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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飛虎歸周

2024-08-11 17:06:15 作者: 一棹碧濤
  詞曰:

  殷商風惡,義舉歸周幕。虎將驅馳金戈握,壯志豪情不落。

  踏破險阻艱難,心懷正道人間。為報蒼生黎庶,英名千古流傳。

  話說那方弼方相為保護殷郊殷洪兩位殿下,與他們走散後在外流浪經年。這一夜,兩人重回朝歌城。

  夜色籠罩著朝歌城,高大的城牆在黯淡的月光下顯得肅穆而凝重。方弼方相兄弟二人衣衫襤褸,腳步蹣跚地走在冷清的街道上,他們的目光中透著疲憊與滄桑。多年的流浪生活,讓他們飽嘗世間艱辛,但那股子正義之心卻從未熄滅。忽然,前方傳來雜亂的腳步聲,方弼眼尖,瞧見費仲尤渾帶著一隊軍隊匆匆向城東而去。

  「哥哥,費仲尤渾定是又去幹什麼壞事了。」方相壓低聲音說道,臉上滿是憤憤不平之色。

  方弼眉頭緊皺,沉聲道:「我們跟去看看。」

  兩人悄悄地尾隨著費仲尤渾帶領的軍隊,身影在夜色中時隱時現。當軍隊在武成王府門口停下,並迅速將其包圍時,方弼心中暗叫不好。

  「不好,他們的目的是武成王。我們得去報個信。」方弼果斷說道。

  兄弟倆不敢有絲毫耽擱,迅速繞到王府後門。趁著軍隊的合圍還未完成,他們憑藉著過人的身手翻牆而入,借著夜色的掩護,摸索著向王府後宅奔去。

  此時,王府前面已經傳來了嘈雜的聲響,方弼方相心中焦急萬分,不敢有絲毫遲疑。他們猛地推開後宅的門,屋內的女眷們頓時一陣驚呼。

  「誰,膽敢闖入王府後宅。」武成王王妃滿臉驚怒。

  方弼方相連忙跪倒施禮,方弼急切地說道:「王妃千歲,方弼方相請罪,前面費仲尤渾領兵而來,定是沒有好事,王妃快叫起王爺,趕緊走。」

  王妃聞言,臉色瞬間慘白,聲音顫抖著說道:「王爺平叛未歸,如何是好。」

  方相連忙說道:「王妃莫怕,您趕緊收拾點東西,叫醒公子,我二人護送王妃出城。」

  王妃定了定神,知道此刻不是慌亂的時候,她趕忙讓丫鬟們收拾一些細軟,又去叫醒了黃天祥、黃天祿兩位公子。

  兩位公子睡眼惺忪,得知情況後瞬間也緊張起來

  「母親,我們該如何是好?」黃天祥年紀稍小,臉上滿是惶恐。

  「別怕,有方弼方相兩位壯士相助,我們定能化險為夷。」王妃強自鎮定地安慰道。

  方弼方相在前引路,王妃帶著兩個兒子和幾個丫鬟緊跟其後。王府內此時已經有些混亂,家丁們在前面試圖抵擋官兵的進攻,但顯然不是對手。

  方相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眾人,說道:「哥哥,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我們得找個安全的地方衝出去。」

  方弼目光掃過四周,指著一處偏僻的牆角說道:「從那裡,官兵防守薄弱。」

  眾人來到牆角,方弼一馬當先,猛地推倒圍牆,開闢出一條通道。就在他們準備衝出去的時候,一隊官兵發現了他們的行蹤,叫嚷著圍了過來。

  「方相,你保護王妃和公子們先走,我來擋住他們。」方弼大喝一聲,抄起一根木棍,迎向官兵。

  方相深知此刻不能猶豫,帶著眾人迅速向外衝去。方弼如猛虎一般,手中木棍揮舞得呼呼生風,打倒了一片官兵。但敵人越來越多,他漸漸陷入了困境。

  另一邊,方相護著王妃等人在小巷中狂奔。黃天祥不小心摔了一跤,方相急忙扶起他,繼續趕路

  「站住,別跑!」身後傳來官兵的呼喊聲。

  方相心急如焚,突然看到前方有一輛馬車,他靈機一動,帶著眾人躲進了馬車裡。

  而方弼這邊,他身上已經多處負傷,但依然死戰不退。就在他力竭之時,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喊殺聲,原來是黃飛虎的親信將領周紀帶領府兵趕來救援。

  周紀因母親新喪,這次未隨黃飛虎出征。他家離武成王府僅隔三家門戶。料理了母親的喪事,這晚,周紀正在院中練武,忽聞外面人聲鼎沸,門房匆匆來報:「將軍,費仲尤渾查抄武成王府,有兩位壯士保護王妃及兩位公子向城門逃去。」

  周紀立刻集結府兵,騎上戰馬衝出將軍府,殺向費仲尤渾。

  「壯士,莫怕,我們來了。」周紀喊道。

  方弼心中大喜,精神一振,更加奮力拼殺。在援兵的幫助下,他們終於擊退了這隊官兵。


  「壯士,王爺不在府中,王妃和公子們可安好?」周紀急切地問道。

  方弼喘著粗氣說道:「他們已在方相的保護下先行離開,應該暫無危險。」

  「那我們趕緊去找。」周紀說道。

  此時,方相帶著王妃等人躲在馬車裡,大氣都不敢出。一隊官兵四處搜尋,腳步聲越來越近。

  「噓,千萬別出聲。」方相捂住黃天祿的嘴。

  就在官兵即將發現他們的時候,一陣騷亂傳來,原來是方弼和援兵在外面製造了動靜,吸引了官兵的注意力。

  方相趁機趕著馬車,向城門奔去。

  城門處,守衛森嚴。

  「怎麼辦?這樣衝出去肯定不行。」方相心急如焚。

  就在這時,黃天祿說道:「我有辦法,我父親是武成王,平日裡對這些守衛多有照顧,我去說服他們。」

  王妃點了點頭,黃天祿下了馬車,走向城門守衛。

  「各位大哥,我是黃天祿,今日家中遭難,還望行個方便,放我們出城。日後我父親定會重謝。」黃天祿不卑不亢地說道。

  守衛們面面相覷,有些猶豫。

  這時,一個年長的守衛說道:「黃公子,不是我們不想幫你,只是放你們出城,我們也擔不起這個責任啊。」

  黃天祿說道:「各位大哥,今日之恩,黃家定當銘記。若日後我父親問起,我定會為各位美言。」

  在黃天祿的勸說下,守衛們終於打開了城門,這時,周紀與受傷的方弼騎著戰馬也趕到了城門。

  周紀將方弼扶上馬車,方相駕著馬車,眾人疾馳而去。

  終於擺脫了危險,眾人鬆了一口氣。

  王妃感激地對方弼方相說道:「兩位壯士,今日多虧了你們,黃家定當報答救命之恩。」

  方弼方相連忙說道:「王妃言重了,我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

  月光下,馬車漸行漸遠,向著未知的前方奔去……

  大約逃出去百十里地,來到一處山腳下,此時天已大亮,眾人停下休息,疲憊不堪的王妃一臉憂色道:「周將軍,我們能逃去何處呢?」

  周紀想了想,目光堅定道:「聽聞西伯侯仁德,最近又訪了位賢人,西岐路不拾遺夜不閉戶。方相壯士,你帶著王妃及二位公子向西去西岐投奔西伯侯,我向東去迎一迎王爺,將朝歌發生的事告知王爺。」

  這時,從大路上,跑來一匹戰馬,馬上一位英姿颯爽的少年,銀盔銀甲,手握銀槍。黃天祥眼尖,興奮地喊道:「二哥。」

  馬上少年聽見熟悉的聲音,勒住馬頭,戰馬一聲嘶鳴,停在路邊。少年定睛一看,見母親坐在馬車內向外張望,周紀牽著馬,在馬車外向這邊看來。

  馬上少年正滿心疑惑間,王妃喊道:「天爵,你不是隨父親平叛去了嗎?怎麼在這裡。」

  黃天爵滾鞍下馬,來到王妃面前,單膝跪地行禮道:「母親,父親率軍和姜文煥鄂順交戰被困,崇侯虎故意拖延,幸得大哥出奇兵解圍。崇侯虎見父親得勝,立刻率軍西歸朝歌,父親猜測崇侯虎定會惡人先告狀,擔心母親和兩位弟弟,派我回來看看情況。」

  周紀悲憤道:「二公子,不必回去了,王府沒了,比干王叔為王爺求情,已被子受挖心而死。黃娘娘也被子受推入蠆盆死於非命。費仲尤渾去查抄王府,幸得方弼方相二位壯士搭救,王妃及二位公子這才脫險。」

  黃天爵聽聞這一系列噩耗,雙目圓睜,銀牙緊咬,悲怒交加道:「這昏君,竟然如此殘暴不仁,殘害忠良!我黃氏一門世代忠良,竟遭此劫難!」

  王妃眼中含淚,悲聲道:「兒啊,如今朝歌已無我們的容身之地,只能去西岐尋求活路。」

  黃天爵起身,望著西岐的方向,決然道:「母親放心,孩兒定護您和弟弟們周全。我們先與父親會合 ,與父親共同投奔西岐。」

  方相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上路吧。」

  一路上,黃天爵心情沉重,想著家族的悲慘遭遇,對子受的恨意愈發濃烈。

  眾人又行了兩天,才與黃飛虎會合,黃飛虎得知府中變故,痛心疾首,怒髮衝冠:「子受無道,殘害我黃家!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他當即決定率領親信部下:兩個弟弟,黃飛彪,黃飛豹,義弟黃明、周紀、龍環、吳謙等投奔西岐。商朝平叛大軍一時群龍無首,自此一鬨而散。


  一行人在趕往西岐的途中遭遇了一夥山賊。山賊們見他們扶老攜幼,以為是好欺負的肥羊,紛紛圍了上來。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山賊頭子揮舞著大刀,囂張地喊道。

  黃天爵縱馬上前,銀槍一抖,喝道:「大膽山賊,竟敢打劫!」

  山賊頭子見黃天爵年紀輕輕,不以為意,揮刀砍來。黃天爵側身躲過,手中銀槍如靈蛇出洞,瞬間刺中山賊頭子的咽喉。

  其餘山賊見狀,嚇得紛紛逃竄。

  這一日,眾人來到界牌關。界牌關守將乃黃飛虎之父老將軍黃袞。黃飛虎深知父親對商朝忠心耿耿,為避免不必要的衝突,眾人在城中尋一客棧住下。

  房間內,周紀皺著眉頭問道:「王爺,為何不去老太爺府中去住?」

  黃飛虎長嘆一聲:「父親執拗,對商朝忠心不二,恐怕很難勸他投周。此事需從長計議。」

  眾人圍坐在一起,商議對策,良久無果。房間裡瀰漫著沉悶的氣氛,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憂慮。

  第二天,黃明和周紀實在無聊,決定出門逛街。界牌關的街頭,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於耳。兩人正漫不經心地走著,無意間聽到幾個百姓在角落裡議論。

  「黃袞老將軍愚忠,子受無道,殺死自己女兒還對子受忠心耿耿。真是無情之人。在這種無情之人管理下,界牌關沒好。」

  「就是,如今這世道,商王荒淫暴虐,天下大亂,他還死抱著殷商不放。」

  甚至連守城的官軍都頗有微詞:「咱們在這為殷商賣命,可商王在乎過咱們的死活?」

  周紀心中一動,立刻想到一計,悄悄和黃明說了自己的想法。

  黃明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周兄,你可真損。」

  周紀無奈道:「我們不能在此耽誤太久,否則,追兵一到,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兩人相視一眼,下定決心,開始在百姓之中散播謠言,說黃袞與商王決裂,誓要為女報仇,投周滅商。

  這謠言如同長了翅膀一般,迅速在界牌關傳播開來。百姓們奔走相告,興奮不已,紛紛準備跟隨黃袞投奔西岐。

  將軍府門前,每日都聚集著大量的百姓,他們高聲呼喊:「黃將軍,反了吧!為黃貴妃報仇!」

  黃袞站在府中,聽著外面百姓的呼喊,不勝其煩,卻又無可奈何。他深知百姓無辜,不能對他們動手。

  就在黃袞焦頭爛額之際,黃飛虎眾人趁機前來勸解。

  「父親,如今商王無道,天下大亂,您又何必愚忠?」黃飛虎苦口婆心地勸道。

  黃袞怒目圓睜:「我黃家七世忠良,飛虎,你竟敢背叛殷商,有辱家門!」

  眾人紛紛勸說,黃袞卻始終不為所動。

  就在這時,黃飛虎的小兒子黃天祥站了出來,大聲說道:「祖父愚忠,助桀為虐,我沒有這樣的祖父。」

  黃袞被小孫子的話氣得臉色通紅,身子顫抖著,一時竟啞口無言。

  黃飛虎見此情景,趁熱打鐵:「父親,您一生征戰,為的不就是百姓的安寧?如今商王倒行逆施,我們順應天命,投奔西岐,也是為了拯救蒼生啊。」

  府中的眾人也紛紛附和:「老將軍,三思啊!」

  黃袞看著眼前的眾人,又想起門外群情激昂的百姓,心中陷入了掙扎。他一生忠於殷商,如今卻面臨如此艱難的抉擇。

  良久,黃袞長嘆一聲:「罷了罷了,也許你們是對的。」

  於是,黃袞下令打出反商旗號,率領界牌關的軍民,踏上了投奔西岐的征程。

  一路上,軍旗飄揚,士氣高昂。黃飛虎的心中充滿了感慨,他知道,這是一條充滿艱險但又充滿希望的道路。

  而黃袞,這位曾經堅定的忠臣,此刻也在心中暗暗祈禱,希望自己的選擇能夠為百姓帶來真正的安寧。

  當這支隊伍接近西岐時,西伯侯姬昌親自率領眾人前來迎接。

  「黃將軍,久聞大名,今日得見,實乃姬昌之幸。」姬昌拱手說道。

  黃飛虎連忙回禮:「侯爺仁厚,天下皆知,我等願為西岐效命,共誅暴君。」

  界牌關的軍民在西岐安頓下來,黃袞也逐漸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反商的大業中。

  在西岐,黃家人暫時安定下來。黃天爵和兄弟黃天祥每日刻苦習武,立志有朝一日能為家族報仇。黃天化回到師父身邊,繼續同師父學習武藝增長能耐。只有黃天祿陪在老將軍黃袞身邊承歡膝下。

  與此同時,黃飛虎反商投周的消息傳遍天下,各路諸侯紛紛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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