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愉擔心齊叔的安危,於是深呼吸片刻,儘量克制住身體的顫抖,小心翼翼的避開地上的芽藤往前走。
越是靠近冰凍室,地上的芽藤就越密集,蘇愉走到冰凍室門口三米的地方,腳下就沒有空白的地了。
冰凍室門口的芽藤已經有手指粗細,嫩綠色的芽藤里,可見流動的血絲,蘇愉身體抖了抖,沒繼續往前。
血絲是從冰凍室往外輸送,蘇愉心裡咯噔一聲,但也沒辦法,她現在沒辦法救齊叔,於是慢慢往後退。
一直退出生鮮區,蘇愉立即撒腿跑進乾貨區,抓上一大把發霉的干木耳,塞兜里,然後回到生鮮區的熟食櫃檯,翻進櫃檯,打開柜子下面的櫃門,從裡面拎出半瓶酒精,這酒精是熟食區阿姨用來引火的。
拿好酒精,蘇愉又再次小心翼翼地避開藤蔓往冰凍室走。
再次來到布滿藤蔓的冰凍室門口,蘇愉往後退了大概三米,然後抓出一把木耳就砸在了地上。
在木耳接觸地面的一瞬間,地上安安靜靜的藤蔓頓時捲住木耳就要往回縮,也就是這時,蘇愉才發現,原來走廊頂部居然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藤!
蘇愉嚇得身體一抖,連忙蹲下,那些地上的藤蔓抓住木耳縮回了冰凍室,而頂部的藤蔓卻只是微微揮動了一下,就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蘇愉觀察了一下,發現那些縮回去的藤蔓還沒有要回來的意思,於是看了看較為「乾淨的」地面,快速走了過去。
冰凍室里一股腐臭味,門是大開的,蘇愉停在門口,因為門框幾乎被藤蔓覆蓋了。
蘇愉透過藤蔓縫隙,看到了讓她永生難忘的一幕。
黑漆漆的冰凍室里,密密麻麻手腕粗細的藤蔓如同章魚觸手一般裹攪在一起,墨綠色的藤蔓內部,可見股股流動的血絲,那些血絲居然在發光!
整個室內幾乎布滿了這種噁心的藤蔓,而在冰凍室最深處,蘇愉看到了被蠕動藤蔓裹成粽子的齊叔!
齊叔脖子以下,都被裹纏在藤蔓里,只有脖子和腦袋露出,他頭仰著,眼睛充血,嘴巴大張,一截手腕粗細的藤蔓正插進他的嘴巴,而嘴角,因為藤蔓而撐開,血液順著大張的嘴角往下流淌,繼而被顫住他的藤蔓吸收。
蘇愉心跳極快,眼睛因為害怕又要不自覺流出眼淚。
齊叔似乎發現了什麼。
他鼓起的眼珠極力往門口看,充血的眼睛在紅光下,顯得極其駭人。
蘇愉頭皮發麻。
「咕…嚕…咕嚕…」
他眼睛瞪得很大,他喉嚨蠕動,似乎想要發出聲音,卻只能發出幾聲令人牙酸的咕嚕聲。
蘇愉連忙抹了抹眼淚,移開目光,試圖找到什麼救人的辦法。
很快,蘇愉在齊叔的背後,發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褐色團狀物。
這些藤蔓,如同眾星拱月般將這個小東西護在中間,蘇愉覺得這東西很眼熟。
這東西,居然像是一個土豆啊!
土豆?!
蘇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這時,蘇愉猛地撞入一雙猩紅的眼睛。
一瞬間,蘇愉整個人如墜冰窟。
那個土豆,睜開了眼睛!
它不僅有眼睛,還有嘴巴!
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蘇愉,蘇愉駭得渾身發抖,立即轉身想要逃。
「我,看到,你了.」
熟悉的聲音和怪異的語調響起的同時,轉身逃跑的蘇愉只覺得雙腿一麻,整個人瞬間摔了出去。
為了護住酒精瓶,蘇愉不得已扔掉了左手的手電筒。
砰
蘇愉摔在地上,並不由自主的悶哼一聲,艱難回身,只見自己的小腿,不知何時,被一根藤蔓貫穿了。
蘇愉驚得魂不附體,這東西什麼時候貫穿了自己的腿?為什麼她沒有感覺,不,不,蘇愉掙扎著往外爬。
有感覺的,蘇愉感覺她的下半身,已經完全沒有知覺了。
「我,看到,你了.」
那怪異又熟悉的聲音再次響起,蘇愉驚恐得眼淚直流,這是齊叔的聲音。
但蘇愉比誰都明白,這聲音不是齊叔發出的,是那個長了五官的土豆!
貫穿蘇愉小腿的藤蔓貪婪的吸食蘇愉的血液,蘇愉也被拽著往冰凍室里拖。
「救命!救我!生鮮區有變異植物!我和齊叔都遇險了!救救我們!」
蘇愉感覺那種恐怖的麻木感正往她的上半身蔓延,驚恐之下,蘇愉聲嘶力竭地喊叫。
很快,蘇愉被拖進了冰凍室,她被頭朝下倒掉起來。
小腿處被貫穿的傷口被撕裂,蘇愉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血液一滴滴落在地上的藤蔓身上。
地上的藤蔓一個個如同蛇一般仰起頭顱想要鑽入蘇愉的嘴巴。
眼淚滑落的瞬間,蘇愉咬緊牙關,猛地把酒精瓶朝齊叔身後的土豆砸了過去。
砰
玻璃瓶碎裂,酒精四處迸射,同時,一個點燃的打火機精準地落到了酒精上。
猛地,一簇火苗瞬間扭動著燃燒起來。
頓時,所有的藤蔓都失控般扭動起來。
蘇愉和齊叔被扔到了地上。
蘇愉胸部以下已經沒法動彈,也沒去看齊叔的情況,滿房間失控的藤蔓瘋狂扭動,蘇愉身上又多了幾個小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