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全部搬進家裡之後,周銘川就一直站在門口。
陳禹和余芊芊等人一臉心領神會的樣子,幹完活就要門外走。
「謝謝啊,」孟嬌一臉害羞地摟著周銘川的腰對他們說道,聲音格外的酥軟,「大家晚上回家注意安全。」
「行嘞,你們倆好好的。」趙尋樂呵呵地上來拍了拍周銘川的肩膀。
周銘川嘴角極淡地挽起一個毫無感情的笑,「行,慢走。」
余芊芊憋住笑看孟嬌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樣子,伸手又給她拍了幾張照片,「死丫頭,看把你樂的。」
孟嬌難得的沒有懟回去,而是更加害羞地把臉埋進了周銘川的胸膛。
周銘川伸手摟著她,朝大家說道:「謝謝了,晚上回去注意安全。」
「行,那我們先走了,」陳禹最後一個走出大門,他頓了一下又回過了頭,「恭喜你,兄弟。」
周銘川眼裡拂過淡淡的感激,「多謝。」
陳禹釋然地大笑了兩聲,隨後快步跟上了眾人下樓的腳步。
孟嬌和周銘川一直站在門口看著他們走下了樓梯口好久,久到狹小的空間裡只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她才抬頭聲音輕柔地問他,「回家嗎?」
周銘川低頭看著她,今晚著實是哭厲害了,兩隻眼睛到現在都還有些紅紅的。
但那模樣卻又極為地容易勾起人的憐愛,更何況她現在還戴著他送給她的戒指。
他到現在都有些不切實際的感覺,那枚象徵著永遠的戒指,正牢牢地戴在她的手上。
她心甘情願地,要和他一輩子。
孟嬌見他不說話,抱著他腰又晃了晃,「周銘川?」
她今晚整個嬌憨可親,揚起的眉角都勾著幾分欲說還休的媚態。
明明是素麵朝天,周銘川卻覺得比什麼時候都要好看。
「嗯,回家。」他低頭親了孟嬌額頭一下,攬著她走進了家門。
孟嬌挽起的嘴角仿佛夏日成熟的蜜桃,甜膩與幸福幾欲撐破薄薄的皮肉,傾流而下。
她高高地抬手看著周銘川送給她的戒指,碩大的鑽石在燈光的照射下流轉出了華美的光芒。
「你這是在哪裡——」她剛要轉頭去問周銘川這戒指是在哪裡買的。
可話還沒說完半分,家裡的燈忽然被人關了。
黑暗瞬間籠罩了兩人,她只能循著暗淡的月光,看見門口那人直直地朝她走了過來。
然後不由分說地,將她推到了牆角。
他還沒夠。
什麼都還沒夠。
炙熱而又急迫的吻落下的第二秒,孟嬌就知道他想要幹嘛。
她心裡顫著無可抑制的笑意,伸手摟上了男人的脖頸。
身後是退無可退的牆壁,身前是一進再進的周銘川。
可她一點也不覺得牴觸,她只想更加緊密地將自己永遠地嵌入男人的心裡。
手指深深地沒入周銘川微濕的髮根,滾燙碾在她唇角的每一處。窗外的月光急急地掩了亮,室內昏暗,只聽見陣陣廝磨聲響。
和很多個夜晚一樣,卻又有些不一樣。
他心口滂湃到無法自控地喜悅,卻仍然惶恐地擔心這一切不過是鏡花水月。
只有她熱烈而又溫暖的回應能告訴他,周銘川,這一切是真的,我是你的,永遠是你的。
兩道糾纏的身影模糊地投映在客廳的牆角,那月光溫柔為他們罩一層陰影。
所有的動作與回應全部交給原始的本能,我想要這一刻親你,下一刻就絕不猶豫。
孟嬌心裡更是帶著今晚誤會周銘川的歉意,所有的回應都比從前更加大膽。
她翻身輕易掌控了所有的主動權,周銘川眼裡儘是意識彌散的朦朧。
他有一種不知真假的惶恐,今晚這一切,是否真實擁有。
「周銘川。」她舔了舔嘴唇輕聲喚他。女人眼裡是瀲灩的水光,流淌著甜美的果汁蔓延到了嫣紅的唇角。
周銘川仿佛看到了月光下朝他吟唱的海女,她皮膚潔白,閃著月色的光。
小船搖搖晃晃地前行,海女勾勾纏纏地下沉。
下沉,下沉。
下沉到無人知曉的禁/區。
下沉,下沉。
下沉到炙火燃燒的源頭。
柔若無骨的小手輕易與前來阻止的手掌十指相扣,或許她並沒有多用力,就讓那男人徹底丟盔棄甲。
濕熱瘋狂蔓延,理智徹底淪陷。
窗外狂風吹起枝丫亂舞,與室內一起墮入無間地獄。
撒火的女人,低笑著繼續添柴加火,男人眼角是吃人的猩紅,嗓子裡時不時發出難忍的低/吼。
她在為他點火,也在為自己點火。
那大火蔓延,終於在她力氣耗盡的最後一秒,燒到了她的身上。
她聲音越來越啞,嘴角笑意卻越來越甚。
孟嬌選擇放棄,她選擇把自己完全交給周銘川。
所有的喟嘆與歡/吟全都毫不遮掩,他喜歡聽,她就叫給他聽。
孟嬌知道他聽得懂。
因為他一直在她耳邊沙啞地重複:「我也愛你,真的很愛你。」
-
第二天孟嬌醒來的時候,整個人都動彈不得。
除了渾身酸痛以外,還有一個大型掛件從後緊緊地貼著她。
下巴磕著頭頂,手臂攬著小腹。
從上而下,嚴絲合縫。
她輕輕地喘了口氣,甚至想不起來昨晚到底是什麼時候結束的。
只記得她給他親完之後,他就有點瘋了。
強勢地將她翻來覆去弄了好久,最開始她還能跟得上他的節奏,後來就慢慢地放棄了。
他是個開賽車的,她怎麼也比不過他的體力。
周銘川平時也不會那麼放縱,總是顧著孟嬌的。
但是昨晚也怪她給他弄了新的刺激,才那麼一發不可收拾。
孟嬌想著想著,耳根都有些燙了。她舔了舔嘴唇,有點干。
男人平緩而又均勻的呼吸輕柔地打在她的發間,孟嬌輕輕抬了下他的手臂,轉著身子面對了他。
周銘川慢慢睜開了眼,他睡眠還是那麼的淺。
「早,」男人看了她一眼,手臂收緊將她摟近了些。
他聲音低低的,帶著些懶散的晨意。
「早。」孟嬌嘴角勾著笑,伸手環上了他的腰。
被子裡暖烘烘的,鼻間全是男人身上乾燥好聞的氣息。
兩個人也沒有再說什麼話,就這麼無聲地抱在了一起。
孟嬌抽出了自己的左手,慢慢地欣賞起了戒指,「周銘川?」
「嗯?」
「這戒指你是什麼時候買的?」
周銘川視線落下,「在巴黎的時候。」
「巴黎?」孟嬌心裡有些驚訝,「為什麼我不知道?」
男人有些滿意地低笑了一下,將她往上抱了抱與他平視,「就是離開巴黎的前兩天買的。」
孟嬌皺著眉頭回想著那兩天的事,「那段時間你不是一直在外面忙著合同的事情嗎?」
「嗯,」周銘川點了點頭,「是忙著合同的事,主要就是忙著提錢。我跟你說的我和雷諾續簽了兩年的合同,條件之一就是我要求立馬拿到第一年年薪的一半,就是五百萬英鎊。」
「那幾天就是忙著走手續轉錢,然後就是去看戒指了。」
孟嬌嘴巴微張有些驚訝,「那你怎麼知道我手指的尺寸的?」她看著無名指上大小完美合適的戒指問道。
周銘川忽然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狡黠,「我帶了量尺寸的戒指環回來,你半夜睡得很熟,我就順便量了一下。」
孟嬌:「……」
「你半夜要殺死我豈不是很容易?」
周銘川:「……」
「我不會半夜要殺你,」周銘川緩緩說著,「頂多半夜親親你。」
孟嬌:「…你做過?」
「經常。」
「你半夜不睡的?」孟嬌看著他的眼睛,摟上了男人的脖子。
周銘川深深吸了一口氣,「有時候心裡害怕得慌,一定要醒來看到你在身邊才放心。」
「那我要是不在呢?」孟嬌壞笑著問他。
周銘川也心情頗好地笑了起來,「你戴上戒指就不能不在了。」
「誰說的?」
「你說的,」周銘川認真地看著她,「你昨晚答應我的,要嫁給我。」
孟嬌看著周銘川毫不含糊的神色,心裡隱隱地又想哭,他那麼好,她還誤會他。
「孟嬌,我們過兩天去看看老劉好不好?」
「好。」
「然後再去你家一次。」
「為什麼?」
「我想和你結婚,是不是應該再請你家人吃一次飯。」
孟嬌聽著他的話,不知怎麼的,總是想哭。
她重重地點了點頭,「應該的,我爸爸很喜歡你的。」
周銘川眉頭舒緩地笑了一下,忽然床邊的手機響了,他伸手將手機拿了過來看了眼。
「是余芊芊,」他眉頭皺了兩秒,「怎麼發給我了?」
消息還在一條條地往外跳,速度飛快。
周銘川還沒來得及解鎖,余芊芊就已經發了幾十張圖片過來。
孟嬌湊過去看,忽然喜出望外,「肯定是昨晚拍的求婚時的照片!」她身子都有些開心地扭動了起來,「我要看我要看!」
周銘川自然地把手機遞了過去,他沒看到消息的最後,余芊芊忽然發了幾條文字。
【救命,哥你自己挑幾張能看的發給孟嬌,我不敢!】
【不要說照片是我拍的,就說是趙尋昨晚拿手機拍的。】
【反正別說照片是我發的。】
【一共就這麼多照片了,哥你看著點挑,孟嬌是這個小暴脾氣要是不小心看到全部照片肯定會發瘋的。】
【我實在盡力了,告辭。】
孟嬌沒看到這一條條閃過的消息,喜滋滋地直接點開了周銘川的對話框,嘴上還說著:「我忽然想起來,到時候結婚我要叫余芊芊去給我當伴娘。」
她嘴角漾著藏不住的笑意,從頭開始,一張一張點開了余芊芊昨晚拍的照片。
一身筆挺菸灰色西裝的男人,眉眼情深地單膝跪在地上。
車燈映襯著他熠熠發光的眸色,整個人都是無與倫比的俊朗和雋逸。
滿車廂的玫瑰花與男人手中的鑽石交相輝映,這本該是一張無比完美的求婚照。
除了那個站在周銘川面前的女人。
她貪暖和穿了一件平平無奇的黑色羽絨服,服帖的長髮被海風吹得亂七八糟。一張素麵朝天的小臉上,擺著兩顆比玫瑰花還紅的眼圈。
嘴巴緊緊地抿在一起,連帶著同樣用力的眉毛。看得出來,這人真的很感動。
渾身上下沒有一絲閃光點,除了那雙她出門前穿的銀色高跟鞋,
卻被某人完美地,排除在了鏡頭之外。
……
孟嬌一個心梗,表情僵硬地快速翻動著余芊芊發來的其他照片。
大哭的女人。
眉頭緊鎖大哭的女人。
鼻頭紅通通大哭的女人。
被周銘川抱在懷裡大哭的女人。
沒有最丑,只有更丑。
……
周銘川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他被孟嬌剛剛說到結婚的事情有些高興地沖昏了頭。
「你剛剛說什麼?」他語氣期待地問道,「你說要讓余芊芊去當你的伴娘是嗎?」
孟嬌聽言靜默地放下了手機。
她看著周銘川,緩緩地,冷笑了一聲。
「你聽錯了。」
「我剛剛說的是,」
「我要叫余芊芊,死無葬身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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