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鬼，而且很多。」
林霄幽幽說著，目光落在滿地屍體上。
司機這才後知後覺，懵逼了，「我撞人了？是我害死了他們？」
司機張大著嘴，任由血液流進口中，瞳孔微縮，有些發瘋的跡象。
「我，我以為撞見鬼了，我嚇了一跳才猛踩油門的，我…我…我……」
司機崩潰了，跪在地上，眼淚嘩嘩落下，泣不成聲。
撞死了人，有保險公司賠錢，可是心裡的陰影，卻是伴隨終生的傷痛。
林霄搖搖頭，手指夾著一張符籙，貼在他背上。
此乃，安神符。
司機終於止住眼淚，恢復了理智，並化作行動：「我要去救他們，說不定還有活口。」
趙小玥來到林霄身旁，神情複雜地問：「師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們會死？」
她想到了自己的家人，也是死的整整齊齊。
「這就是命。」林霄搖頭感慨。
「真的有命運？改變不了的命運？」趙小玥攥緊了粉拳，眼眶微紅。
「不，命運是可以改變，但需要付出代價。」林霄搖頭道。
「代價麼…」趙小玥喃喃，想到了自己，「我的命運是不是被師兄你改變了？」
「原來你也知道啊，還不算太笨！所以你給我好好幹活，好好學法術，要是讓我虧本了，我就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林霄拍了拍她的後腦勺。
「……」趙小玥哭笑不得，本來感動得想哭，結果被林霄一巴掌把眼淚給打沒了。
一刻鐘後。
警車到來。
看到滿地的屍體，再看側翻的卡車，不用想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這種事常年都有發生，只不過這次死的人有點多，而且有點特別，竟然是出殯隊伍。
給親人送葬，結果把自個也送走了。
「兩位，你們是目擊證人嗎？」
警官將卡車司機送進救護車之後，來到林霄面前。
「沒錯，我受僱主所託，前來此地辦一場法事，沒想到見到了這一幕。」林霄點頭解釋。
「辦法事？」警官一愣。
「我師兄是凌霄道人，我是凌玥道人，我們是開白事鋪的。」
趙小玥搶著解釋。
警官沒聽過這個名字，但是後邊的幹警反應過來，「是凌霄道長！真是凌霄道長！」
「什麼凌霄道長？他很有名嗎？」警官好奇道。
「王哥，凌霄道長是抖音上非常火的主播，他直播抓鬼，直播做法事，直播畫符，反正特別厲害。」
「對對，我也看過凌霄道長的直播。」
好幾個幹警附和。
王警官皺眉點頭，看來這小年輕是個大網紅。
「王警官，方便的話，我在這邊現場辦一場法事，需要置辦一些白事物品。」林霄說道。
王警官還沒回話，其他幹警便連聲應下，「沒問題，凌霄道長，交給我們吧。」
不多時。
現場布置了一個簡易法壇。
警員們用汽車燈光提供了照明，趙小玥拿著手機拍攝。
林霄位於鏡頭中間。
周圍的屍體已經清理乾淨了，但是血跡、紙錢、哭喪棒等物品散落一地，還未清理。
「各位網友晚上好，本座凌霄道人，這裡是桂城野外的車禍現場，非常不巧，今天找我預定套餐的一位僱主，在這場車禍中喪生。」
林霄頓了頓，繼續道：「本來是給她的爺爺辦法事，但現在她本人，以及她的家人，都可以參與到這場法事當中。」
【這位大兄弟以身入局，吸引凌霄道長過去？】
【啊這！本來想找凌霄道長預定套餐，現在不敢了】
【你們看地面，還有很多血跡】
【恭喜這位網友喜提冚家鏟套餐】
【凌霄道長，我的符籙發貨了嗎？期待ing】
無數網友湧進直播間，聽到林霄的話，全都怕了。
「這位觀眾不用急，平安符已經發貨。」
林霄正好看到這條彈幕，隨口解釋了句，接著目光便回到法壇上。
王警官在一旁默默看著。
不同於警員們的興奮和竊竊私語，他一直持懷疑態度。
畢竟這種玄之又玄的事，除非是親眼所見，否則誰也不會徹底相信。
叮鈴鈴——
忽然，陰風撲面而來。
恍惚間，燈光下有黑影飄動。
眾人忍不住打了個冷噤。
「真有鬼啊？」王警官顫聲道。
「王哥你之前沒看過凌霄道長，要是經常看的話，就能見到詭異了，但是像這樣親眼看到，我也是第一次。」幹警低語道。
「真是嚇人啊，跟看直播時完全不一樣。」另一名幹警接話。
「當然不一樣，看直播的時候知道詭異不會穿過屏幕過來，但現在我們是真正置身危險之中。」
「……」
幾名經常竊竊私語。
王警官痴痴地看著林霄，現在他信了，真有詭異啊！
「魂兮歸兮！」
「叮鈴鈴——」
「太上赦令！魂兮歸來！速速現身！」
林霄念誦咒語，伴隨著招魂鈴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特別空曠。
陰風越來越大。
樹葉摩挲，沙沙沙——
燈光下，飄動的黑影越來越凝實，漸漸能看出人類的形狀，模樣越來越清晰。
「這就是鬼魂嗎？」王警官咽了咽口水。
直播間的網友們也沸騰了。
【臥槽！真是冚家鏟啊！有老有少，死了十幾個】
【凌霄道長：走過路過不要錯過，預定套餐就送全家桶，全家一起葬有額外優惠】
【笑死我了，還真特麼是全家桶】
【凌霄道長表示不用謝，舉手之勞罷了】
【神特麼舉手之勞】
【今年地獄笑話有了】
【糾正一下，這是地府笑話】
眼看眾多鬼魂浮現，網友們對林霄活閻王的身份越發確定了。
與此同時。
湖城。
李心月與李文月，在用電腦看直播，看到這一幕，對視一眼，都沉默了。
她們本來已經有心理準備，想找林霄預定白事套餐了，但是現在，她們怕全家都會受到牽連。
「姐，我們真的會死嗎？」
李文月很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看了幾次林霄的直播之後，她不得不承認，這位凌霄道長確實很邪乎！
「……」李心月沉默了一會，她也不想死，嘆息道：「只有凌霄道長能救我們，明天我找凌霄道長求救，希望我們能活到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