！
【知識】！
【災禍】！
【生命】！
【全知全能】！
凡此所有，皆構成了「跨途徑服藥」的路徑。
當然，此刻的斯塔隱有明悟：
那就是所有的「跨途徑服藥」，皆無定式，適合自己的那條便是最好。
所有的鋪墊，都在這一刻讓他的願望照進了現實。
那是「唯心」的力量，亦透露出其不可名狀、無可描述的實質。
「虛實之間」，其便附著在「概率之骰」上，發揮出這「唯一性」代表的最大權柄：
「命運之輪」！
亦或者，當下，這就是「命運」的輪轉！
短短一剎那之內，斯塔便已然理順這些內容。
而這，就是針對亞當所產下的最大的力量！
其為：
「【無限】。」
沒有其他複雜的描述，也根本不需要。
那「五彩斑斕的純白」穿透而過亞當的這個「虛擬人格」，順著這種聯繫更是蔓延到了亞當本體的身上。
刺啦。
虛幻的破碎趕莫名響起，在不知為何的感受之中，亞當突然感覺到：
自身序列1的「作家」非凡特性，破損了？
它破損了？
非凡特性守恆定律，它被打破了……
它，不存在了？
猝然的事實讓亞當不知所措，並最終轉變為「惑亂」之中：
「你特麼就是個『瘋子』！」
「謝謝誇獎。」
斯塔平靜道。
是的，直到現在，他才終於明白那瓶魔藥為什麼消化得如此迅速了。
原來這是來自於「觀眾」的高度認可啊。
……
石柱斷折的大廳內，還剩殘骸的祭壇周圍出現了一群穿黑色風衣，戴絲綢禮帽的值夜者，為首之人正是黑夜女神教會貝克蘭德教區大主教聖者安東尼·史蒂文森。
「被人破壞了？」他低語一句，未再停留，直接來到通往內側的石門前。
濃郁的黑暗浮現，石門無聲無息敞開，聖安東尼領著部分值夜者進入裡面，往深處前行。
沿途之上，他們沒有發現一名守衛和任何有價值的事物，這裡就仿佛被強力清掃了一遍。
終於，他們抵達了最深處的房間，可那裡除了牆壁和石柱，依然什麼也沒有。
而順著線索，想要藉此調查極光會的準備也豁然落空。
幾位值夜者手中的馬燈突然失去了光芒，黑夜籠罩了這個房間。
等到一切恢復正常，他們發現四周的牆壁不知什麼時候已消融不見，但後方並未有暗門和地道等東西，要麼是厚實的泥土石塊，要麼是來時的走廊。
聖安東尼沉默了十幾秒才開口道：
「嘗試占卜。
「搜索附近。」
……
「放逐！」
戴黃金面具的男子指著阿茲克·艾格斯，將他的身影丟入虛空，不知扔向了哪裡。
旋即，他轉身面對皺眉看著自己的因斯·贊格威爾。
真奇怪，這位阿茲克先生竟然像現在這樣，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
「沒時間了，我們沒辦法那麼快解決他！我們必須儘快隱藏這裡，只能放逐！難道伱想被教會的人發現我們的秘密？」戴黃金面具的男子惱怒地沉聲說道。
因斯·贊格威爾收起疑惑，點了點頭，轉身來到停止了書寫的「0—08」旁邊，一把將它抓住。
他的身影有些蹣跚，雙腳位置堆著在戰鬥里幾乎撕裂的褲子。
……
紅薔薇莊園內，埃德薩克王子坐在落地窗邊，眼神異常空洞。
「王子殿下，請儘快。」一道聲音在他的身旁響起。
埃德薩克的眼睛活了過來，他吸了口氣，拿起桌上的左輪，抵住了自己的太陽穴，那裡面有一顆能泯滅靈體的子彈。
他回過頭，眷念地望了眼外面的高爾夫場地和正在散步的馬匹。
砰！
他扣動了扳機。
而後，子彈懸停在了空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