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冽一路吻下去。
夏昭衣忽然感覺到脖子上傳遞而來的酥麻,忙伸手將他推開。
「我還沒洗澡呢。」
沈冽的黑眸迷離清幽,臉頰上的紅暈因為激吻而比酒醉更甚,唇瓣都紅紅的。
他深深看著夏昭衣,忽然一抬手,將她整個人打橫抱起,往大床走去。
床鋪極厚,柔軟溫暖,沈冽沒站穩,一放下夏昭衣,他也跟著跌在她身旁。
夏昭衣笑了:「你的酒力真差。」
沈冽也笑,伸指輕輕撫摸她的面頰:「阿梨,我想把整個天下都打下來,雙手捧到你面前。區區一個江南算什麼呢,你還與我討價還價,要一半,其實整個江南,都是你的。」
雖然是醉酒狀態,但說這句話時,他的神情非常鄭重。
夏昭衣搖搖頭:「如果我想要天下,我會自己去打,但我不想要。而且,江南是江南人的,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
沈冽笑著垂首,吻了吻她的額頭:「那,沈冽,你要不要?」
夏昭衣朝他挪動幾寸,認真點頭:「要。」
沈冽彎唇,卻聽她又道:「但我是我自己的,不是你的。」
「……你還這麼霸道呢。」
夏昭衣嘿嘿:「你問我要不要你,我當然要,但我沒問你要不要我。」
沈冽溫柔地摟住她,下巴輕輕貼著她的頭髮:「無妨,這個虧我吃,一切依你。」
夏昭衣閉上眼睛,細嗅著他胸前的雅香:「你困嗎?」
「有點暈。」
「我也是,要不,不洗澡了。」
「嗯,反正我也沒洗。」
「我們都趕了很久的路,結果,居然都不洗澡。」
說著,夏昭衣好像戳中一個莫名笑點,自己笑了起來:「別人一對璧人,我們一對懶人,管他的呢,明天再說。」
沈冽沒反應了。
夏昭衣困頓地抬起頭,發現他就這樣摟著她睡著了。
呼吸勻稱,胸膛一起一伏。
夏昭衣在他懷裡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抱緊他的腰,咕噥著閉眼:「那我也睡。」
隔日,他們睡到很晚。
因夜間冷,也不知是誰拉來得被子,將兩個人一起蓋住。
風塵僕僕的衣裳,也被他們帶入了被窩。
甚至鞋子都沒有脫。
夏昭衣睜開眼睛,發現沈冽已經醒了,這雙黑寶石一樣璀璨明亮的眼眸不知注視了她多久。
恢復清醒了的兩個人就這麼你看我,我看你。
夏昭衣先打破安靜:「我們是在比賽誰先轉走視線嗎?」
沈冽語聲溫然:「沒看夠,要把這幾個月空缺的都看回來。」
「你的胳膊被我枕了一夜,酸嗎?」
沈冽搖搖頭。
夏昭衣笑,在他懷裡轉身:「嗯,那我再睡會兒。」
「……」
沈冽沒說什麼,從身後摟住她,吻了吻她的耳朵。
細細痒痒的酥麻變作一股顫慄,夏昭衣的身體不禁抖了一下。
這輕微的抖動瞬息如烈火,將沈冽燒了起來。
圈在她腰肢上的胳膊不自覺縮緊,沈冽喑啞道:「阿梨……」
夏昭衣輕咳了聲:「現在大白天了。」
沈冽笑:「然後呢?」
夏昭衣一愣,發現自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
她坐起來:「是哦,大白天了,怎麼還能再睡呢。」
她嘟囔著要離開:「我去吩咐熱水,洗漱完得去看看傷員。」
腰肢一沉,沈冽圈在她小腹上的胳膊將她帶回到他懷裡:「阿梨。」
夏昭衣狀似風平浪靜:「嗯?」
沈冽一個翻身,壓在了她身上,雙臂撐在她兩旁,鮮少的霸道和完全占有的姿態。
「阿梨……」沈冽又這樣叫道。
夏昭衣心跳變快,鮮血沸騰,從心室湧向四肢,四肢都變得熾熱。
她看著沈冽的臉,沈冽真的太好看了,俊美得如似一塊冰冷精緻的寒玉。
這塊寒玉,此時有劇烈的情緒在涌動,藏在他眸底深處,是原始的情動和欲望。
沈冽緩緩道:「昨晚我問你,要不要我,你說,要的。」
「……對啊。」
「能不能,現在就要?」
夏昭衣的臉一下子大紅。
沈冽的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裡去。
他的肌膚底色天生冷白,臉一紅,剎那如雪地上的桃瓣一樣。
但兩人都是眼神不會躲閃的人,臉紅成這樣,仍注視著對方。
夏昭衣很輕地道:「可是你忘了呀,我們兩個人都還沒洗澡呢。」
沈冽失笑,低頭埋入她的頸窩。
過去許久,夏昭衣戳了戳他粗壯的臂膀:「沈冽,我有點餓了,今日還有許多事呢,我們兩個人在此賴床,外頭不知道怎麼想。」
沈冽悶悶道:「隨他們怎麼想。」
夏昭衣笑:「就目前來說,你我都任性不得,我們都是帶兵的人。」
深吸了口氣,沈冽起身,並伸出手。
夏昭衣抓著他的大掌起來,站在床上就勢抱著他的脖子,低頭看著他的眉眼:「沒關係,戰亂會結束,天下也分久必合,今後的大把時光,我們不離不棄。而且,我們還年輕著呢。」
說完,她在他的唇上吻了口:「走吧!」
發現沈冽沒在他屋內,夏昭衣又沒出門,外面所有人就開始猜測,沈冽會不會在少女的房中。
一群男人等啊等,來門口等得人越來越多,孫從里和慶吉關的一干將帥也都來了。
昨天沒在的人都震驚無比,孫從里的軍師池上柳朝夏昭衣的房門指了指,再兩根大拇指對著彈。
孫從里點點頭。
「哇!」池上柳捂嘴,「那豈不是,強強結合?」
孫從里不由也在想,若他們日後有孩子了,那這孩子也太會投胎,生下來便是萬千寵愛於一身,今後要什麼沒有。
房門忽然被人打開,門外的男人們沒半點準備,一時間所有人趕忙從各種姿態變得筆直。
夏昭衣一愣:「你們在等我?」
詹寧最先按捺不住:「二小姐,沈將軍他……」
「我在。」沈冽在夏昭衣身後走出。
所有人不約而同露出笑容,你看我,我看你。
沈冽面不改色道:「昨夜喝醉了,和阿梨將軍聊了會,沒留神便睡著了,在桌上趴了一宿。」
夏昭衣:「嗯,我也迷迷糊糊睡著了,鞋都未脫,被褥被我踩髒了。孫將軍,需得有勞你的人幫我更換整理。」
孫從里張了張嘴巴,不知做什麼表情好。
沈冽看向翟金生:「去備熱水和衣物,我昨夜和衣睡的,還未沐浴。」
夏昭衣:「沈將軍的脖子可好,在桌上爬了一宿。」
沈冽:「讓阿梨將軍擔心了,手臂有點酸。」
夏昭衣忍笑:「稍後找人幫你揉揉。」
沈冽點頭,淡笑:「阿梨將軍也去沐浴吧,稍後見。」
夏昭衣:「好。」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完後,沈冽帶傻眼的翟金生他們走了。
現場鴉雀無聲,所有人看著留下的少女。
少女一派自然,大大方方,眼神乾淨清澈,微笑說道:「來這麼多人,出了什麼事嗎?」(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