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喪家犬

2024-08-11 17:18:01 作者: 牛牛仔褲
  安顏車窗搖下來一半,明顯對我戒備很重,忍無可忍地罵道。

  一想到打算打一個順風車,我不得不表現得友善一些,嘴角擠出一些笑容說道:「安顏,我是有名字的,誤會既然已經解開了,流氓這個稱呼與我並不搭配。」

  安顏很反感我稱呼她的大名,神色冰冷,目光夾雜極為厭惡的神色,對我說道:「流氓就是流氓,並不能因為誤會的解開就被推翻。」

  「你自己說的啊,也承認這是一個誤會了。」隔著車窗我激動的指著她,為自己平冤昭雪而感動,點上一支煙又繼續說道:「我是有正事和你商量的。」

  口中飄散出的煙霧精確地鑽進車裡,安顏捂著鼻子用力的扇了扇,目光想要吃了我一樣,神色極為反感,語氣卻盡力平緩道:「請你與我保持一些距離,有什麼事情快說。」

  安顏為了能夠儘快擺脫我,已經在盡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我尷尬地向後退了兩步,又將夾著煙的手背過身後,繼續友善地笑道:「咱倆身為鄰居應該互助互愛,俗話說的好,遠親不如近鄰。」

  「我為之前魯莽的行為,表示誠摯的歉意。」

  儘管我認為自己十分友好了,態度也很端正,安顏依舊沒有反應,語氣冷淡道:「有話直說,別拐彎抹角的。」

  「我兜里沒錢了,搭個順風車。」我側過頭吐出一口煙,果斷地說道。

  「行,你上副駕駛吧。」安顏極其果斷地答應,低下頭就將車鎖打開了。

  安顏的神色出奇平靜,這次輪到我大感意外,詫異地問道:「你是認真的?」

  「我現在很累沒心情和你鬥智鬥勇,不上來的話我走了。」

  「來來來!」

  我激動地將菸頭彈飛,從車後繞過去時,一道強有力的油門聲響起,排氣管刺鼻的氣味直衝天靈感。

  我頓時大感不妙,安顏已經飛速地駕車遠去,只留下一道車尾燈還在隱隱閃爍著。

  「你TM得耍我!臭不要臉的!」

  「等我一會兒到家,門給你砸了!!」

  不管我在馬路上如何咒罵,也依舊不能改變回不去家的事實。

  凌晨的大街空氣中帶著雨後的清涼,傷口隱隱作痛起來,我實在想不到自己造了什麼孽,今夜會發生這麼多的事情。

  路燈下的我將影子無限拉長,嘴裡叼著煙罵罵咧咧地走了足足兩個小時,才回到了家。

  看著安顏緊閉的家門,一想到她在家裡睡得正香,饑寒交迫的我怒火中燒,對著大門就用力地摔了兩腳,許久也不見打開門,不知道是不想理我,還真沒有回家。

  今夜我沒有回到家裡面,手機給上司老陳請了假,背靠大門就躺下了,明天等她出門勢必要給她一個驚喜,做人一定要講究禮尚往來。

  .............

  我做了一個夢,夢見顧檸沒有離開,過著屬於我們幸福的二人世界,公園裡溫馨舒適,養了一條叫做瑞納的杜賓犬,可它突然扭過頭,目露凶光地望著我,就在預感不好時,它猛地撲過來兇狠地撕咬我的手臂,夢中驚醒。

  𝓈𝓉ℴ55.𝒸ℴ𝓂

  樓道的窗外天光大亮,夏季的晨風順著縫隙流進,大吸一口最舒適不過。

  「姚遠醒醒了。」

  老楊映入眼帘,他以極為古怪的神色看著我,似乎覺得我有病。

  我想自己也是病了,又誰能夠拯救我,只能眼睜睜陷入泥潭,最後帶有芬香的泥土灌入口鼻,將我這個早已腐爛發臭的爛人埋葬。

  我沒有起身先從口袋裡掏出煙,遞給老楊一支,點上一支整個人更加舒服了,開口問道:「你怎麼來了?」

  「你還敢問我怎麼來了,你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堵人家門口一整晚,你是瘋了嗎?」老楊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

  「這是我們的私人恩怨,跟你沒關係,別管閒事了!」我又翻了個身子,身子就靠在門上,翹起二郎腿說道。

  見我一副無賴的樣子,老楊再也忍不住了,指著我語重心長道:「姚遠,你憑心自問我對你也不錯,房租拖欠也不追你要,是不是。」

  老楊改變戰術,開始打起了感情牌,要是沒有從安顏訛來的6000塊錢,我還真心虛,不過他戰術用的時機不對了。

  我扭過頭不去看他,擺了擺手說道:「老楊,欠你的房租錢今天就能給你,你要是調節我倆的事情,勸你省了這條心吧。」

  「我根本沒打算調節,跟你實話說了吧,6000塊錢安顏交給我了,我現在給你轉過去了,房租也不跟你要了,三天裡你搬走吧。」

  老楊拿出手機給我看了轉帳記錄,我立刻沉不住氣了,激動地說道:「老楊你一點道義不講!給我轟走了?」

  「我也是沒辦法,早上安顏回來看到你堵門口,她態度十分堅決,如果你不搬走,這套房子她不會賣了。」

  「我也不想再磨嘰了,你就當行行好。」儘管老楊的神色很為難,但語氣很堅定地對我說道。

  老楊離去後,我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徹底癱坐在地上,自己是一條喪家犬,被人無情的攆出家門,在這個城市混跡兩年,最後的結局竟是如此的可笑,連短暫的避風港都不再屬於自己。

  突如其來的孤獨感,像一座大山壓得我喘不過氣,躺在床上潔白的房頂倒映出自己可笑的樣子,空曠的房子更加映襯出自己的孤獨,從窗戶溜進的晨風也不再友善,如同刀子在刺痛著我。

  直到九點我才沉沉地睡去,當再次醒來時,天色已經漸晚,夕陽已經躲藏大半,昏暗的屋子使人乏力提不起一絲的力氣。

  電話鈴聲響了許久,沒有看是誰,空洞的雙眼滑動了接聽鍵。

  「姚遠,我懷孕了。」曹雪平靜的語氣像是一件很正常不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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