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晴打開倉房的門,察覺到阻力的她下意識的用了點力。
「蛙趣!起開!快起開!」
「幾天沒洗澡了,這味。」
「老大,你不也半斤八兩嗎?」
「嘿,小兔崽子還敢頂嘴了?」
……
鍾晴看向門後三個在玩疊疊樂的大男人,總感覺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灼的氣息。
鍾晴不懂,但鍾晴選擇尊重。
「麻煩讓開。」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三個大男人瞬間老實的起開,中間的王猛一副欲言又止的便秘模樣。
鍾晴是對情感遲鈍,但王猛的想法都寫在臉上了,她不至於察覺不到。
「後續不感染就沒事了,我去拿點吃的來。」
王猛聞言臉上肉眼可見的溢出喜悅,急忙道:「不用,不用,鍾醫生,這種小事交給我來就行。」
鍾晴:「鍾醫生?」
王猛理所當然的答道:「對啊,您在這麼簡陋的條件下都能救下我侄女,末世來臨前一定是一名醫術高超的醫生吧?」
鍾晴:不,末世前我還沒來到這個世界,更沒做過手術。
不過穿著校服被當成醫生,自己也是頭一個了吧?
「隨你吧。」鍾晴見有人代勞,自然不會給自己找事做,「我就呆在這裡。」
「鍾醫生不去見見我們這裡其他人嗎?」王猛問道。
「沒必要,也不喜歡。」鍾晴不喜吵鬧,與其和一群在末世掙扎求生的人抱團取暖,可能鍾晴更偏向於和安靜一些的白安安待在一起。
至少,不管白安安內心戲有多麼豐富,表面上還是話很少的。
「也是,是我考慮不周了,鍾醫生在裡面忙了前前後後十多個小時,是該好好休息才對。」王猛語氣中含著愧疚。
而鍾晴不知是懶得回應還是心裡想著其他事,徑直回到倉房,留給三人一個孤高的背影。
「真是個神秘的人。」王猛感慨道。
身邊的副手卻疑惑道:「我不明白,老大,那個鐘晴穿著完全合適校服,不像是臨時替換的,為什麼你還稱呼她為醫生?」
王猛意味深長的看向自己的副手:「動動腦子,她既不是醫生,也不會是學生。」
副手:「啊?……不是,老大,等我燒烤……思考一下。」
這時,另一名副手恍然大悟:「鍾晴面對狙擊槍時的毫不在意做不了假,這不是學生和醫生能擁有的心態。」
「那她是什麼怪物啊?」
「怪物……還真是貼切……」王猛像是被這個詞觸發了某種回憶。
腦中不自覺的浮現出執行某次任務時接觸到的那支官方的特殊部隊,那超越王猛理解的力量,讓人膽寒。
「走吧,總之,不該管的不要多管,這位鍾小姐要真有殺心,我們恐怕早就是乾淨了。」
「又何須救下我侄女呢?」
能當上軍官,王猛自然不會是愣頭青,他知道什麼該管,什麼不該管。
……
聽到鍾晴習慣性鎖門的聲音,白安安臉上閃過一絲喜色。
「唉?鍾姐姐你這麼快就回來了嗎?」白安安雙手絞在腿上,俏臉上還殘存著未褪去的紅暈。
鍾晴:「你叔叔代勞了。」
「是嗎?叔叔一直對我挺好的……」
說完,白安安又找不到話題來緩和尷尬的氣氛了。
反而是鍾晴主動問道:「你的眼睛……不疼嗎?」
本來就條件簡陋,鍾晴可沒有麻藥給白安安用,再怎麼樣也會疼的吧。
誰知白安安微笑著答道:「不知道……就是,感覺不到吧。」
鍾晴:……
重新躺到地上,鍾晴沒再說什麼,闔上眼睛假寐。
[怎麼回事?聽聲音鍾姐姐是要休息了嗎?]
[可這裡只有一張床啊!鍾姐姐不會睡在地上吧?]
[要不要……分一半床給鍾姐姐?]
如果大腦真是個CPU的話,白安安的大腦可能得有個90度過載。
見到的人都得疑惑:誰擱這小姑娘腦子裡抽菸呢?
最終,白安安眼神……哦不,是雙手握拳,想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鍾姐姐……你要不要……躺在床上休息一下?」
鍾晴疑惑的歪了歪腦袋,隨後也沒多想,起身來到床邊。
白安安一點一點的挪動身體,讓出其實已經被鮮血染成紅白相間的一半床。
看著無措的躺在一邊的女孩,像一隻可愛小兔子。
鍾晴只得把西服外套鋪在血污最多的地方,然後皺著眉躺下。
這一天對鍾晴來說還是挺有意思的,見識了白安安驚人的恢復能力,自己還莫名其妙被偷走了時間。
說不定……就像原主說的那樣,這趟旅程也許真的有走下去的意義。
恍惚中,感覺有一個小暖爐靠了過來,這種感覺很奇怪,但不令人討厭。
可能是她睡著了也沒有安全感吧?鍾晴是這麼想的。
不過,想起被鎖住的倉門,鍾晴總感覺自己忘記了什麼。
罷了,想不起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事。
被鎖在門外的王猛:阿米諾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