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仇刄跌坐在地,右胳膊耷拉著,左手捂著肩頭,鮮血如泉涌而出,已經完全失去了戰力。
「住手!」
突來的聲音將楊天祏的動作勒停,轉目望去。
是那個白衣青年,一開始他就注意到了,那麼多感悟者都以這人為首的樣子。
「你們要玩就離這裡遠點,不要打擾我感悟。」白衣青年並沒有起身,只是略偏頭冷言,很是孤傲。
轉身正視此人,楊天祏眼睛微微眯起,仔細打量幾息,便毫不客氣的道:「關你屁事!哪兒涼快哪兒趴著去。」
「你說什麼?你敢再說一遍嗎?」對方正式偏頭看來,語氣陰冷、高挑,那張冷酷的臉也變得十分陰沉。
無數目光聚向楊天祏,有愕然,有敵視……更有幸災樂禍。
「楊天祏!我們回去!」光頭朱快步上前要攙扶他。
此時,他身體有些虛晃,臉色蒼白,眉毛鬢角已經掛霜。
楊天祏推手阻擋了他的動作,目光掃視一圈,將眾人的神態盡收眼底。
他眉梢挑了挑,嘴角掛起一絲邪笑,「就你那德性還感悟仙道?長的就違和!別把仙道給噁心炸了。」
白衣男子「騰」地一下站起身,煞氣外放,「你活膩了?信不信我……」
突然,『咔、咔,咔咔……』的一連串裂響將其話語打斷。
所有人心頭一顫,都索音移目。
是問仙碑,其中間憑空出現一條十幾公分寬的裂縫,由上而下橫貫三丈石碑,似一道閃電。
靜!空氣瞬間凝滯了!
楊天祏也嚇了一跳,目光猛地盯向問仙碑,使勁兒眨眨眼,最後眯成了一條縫!
打死他都不會相信,這玩意兒只因為他一句話就炸裂開。
所有感悟的人都起身了,一個個目光詫異的落在楊天祏和白衣青年身上。
突然,楊天祏臉上露出驚異之色,單手撫上胸口,目光變得空洞,整個人陷入了呆滯狀態。
幾息之後,他猛地回過神來,盯著問仙碑的目光中隱隱透出一絲喜色。
稍後,他目光掃過眾人,落在驚呆了的白衣男子身上,一頓閃爍。道:「你看看!我說什麼來著?被仙道排斥在外了吧?」
白衣男子表情呆滯的從問仙碑上收回目光,愣愣的看向他。
「看什麼看,說的就是你,你說你自己被仙道排斥就算了,還坑了所有人,這下好了!以後誰也別感悟了。」楊天祏輕蔑的斜了他一眼,又追續一句。
說完,也不理會白衣男子及眾人的反應,身體有些搖晃的快步向山門內走去,其他四人跟隨。
入山門前,他回頭瞥了一眼仍然呆立的白衣男子,嘴角隱晦的掛起一絲邪笑。
腳步不停,掃了眼宮內高處的幾道身影,甩手將長槍丟給跟在後面、表情有些呆滯的諸葛雲汐,
「戰鬥不是繡花,不需要多炫麗華美的招式,實用即可,槍的真正威力在於槍身,而不是槍頭。」
「哼!偷襲算什麼本事?」諸葛雲汐撇著小嘴,有些底氣不足的反駁。
「哈哈哈!好小子!有機會去槍林溜溜!」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是那猥瑣的老傢伙。
槍林劍碑!顧名思義就是有甚多的槍和劍,那都是上古所留。
每把槍都有對應的槍術,沒有凡品,劍亦如是。
當然,不是你去了就能拿得到的,寶物有緣者得之。
幾千年過去了,去那兒的武者如過江之鯽,可有收穫的就那麼幾個,後無不是名震天下。
時光匆匆,一晃半個月過去了。
楊天祏站起身,最後掃了一圈石壁上的一篇篇經文,轉身走出石洞。
回望洞口三個斑駁古老的大字:藏仙閣。神情複雜的嘆了口氣。
「出關了?」
正在洞口石台上打坐的王達逄見他出來,雙眼閃著異樣的光芒。
適應了一下刺眼的陽光,楊天祏轉過頭,認真的審視王達逄一會兒,又將目光投向山腰演武場的三人。
不經意間,手撫過腰間玉佩,仰頭望天,嘴角爬上一絲冷笑。
既敢許我出地獄,便讓惡魔永沉淪!
那絲無奈失落之態緩緩消逝,一股強大氣場透體而出,堅韌而自信!
他目光如炬,凝視向遠方,語氣莊重而嚴肅地問道:「你所謂的聯手,具體為何?」
王達逄起身跳下石台,走到其身邊,與之並肩而立,目光也投往山下,語氣欣喜的回道:「亂世沉浮!我等武道之人理當俠義天下,保家衛國,乃至奠定萬世太平!」
「那你覺得何為俠?萬世太平的決定因素又是什麼?」楊天祏淡然的回應。
「俠者!揚善懲惡。太平之根本則為王者有愛民之心。」王達逄毫不猶豫地回道。
楊天祏淡淡的搭了他一眼,未言。
自古從來不缺俠者,也不缺受萬眾敬仰的王者,可亂世與太平依然周而復始。
「月末就是軍比了,也許我們可以藉此謀得一些資源和名氣,打下一些根基。」王達逄繼續提議道。
楊天祏點了點頭,「嗯!軍比的確是一條不錯的路。」
然而,王達逄又遲疑著補充道:「不過……不論去無相城之路,還是古戰場之中都不安全,咱凌霄宮弟子差不多算是過街老鼠!」
楊天祏搖頭嗤笑:「別把那些大佬對仙門的封鎖太當回事!況且,問仙碑異變…或許當下正是時機!」
「呵呵!大難不餒,很好!不過軍比已經沒有意義,出了頭也是人家的私軍。還是專心提高武道境界吧,別忘了你的身份和惹過的麻煩。」諸葛宮主不知道啥時候站在了洞頂。
「那些大佬在意的是天狼軍和護國將軍府的影響力,不會把現在的我放心上。至於宵小之輩…無妨!再說了,身份是把雙刃劍。」
這時,又一個人自大樹上現出身形,是那個悲情長老馮毅世,嘆息著道:
「真正的大佬自不會把你這樣的小人物眼裡?但是那些牛鬼蛇神則不然,一群真小人如同攔路虎,跳出來半個,你就歇菜了。」
給了這個悲情佬一個白眼,「牛鬼蛇神?一群媚上欺下、見風使舵的無能之輩爾!對付這種人容易得很,一個『利』字就可以蒙蔽其雙眼。」
「年輕啊!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所有危險都要扼殺在萌芽中的道理不懂麼?」悲情佬再次感慨。
楊天祏略有不耐之色,但稍作思索,還是轉身正視悲情老,「牛鬼蛇神能算獅子嗎?他們有王者的境界嗎?他們不過是豺狗,慣用一些卑劣的手段而已。
之所以它們會一時的得勢,也只是因為王者的消逝,當新的王者誕生,它們根本沒能力阻擋,最終只能泯滅。」
「好!說的好!小人得志,從來都達不到至高境界。」
雪姨不知道啥時候也走了過來,身邊還跟著諸葛雲汐那傻丫頭,正用異樣的目光審視他。
「是他們下山的時候了,讓五個小傢伙都去吧!」那猥瑣老頭的聲音再次遙遙傳來。
「是!姬老!」諸葛宮主虛空一禮,神情嚴肅恭謹。
聞言,楊天祏眼中亮光一閃,嘴角微微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