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怪物？
人常說，眼神是心靈的窗口。
可以從一個人的眼神，看出許多東西。
這句話，以前布朗尼是信的，只是現在有一些動搖。
面前的這個海賊，腦門插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還斷一手掌，模樣看起來悽慘非常。
他甚至懷疑…
這人也是逃犯嗎？
插在頭上的那把菜刀似乎還印著廚師長的名字，難道廚師長也參加戰鬥了？
那個廢物除了咖喱做的好吃點，還有什麼用處？
不過這個海賊流了那麼多的血，還斷了只手，早就該躺下了吧？
但即使如此，眼神竟然還這麼明亮堅定…
可見其逃生意志也十分堅定啊！
他忽然有有了幾分欣賞，對海賊逃犯的欣賞，這可十分難得。
但緊接著，布朗尼的身形在光影下拖出一道模糊殘影，不過一個眨眼間，一把彎刀就貼到巴基脖頸的皮膚上。
「可惜啊，你是一個海賊…」
既然是海賊，既然有幾分欣賞，既然自己是海軍…
布朗尼就越覺得自己應該給對方一個利落的死亡。
早點投胎，或許下輩子能趕在自己退休前加入海軍，那樣的話，自己一定不會吝嗇教誨的啊。
他的思緒一閃而逝。
彎刀如同砍瓜切菜划過巴基的脖子。
他甚至能察覺到對面投來的目光。
是臨死前的哀求，還是來不及反應的茫然？
鬼知道呢。
布朗尼沒有過多留意，只是默默把彎刀一甩，準備投入下場殺戮中。
剛轉過身。
又聽到兩聲趔趄的腳步。
那具本該撲通倒下的身體依舊站立著，好像砍頭這件事情對對方來說只是拔了根毛一樣。
巴基彎下腰。
默默拾回自己的腦袋。
沒有按回脖子，反而捧在手心。
一手托著自己腦袋這種事情，確實新奇。
「這就是砍頭的感覺嗎？」
他的眼神充滿亢奮。
太多新奇的事物不斷刺激他那根閾值極高的歡樂線，笑容陽光而燦爛。
「說實在的，這樣的感覺…恩，確實是第一次呢。雖然我經常和別人講，我的父親，那個人渣，拿刀劃破當時還年幼的我的嘴角的事情。」
他提著自己的腦袋晃了晃，然後又像是「飛頭蠻」一樣漂浮起來，離開自己的掌心。
「但事實上，我並沒有什麼印象留下了。」
能力者？
布朗尼的目光一凝，臉上忽然有一點紅溫。
倒不是怎麼憤怒。
只是忽然覺得，自己剛剛那一副自作多情的模樣，格外羞恥。
這明明是個窮凶極惡的海賊嘛，自己竟然會因為對方悽慘的外表和欺騙性「極高」的眼神就泛起什麼英雄惜英雄的心思…
現在想想，確實難堪。
布朗尼平時話語不多看起來比較內斂，甚至在殺敵的時候要沾點變態，但內心裡卻總是隨時排著多場戲劇。
簡單來說，就是悶騷。
悶騷的中年男人偶爾犯二之後，總會羞愧地想要挖條地縫把自己埋進去。
所以他決定將這件事情留在這裡。
永遠！
布朗尼的黑色皮靴猛踩在船板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他單手橫握彎刀，再度出現在巴基跟前。
身姿前傾宛如撲食的獵豹。
這一回，他的眼睛清清楚楚地看著。
「踏前斬！」
嘴角無聲地吐出兩字，一道白光一閃而逝。
白光緊貼著巴基的胸口。
他伸出一根手指，仿佛要用這根手指擋住這道劍氣，只是手指和白光始終保持著一段距離…
巴基的下半身留在原地，兩條腿有些迷茫地踩了幾下。
上半身卻好像和白光跳恰恰舞一樣，分毫不差地飄出來，總是和白光保持一絲絲地距離。
在最後一刻的時候，上半身才往下方掉了一下，躲過這道白光。
整套動作格外優雅，像是老倫敦劇院裡嫻熟的舞者一般，透露著股oldmoney的味道。
除了那分成幾截的身體。
「有趣的能力。」
巴基不知道第幾次誇讚這個果實能力了。
就算不計較上現代大學生腦子裡，關於這個能力的各種腦洞猜測，就是本身偽不死的特性也十分有趣。
特別適合巴基打鬥的習慣。
主打一個自損一千殺敵八百。
要是能帶著這份能力回到哥譚的話…
不過單純的碾壓也沒什麼意思。
現階段的巴基還是更期待這個世界中的各種有意思的人物。
他思緒亂飛的時候，布朗尼也完全沒有呆站著等對手過上各種回憶劇情的意思。
身形一閃快速近身。
腥臭的疾風隨著他的連斬直撲鼻腔。
巴基不躲不閃地，任由布朗尼將自己分成數塊，似乎只是為了充分體驗一下被砍的感覺。
講真的，他另外兩段人生被砍的經歷加起來都沒有這個世界巴基一個月挨的砍多。
只是砍了沒一會，他本就分裂的軀體就猛然彈射而出。
「四分五裂之緊急逃出！」
「嗯，我以前是這麼稱呼的。」
還有一張嘴笑著解釋了句。
真就全身上下剩下一張嘴。
「不過剛剛的情況確實有些緊急呢。」
更遠處的一隻手想要抹一下冒出冷汗的額頭。
只是摸了一會沒找到。
可惜
布朗尼面色深沉，心裡暗暗嘆了口氣。
不握刀的左手貼著白色大衣。
若隱若現間，可以看到左手食指上帶著一枚銅色的戒指。
戒指上鑲著一塊指甲蓋大小，歪七扭八的粗糲石子。
一塊小小的海樓石。
才是巴基突然脫身的原因。
果然。
不論是海賊還是海軍，只要有點腦子的，肯定都會想辦法給自己整上一塊海樓石帶著。
哪怕是像菸鬼這樣本身就是能力者的，都要在自己的武器上面鑲嵌上一塊海樓石。
實在是能力者們的能力太過千奇百怪又難纏了。
而能熟練掌握霸氣的人，在偉大航路的前半段上，並不多見。
不過海樓石的材質十分堅硬，加工難度大。
這點從布朗尼那塊戴在戒指上十分不協調的石子上就可以看出。
讓布朗尼面色深沉，還不止這麼個原因。
從對方那招名為緊急逃出招式里，好像有一些熟悉的感覺。
只是心裡還有些不敢置信。
對方不會也是
那種怪物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