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魁首之戰(4)
姜苒的頭頂籠罩著一層厚如城牆的冰罩,冰罩冰清光潔,寒氣肆意,堅固的如凝聚了百年的寒冰,盡數將那從蒼頂上密密麻麻的雷刃擋住。
她的身後,還有源源不斷的粗壯水蟒狂飆而來,紛紛撞擊著這座湖上孤島,岩塵崩碎,孤島,要沉沒了——
「原來你一開始的目的是這個。」腳下的土地已經無法踩踏,否則就要落入水中,白寐可是水中霸主的靈龍!
祁遇果斷漂浮,懸在上空。
姜苒一腳立在最後一處露出水面的孤島尖石之上,飄然若仙,身後的水蟒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散去嘩啦啦地歸於湖水中。
白寐拖著受傷的墨盛回到她身旁,求誇獎似地對姜苒道,「主惹,我們是不是做的很好!」
「做得不錯,為我爭取夠了時間。」姜苒點點頭,將被壓榨得不剩一滴靈氣的杌銜丟了過去,「辛苦你了,接下來你就幫我看著小杌銜吧。」
墨盛一嘴叼住小黑貓的脖頸,點了點頭。
杌銜暈乎乎地抬起頭,對著墨盛露出一個傻乎乎的笑容,「喵嗚~」嘿嘿,是小狼哥哥鴨~
「飛在空中?祁遇,你知道弓箭手最喜歡射殺什麼樣的獵物嗎?」
姜苒修長的手指一張,一張弓箭出現在她的手中,弓身似銀月熾盛,勾連上下的鎏金光輝四溢,迸濺出一片又一片的熾光,襯托得人都恍如神明。
七根晶瑩剔透的冰藍長箭齊齊地搭在弓弦之上,姜苒對準祁遇,道,「最喜歡在沒有枝葉遮掩的空曠之地,目標明顯的雀鳥。」
七箭齊發,箭雨如流星一般飛了出去,勢猛力沉,迅急而猛烈,只見每支箭羽的軌道各不相同,
「唳——」一隻展翅的白鶴虛影忽然出現在空中,速度非常之快,幾乎是眨眼間便朝著祁遇肩胛攻去,祁遇甩了一個槍花,白鶴箭羽在長槍上擦出一串火花,最終箭羽破碎,化為星光點點重新回到姜苒身邊。
但還沒完,白鶴最快,影蛇其次,行跡詭譎的杯蛇幻影之箭在空中變化著軌道,祁遇急速飛身上空,那蛇影之箭竟然自動緊追而上,似乎沒有咬到目標便不會消散!
與此同時,一隻翩翩的白蝶、攜帶著海浪的龐大的海鯨攜帶著巨大的聲勢如期而至!
記得當初在血環大峽谷,姜苒最多只能同時射出兩種不同的七絕箭法,這才多久的時間,如今竟然能七種變化之箭齊發!
祁遇周身的影槍猛地快速旋轉,連出五槍,箭矢和長槍碰撞在一起,鏗鏘作響,只聞幾道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槍與箭紛紛破碎,宛如一片流星雨墜落。
「吼——」白寐當然也不會就這樣看著,不知何時,它衝到了空中,徑直向著祁遇那裡撲去.
「鎮壓!」三條光箭忽然化為巨大的玄甲震在祁遇的頭頂,鳳凰的鳳鳴和神龍的低吼劃破長空,如雷火隕石降臨,震的人耳膜生疼!
龜甲屏風之箭原本是防守之術,但卻被姜苒應用成了盾擊,只見朝陽的鳳凰和龍箭擊在堅硬如鐵的龜甲箭影之上,巨大的龜殼快得化為了一道殘影,如重山猛烈地壓了過來!
「轟轟!」白寐重新開啟了領域,祁遇頓時如陷泥潭,腳步沉重,如山沉重的龜甲轟在他的背脊,絲絲縷縷的鮮血將背後的布料染紅,他悶哼一聲,忽然間,一道長槍刺進血肉的聲音傳來!
「白寐!」姜苒喊了一聲,卻見祁遇竟是頂著萬鈞之力刺到了白寐身前,十把影槍印血,快速的插入白寐的腹部。
柯長元未能看到的影槍最後三擊他已如願看到,暴風狂暴凌亂,雷鳴轟炸,招式之間無形散發出的壓力造成了可怕的場域風暴,竟是在虛空中浮現了一道驚人的電磁湖,不過瞬間而已,長槍就突破白寐強勁的重壓領域,攜帶著摧毀生機的死意來到白寐的身前!
那奔騰而來的槍擊盡數落在白寐身上,滄月暴龍的肉身防禦極強,但第十六槍仍是破掉了厚重堅硬的龍鱗,那威力巨大的第十七槍更是險些貫穿了他的腹部!
白寐淌著血,渾身都是血氣,受傷嚴重,巨大的疼痛讓藍發男孩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但和虛弱相對的是,男孩的瞳孔越加暗藍,險些化為黑色,猶如凶獸轉世!
不,白寐不是猶如凶獸,而是他本身就是凶獸!
他發出一聲怒吼,聲音由稚嫩而漸漸變的雄沉,臉上爆出一道道華麗無比的堅硬鱗片,雙手化為晶瑩的龍爪,巨大白色的長尾突然浮現,猛然扯住祁遇的長槍和手臂,剎那之間,一人一龍如隕石砸入藍湖之中,掀起數十重巨浪。
「那是何種生物?!蛇?龍!?」第一次看到白寐幻化真身,觀眾紛紛站了起來,場上頓時沸騰。
「據說有人當初在紫雲殿看到了姜苒閣下——也就是姜伯樂。那時,她帶著它的契約靈獸,但是她的靈獸並非人身,而是白鱗蛇尾,全身掩蓋在白色的煙霧之中,他人看不清全貌,眾人猜測那是一條蒼霧蝕蛇。」一位中年模樣的女子臉色濃重的說道。
姜伯樂的每一場比賽她都沒有落下,如今算是一個忠實的粉絲了,因此也想盡辦法收集她的消息,還真被她知道了不少東西。
她道,「現在我卻覺得有些不對,雖然剛剛那藍發男孩還未變化完畢就拉那祁遇跌入水中,但我倉促一望,那男孩額角若有崢嶸,雙臂化爪,氣勢非凡,雖然蒼霧蝕蛇也是極為稀有的魔獸,但可沒有那樣的威懾之力!頭上更沒有什麼『角』!」
有人明白了她的意思,眼神微微瞪大,「難、難不成你想說這叫白寐的契約靈獸根本不是什麼魔蛇,而是一條龍!!」
「說起來,那白寐施展的玄術和血脈之力也很不對勁,我瞧著,怎麼像……像那個……那個黑色的暴龍?!」說話者目光驚懼,彷佛沉入了某段恐怖的回憶之中,他是一個白須老者,他已有一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