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宙內,源宇道空所化的三層世界裡,第一層世界的雕像中,其內欲所形成的關卡界,此刻層層碎裂。
最終,只剩下了一座殿堂,於這雕像內依舊存在。
殿堂里,台階上,一個巨大的座椅,其上空空,上方的星圖碎裂,一道道裂縫瀰漫間,已失去了坐標之用。
台階下,原本一樣空空的區域,此刻有歲月長河幻化,漸漸地,有一道身影,從內慢慢走出。
直至完全踏出了時光長河後,隨著河水的隱去,這身影徹底的顯露出來,正是……王寶樂。
他默默地站在那裡,此刻眉心的藍色結晶,已經黯淡,其內所有的帝君的氣血與神魂,都融入到了王寶樂的體內,隨著咔嚓之聲的傳來,那藍色的結晶碎裂,從他眉心落下,摔在了地面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這聲響,在安靜的殿堂內,傳出了回音。
「到底,這片大宇宙對我的善意,是因它是仙的搖籃,而我最終獲得了仙的傳承,所以才有此一說……」
「還是……因為我,將仙的傳承,在這大宇宙剛剛形成時,送給了它……」
「時空的悖論。」王寶樂搖了搖頭,沒有去思索這件事,而是轉過身,看向遠處的虛無,他不知曉現在自己的修為是什麼程度,他只知道一點,自己……似乎可以重新塑造想要塑造的一切。
唯獨,不能塑造自己。
他的目光更是無礙的穿透一切壁障,看向第二層世界裡的一處大沙漠,許久,許久,他的臉上露出一抹笑意。
隨後再次搖了搖頭,轉過身,走向曾經帝君所在的台階,一步一步,直至走到了頂端,走到了座椅面前,看著眼前這張座椅,他忽然開口。
「你說,當初的帝君,是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封閉了這裡,獨自默默地坐在此地,一坐……無數紀元。」
沒有人回應。
「不說話麼?你的意識即將消散,如果此刻還不陪我說說話,或許……你就再沒有說話的機會了。」王寶樂淡淡開口。
「你也一樣!」尖銳的聲音,在王寶樂的心神內,突然爆發,這聲音裡帶著仇恨,帶著瘋狂,更有大量的黑色霧氣,透過王寶樂的身體,向外不斷地擴散開來。
正是……欲!
她沒有被滅去,反倒是存在於了王寶樂的身體內,存在於了他的意識中,與他成為了一體,一如帝君那樣。
「你的意識也快要消散,你與帝君一樣,終究還是失敗了!!」欲的聲音帶著瘋狂,在王寶樂意識里嘶吼。
「不一樣。」王寶樂坐在了椅子上,認真的開口。
「帝君從始至終,都想著要鎮壓你,而我不是,我知道你無法被滅去,但我可以滅了你的意識……讓你化作純粹的欲望,這對我來說,就等於是滅殺了你。」
「你這個瘋子,我都說了,被我掌控後,我們回歸煌天,我會給你轉世的機會,你竟不惜以自身永遠沉淪為代價,來碎滅我的意識,使我化作純粹欲望!!」
「你到底……到底為什麼!」
「我也不想,但殘夜無法滅你,五行道也無法滅你,生死道亦不可,你我之間的因果,外人又不願參與,所以……我只能以逍遙之意,化作我的瘋狂,去逆向奪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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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奪舍之法,還是你教我的。」王寶樂灑脫一笑,雙眼此刻出現了黑色的絲線,且越來越多……
「你……」欲的意識似乎開始消散,氣息隨之微弱,就連話語,似乎也都有些說不出來。
「而且……」王寶樂沒去理會欲,他看向第二層世界,臉上露出一抹複雜,很快這複雜消失,化作了期待。
「帝君可以犧牲自身,來成全我這個既是一部分,也算是分身的存在,那麼我……為何不可以去成全,我的……有了獨立意識的分身!」
「我也可以。」王寶樂喃喃。
「我最初的目的,是為了斬斷與帝君的因果,斬斷一切關聯,使因果消散,使我獲得真正的逍遙……成為逍遙仙!」
「這是我的道啊……我既然做不到了,那麼……他應該可以的。」
「王寶樂……」王寶樂忽然開口,凝望第二層世界的雙眼,在這一刻無比的明亮。
第二層世界,沙漠中,地底深處,盤膝坐在那裡的身影,此刻猛地睜開眼,他的全身上下,赫然存在了四道封印。
這四道封印,使他不能動,不能離開,只能如被封印般存在於這裡,同時其氣息也都被隱匿。
此刻隨著雙目的睜開,他的雙眼透出複雜,抬起頭,似能遙望到自身的本體。
「從你被分離開始,你就想要自由……」坐在椅子上的王寶樂,目中黑色絲線更多,淡淡開口。
「帝君給了你一滴鮮血,使得肉身自由。」
「我給了你魂,使你神魂自在。」
「那麼,從此之後,你……就是你!」王寶樂聲音如天雷,轟鳴在第二層世界沙漠深處的分身腦海。
使得分身那裡,身體強烈震動。
「望……你能永生永世,自由自在。」
隨著話語的傳出,分身那裡的第一道封印,轟然碎裂,大量的氣血,修為之力,於這碎裂中爆發,湧入分身體內。
「望……你能永生永世,逍遙快活。」
第二道封印崩潰,更多的修為,瞬間湧入。
「望……你能永生永世,不忘初心。」
第三道封印崩潰!!
「望……你能永生永世,幸福美好。」
第四道封印,崩潰!!!
無窮無盡的修為,瘋狂融入,這裡面包含了王寶樂自身的道,包含了他的一切。
分身那邊,眼睛在這一刻滿是血色,他已經意識到了本體那裡,發生了什麼。
「最後,我再送你一樣禮物。」靠在座椅上的王寶樂,身體的衣袍化作了黑色,目中的黑色絲線已占據了大半,但他神色平靜,唯獨有些不舍的輕聲開口。
「王寶樂,這個名字,我……送你了。」
這句話一出,整個大宇宙在這一刻都轟鳴起來,沙漠深處的分身,猛地抬頭,剛要說些什麼,但下一瞬,他所能看到的本體,與他之間最後的一絲聯繫,徹底……斷開,更有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其環繞,如傳送般,直接就挪移出了……源宇道空!
唯獨有一句話,在斷開的一瞬,傳入他的心神。
「對了……米酒,的確比冰靈水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