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是酒蒙子,剛進門就開始給陳楠張羅酒水。
「啊楠,第一次來我這,咱兩喝點。」
燕南天右手拿著扎壺,右手拿著兩個杯子,笑呵呵地走到沙發前坐下。
「好。」
陳楠點了點,沒有拒絕,燕南天顯然是想借酒勁和他說什麼。
酒倒滿,碰杯飲盡。
如此幾輪下來,氣氛變得愈發輕鬆,隨意。
「南天大哥,你這蘋果挺鮮啊,哪裡搞的?」
陳楠咬了口蘋果,看似隨意問道。
「哈哈,還能從哪裡來,當然是最高指揮中心風城送來的。」
「我也最近才知道,風城的人利用異能種植出了能符合當下環境的水果蔬菜。」
「你別說,這口感比普通水果好多了。」
說著,燕南天也拿了顆荔枝剝開,放入嘴中。
『滋溜』一聲,飽滿的荔枝在燕南天口中爆開,流出甘甜的汁水。
陳楠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自己吃的蘋果口感確實也比普通水果好很多。
皮薄肉厚,飽滿多汁。
不過,水果雖然香甜,但兩人的心思都沒在水果上。
「看樣子,用不了多久,人類就能恢復到以前的生活,只不過…」
話說到一半,燕南天停住,沒繼續說下去,眼神中閃過一絲憂慮。
即使燕南天不說,陳楠也能想到他後半句話。
無非就是,在這個覺醒者實力強橫的末世當中,實現安穩生活和登天一樣難。
有時候,力量越強,欲望越大。
相對地,思想品德也會降低。
當然,也不是一棒子打死。
像燕南天和陸青山這樣的人,也不是沒有,只不過是相對少些罷了。
「南天大哥,放心吧,正義才能永恆,其他的都是曇花一現,不必過多擔憂。」
陳楠心虛地安慰道。
摸著良心講,讓他自己做到絕對正義,幾乎不可能。
「唉,誰又能知道呢?」見過太多戰場廝殺的燕南天對這種話,有些不自信。
只覺得陳楠實在安慰自己。
「對了,你和達沙小姐之間是怎麼回事?我看她那樣,很是稀罕你啊。」
「你那麼喜歡末末,乾脆和達沙生一個算了,而且人還是膚白貌美,大長腿,絕對是生兒子的料。」
眼見燕南天情緒有些失落,陳楠立馬換了個問題。
聽了陳楠的話,燕南天突然沉默了。
見此,陳楠覺得兩人之間應該存在著誤會。
但燕南天不說,他也不好意思問。
畢竟,感情這種事,外人是插不上手的。
沉默半晌。
燕南天才沉聲開口:「我知道她的心意,但我不配。」
「啊?」陳楠有些搞不懂,這種事情哪來的配或者不配。
再說了,達沙還是主動的那一方,而且看上去還用情至深。
「唉,告訴你也無妨。」
燕南天重重嘆了口氣,繼續道:
「北境戰場剛開啟的時候,達沙被小日子和鷹醬國抓走,而她作為毛國訪華大使的女兒,上面的人下達了死命令,除非是死,否則必須救出達沙。
而我當時,剛好是我最出名的時候,這個任務自然落在了我頭上。
我帶著白家五兄弟和一支小隊,不斷深入敵人內部,就在即將救出她的時候,敵人發現了我們。
為了掩護和達沙撤離,白家五兄弟慘死在了敵人中。
其實,當時我們完全能離開,但我執意要給那些人一個教訓,最終為了掩護我和達沙,白家五兄弟和那個小隊全死在敵人手中。
要不是我,他們現在都應該成了戰場上一等一的戰士了吧,北境戰場也不會成為四大戰場中情況最為嚴峻的一個。」
說完,燕南天給自己倒了杯酒,一口悶了下去。
壓抑的心情才得以緩解些許,但始終是擠壓已經的心結,無法徹底消除,臉上一直掛著落寂之色。
聽完燕南天的講述,陳楠心中也陰寒到了極點。
此時的他才徹底理解白薇那可愛羞澀的外面下,居然隱藏著這麼大的傷痛。
也難怪燕南天會對白薇喜歡自己的事情那麼敏感。
原來只是不想這個可憐的女孩,不再受到傷害。
「南天大哥,你放心吧,只要我還活著,就不會放過鷹醬國和小日子這些噁心的老鼠。」
陳楠聲音堅定地道。
燕南天強行擠出一絲笑容,緩緩道:
「我當然相信你,你放心去做,我會一直站在你身後。
「以後北境戰場你想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前提是不能損害龍國利益,否則我第一個不放過你。
你要是有本事,就算取代宋登輝也沒問題,至於我已經沒有指揮作戰的能力。」
又是一杯酒下肚,燕南天身上已然沒了戰神該有的姿態,更像是一名打了敗仗的將軍,被萬人唾棄。
事實上,最高指揮中心和白薇等相關人員並沒有怪罪燕南天的意思。
他們都明白,戰爭從來都不缺少眼淚。
但燕南天心中,始終過不了這個坎。
以至於失去了指揮作戰的能力。
最後只能單兵作戰。
但戰場公約明確表示,超終極覺醒者不能干涉戰場,只能和同級的覺醒者戰鬥。
對於這一點,官方只能答應。
超終極覺醒者的戰鬥傷害範圍太大,不僅對戰場沒有什麼明顯的幫助,反而會讓實力較弱的覺醒者受害。
而這些人又是戰場的主力軍,經商定後才定下超終極的覺醒者不得干涉戰場的規定。
陳楠眸光流轉,似有星河萬千。
燕南天說的,不正是他想要的嗎?
「南天大哥,北境戰場都成如今這般境地了,上面就沒有派出新的指揮官過來嗎?」
陳楠大有深意地問道。
「當然有,但一言難盡。」
「那些上面派過來的指揮官,要麼離奇死亡,要麼主動放棄了指揮官的位置。」
「反覆幾次後,還是只能由宋登輝來擔任指揮官。」
聽到燕南天的回答,陳楠不由一愣:
「不是,南天大哥,這名明顯的問題你和上面的人就沒發現嗎?」
深深看了眼陳楠,燕南天伸手在臉上戳了兩把,聲音低沉地道:
「當然看出來了,可我沒有證據,說了也不會有人信。
至於官方,只要北境戰場沒有被攻破,誰當指揮官對他們而言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