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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檢查

2024-08-11 17:21:42 作者: 歲改人遷
  「什麼?我患癌了?開玩笑的吧,老哥!我一不抽菸,二不喝酒,從未通宵,妥妥一個五好青年,你跟我說我患癌了?」郁清源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檢查報告單,一堆繁雜的檢測下面扎眼的惡性腫瘤4個字,宛如一柄利劍,狠狠插在心頭。

  坐在他眼前的陳遠漠然的回答著:「您先別急,初步判斷是惡性腫瘤,但也不排除誤診,具體須得您進行進一步的排查。」說著,便在電腦上敲敲打打,「據您的排查來看,先給您做一個 Ct,17號幫你約一次核磁。照您的情況來看,最好要住院觀察一下,這樣約核磁也快一點,在排查期間,您需要忌口,我先給您開一份忌口單,若不選擇住院的話,這份單子上面的食品需忌口。」

  說著 他從桌旁豎著的一堆單子中抽出一張遞給郁清源,同時叮囑他去2樓做ct。

  郁清源麻木的走在通道里,陳醫生的話不斷迴響在耳旁,惡性腫瘤,他可能患了惡性腫瘤,可他才17,明明有著大好的前途,卻將葬送病魔之手,「還沒有確診,一切還有變數,如果是誤診呢?」他不斷安慰著自己,但仍控制不住全身的顫抖,又控制不住的想到他連女孩子手都沒牽過呢!更別說進一步的動作了,就這麼葬送,他不甘。

  踏出醫院,他有了些許的迷茫,他該何去何從?

  他本就是他的父親與母親在一次意外中產生的。二人根本沒有愛意可言,只是因為一時的衝動而產生了他,這是一種很不負責任的表現。在他7歲時,在日夜不休的爭吵,無休無止的怒吼中,碗與杯子一次又一次的碎裂聲中,他的父母離異了,法院把他判予了他父親郁嚴。

  再後來,他的父親郁嚴續弦,帶來了繼母秦艷,在一開始,秦艷就並沒有把郁清源看成自己的孩子,畢竟本身就不是從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也沒必要扮演慈母的角色,在二人又有了一個結晶,也就是他的妹妹郁婉婷之後,這種現象愈發明顯,二人把他們所有的愛都給予了婉婷,便對郁清源不管不問,在家中形似透明。而他的生母楊紫,在離異後便沒有再嫁,一個人在外面租個房子,孤的生活著。

  「算了,先回那個所謂的家吧」他自言自語著,邁開了步子,一搖一晃的走向了公交站,到站後坐了下來,看了看發車時間表,還有5站。他又思考了起來「其實,死了也算一種解脫吧。我挺失敗的,不是嗎?羅素所謂的人生三件套:愛情,親情,友情,除了友情外,便一無是處了吧,不是嗎?他又想到了那兩個人。」

  他無奈地笑了笑,「如果真的確診了,他們會很傷心吧。」

  車到站了,郁清源打消了思緒,坐上了回家的公交 。

  摁上了去往23層的電梯,郁清源罕見的顯得有些思緒紊亂,可萬一確診了,他應該怎麼辦?傾訴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良方,但也得是正確的人,若傾訴的人有誤,則會加深問題。

  叮的一聲,電梯停了下來,接著門打開。先瞞著吧」,輕嘆了一口氣,踏出了電梯,到了家門前,敲響了房門。說起來也挺可笑的,在父親續弦後,也再沒有給他鑰匙。

  嘎吱一聲,門開了,繼母的那張臉便顯現,臉上的笑容,也在一瞬間消失。秦艷板著個臉,對著站在門外的郁清源便訓斥了起來,「站著幹嘛?還不進來?傻了是吧?」

  郁清源麻木的進了門,直奔自己的房間,卻突然被一隻大手攔住,順著手往上看去,便對上了父親許嚴那雙帶著憤怒的眸子:「今天聽徐老師說你請假了,要去醫院做檢查,又沒什麼病,去醫院做什麼檢查啊,嫌錢多是嗎,我們辛辛苦苦給你掙錢,不是讓你曠課去造的」,郁清源沒有理他,接著向房間裡走去。

  郁嚴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便顯得有些不耐煩,加大了說話的力度「問你呢,啞巴了,你t//md說話呀」說著一把拽住了他的肩膀,這是秦艷也在旁幫腔道「小源,你爸他賺錢確實不容易,要養活我們一家,所以用錢得節儉一點,不要花費在無用的地方上,等你長大外出打工了,你才能明白你爸的辛苦」,郁嚴嚴見郁清源還沒有反應,別不耐煩的吼了出來「t//md,這是老子第3次叫你,別t/m給臉不要臉,這個暑假就讓你自己打工,自己t/md去體會錢多難賺 ,不//要臉的東西」,郁清源轉回了頭,無奈的與他們周旋一番(具體細節我就不細寫了哈,免得有湊字數的嫌疑)。

  到了房間裡,他一把把門鎖上,接著便癱軟在床上,無邊的恐懼如潮水般向他襲來,死亡 ,或許離他不遠了。才一遍又一遍,安慰自己,試圖以還未確診來使自己安心,可陳醫生的那番話卻還是刻在了他的心中,他決定把心中所想所感寫出來,這樣或許可以使他安心一些,他從書桌上抽出一個印著星辰大海的本子,這是他的損友李子昂送他的,送了有一段時間了,那時他還曾親口抱怨說誰家好人禮物送本子,太寒磣了。話是這麼說,可這本本子還是被他珍藏了起來。

  在開頭,他寫下了日期與天氣,正文,

  他是這樣寫的:

  唉,今天向徐老登請了個假,去把流鼻血的毛病給治一治,嘿!我說怎麼這麼怪,以前我流鼻血的次數可是很少的,最近半年流血的次數越來越頻繁,我說呢,原來患癌了 ,雖然還未確診,但是我估計十有八九了吧,雖然癌症有概率治癒 ,但是吧 ,概率挺小的,萬一我死了,呸呸呸,烏鴉嘴。沒有萬一,我還活得好好的呢,死個毛球!可萬一呢?我若真的死了,會去哪呢?死,疼嗎?

  寫到這時,已經10點多了,郁清源園洗漱了一番,便躺在了床上。

  可這一夜,他卻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屋外,月光清冷 ,寒風凜冽。註定不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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