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伊姆的破防
兩道斬擊攪合在一起時，周邊的雲層被齊刷刷掃清，身下的圓鐵盤也傳來吱呀呀的聲音。
馬骨的鼻腔吐著白息，幽幽目光還緊鎖在兩道斬擊碰撞之中。
這樣的招式.他還能放出多少次？！
就算吞噬了多個惡魔，體力也總會有個上限的吧？
小丑和五老星的戰鬥說來也才過了兩個小時，但強度都高得可怕。
一挑三，就是年輕時候的白鬍子來，這時候也該氣喘噓噓了。
畢竟他們就算是沙包，也是世界最頂級的沙包。
馬骨細細盤算著，又見斬擊交纏如混沌的光煙中，小丑的身影猛然飛出。
「這個瘋子！」
馬骨空洞雙眼上那幽幽白火閃動間隱約透露出一種忌憚的情緒。
海樓石釘子扎滿全身時，馬骨在不知隔了多久後，重新感受到傷痛的感覺。
沃丘利聖還被沉了海，他在海底微弱的嗚咽還不時在幾人耳邊響起。
還有一個原因是
他在小丑眼裡看不到一絲恐懼。
鏗！
巴基將小刀猛砸而落，不過一般材質的小刀磕在一代鬼徹上，一下碎成數塊。
「嘿呵呵呵呵！」
他當然不是指望這小刀能突破一代鬼徹了，刀身碎成十數塊後也一樣能用。
巴基的身體完全沒有要減速的意思，任由破碎刀片扎進自己體內。
他伸出手，抓住了一代鬼徹飄著寒氣的刀身。
「來玩個遊戲吧。」
巴基的身體似乎在壓抑著什麼力量，渾身震顫不已，但目光灼灼，讓馬骨沒來由出現幾分恐懼。
他一張開嘴，體表就出現如瓷片碎裂一樣的裂紋。
「哈哈哈！」
納斯壽郎聖從完全獸化變為半獸化，一雙手接過咬在嘴裡的一代鬼徹，力量雖然下降了一些，但仿佛來自黃泉的極冷寒氣卻從刀身一路蔓延，從小丑握在刀身上的手不斷侵蝕而上。
小丑的身體很快都沾滿了寒氣，像是被凍僵了一樣，笑容凝固住。
只是那種壓抑的感覺還在繼續。
納斯壽郎聖有種極不好預感，在心靈溝通中催促著其他五老星幫手，想要一舉殺死小丑。
瑪茲聖憑藉飛翔的優勢，嘎咕一聲甩開王直的騷擾，轉頭如一顆炮彈朝凍僵的小丑撲來，身上黑火變得活躍跳動。
薩坦眉頭皺了下，想脫身卻走不開。
鼯鼠和漢庫克兩人打以津真天難免局限，打老蜘蛛就方便多了。
「哼哼…」巴基笑哼兩聲，破碎的刀片還鑲在他體表，「我剛剛…剛有了一個新想法。」
他說話有些慢，像是被寒氣凍僵。
半獸形態的納斯壽郎聖身上白火燒得正旺。
危險，很危險！
他的見聞色在不停跳動，面前看上去被凍僵的小丑帶給他極大的威脅感。
小丑是自己衝上來的…
他的小刀被鬼徹砍斷，所以用手去接刀，所以才會被自己凍住…
這合理嗎？
很不合理，但有機會！
有機會殺死小丑這個心腹大患！
納斯壽郎聖不願意放過這個機會，身上寒氣散發的同時，緊握刀柄的雙手也在不停發力。
以津真天已經吐著黑火降臨。
「新的…千兩道化！」
巴基覺得自己的思維被局限了。
一定是紅鼻子給影響了。
自己都能用出霸王色了，還能用霸王色纏繞，但又何必一定要纏繞到斬擊上面呢？
多一道中間商賺差價？
直接纏繞到自己身體上不就行了。
還有，既然自己可以用震震果實的力量作為發射器將神避的速度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
那幹嘛不直接一點。
自己震破自己那帶霸王色纏繞的身體就可以了。
一手廠家貨源，絕對沒有中間商可以賺他的差價！
咕咚。
巴基的咽喉咕咚一下，震破力量在自己身體內部的壓制已經達到極為恐怖的閾值。
不過他還沒打算停手。
讓震破的力量在自己體內不斷積蓄著，他的體表像是磕碰到的瓷娃娃，出現皸裂的紋路。
一直到怪鳥來到他近前時，巴基的手才忽然伸了出來，抓住了蛇首。
很慢？
是自己變慢了？
瑪茲的眼睛滿是詫異，在接近小丑身邊時，他就發現自己的動作變得十分緩慢，甚至接近停滯。
有一種割裂感…他的眼球骨碌碌轉了下，小丑那如瓷娃娃一樣的體表裂紋似乎在不斷蔓延，裂縫裡有黑色閃電閃爍。
自己的身體……他沒有看自己，而是轉眼看向納斯壽郎聖，他們兩人此時的境遇是同樣的。
馬骨的身軀…像是放在水杯里的吸管，出現了一種折射現象。
不止於此吧？
瑪茲所能感覺到的那種威脅感完全沒有要褪去的意思。
這時候，他見到小丑的腦袋偏了一下，笑容歡快。
「試著…活下來。」
隆——
在巴基體內壓抑到至極的震破力量終於爆發而出，如同實質的白色光團一下將整片廣場都籠罩。
黑色閃電在光團之中乍現。
這畫面…如果香克斯在的話，應該會覺得有幾分眼熟，像是船長的神避與白鬍子的震破撞一起時候的場景。
兩者交迭在一起，遠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黑色閃電如同滾雷般彈出，他們腳下的鐵盤忽一下斷裂成數塊，鼯鼠和漢庫克他們都第一時間選擇逃離。
擔心小丑果然是多餘的。
如何把這傢伙的碎片拼回來才是問題吧？
光團與黑色閃電接連肆虐，他的千兩道化過後，腳下的圓鐵盤被掀了起來，紅苔蘚只剩下個印記。
納斯壽郎聖和瑪茲聖都看不見蹤影，薩坦離得遠些，還有小半個身軀殘留。
蜘蛛腳上還有先前留下的海樓石，減緩了他恢復的速度。
「小丑呢？」
鼯鼠額頭冒著冷汗，剛要是擦到一下，不死也要殘吧？
這招叫什麼來著？
千兩道化是吧……記住了，以後見到小丑用這招，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漢庫克蹲下身來，在地面拾起一塊漆黑碎片。
沒有意外的話，這就是小丑了…
「要怎麼給他拼起來？」
一下沒了兩個五老星，幾人的壓力驟減，撿起小丑碎片的同時，還有心思觀察一下腳下的圓盤。
不知不覺間，圓盤已經上升到雲霧都稀薄的高空，星空似乎就在頭頂。
天王烏拉諾斯環帶隨著齒輪鏗響，又開始緩緩轉動。
漢庫克怕消息有小丑的碎片掉下去，收集的速度加快了許多。
倒是鼯鼠表情還有幾分玩味。
當初小丑讓他收集碎片，現在反而輪到他來收集起小丑的碎片了。
「嘎！」
「現在是什麼情況？」
這邊動靜平息後，阿爾內才敢駝著摩爾岡斯上來，大新聞閣下迫不及待就要收集第一手情報。
「我們贏了？」
他就見到兩個半殘的五老星，還有收集碎片的漢庫克他們。
圓鐵盤也破裂開，露出下面數不清的紅苔蘚，密密麻麻像是毛細血管交纏在一起。
「如果單說五老星的話，那確實。」
鼯鼠話語中帶有些寂寥。
在小丑玩的開心時，大洪水忽然就席捲了世界，天王的出現對世界來說就如同是末日。
最後活下來的人有多少？
其實也就鼯鼠會有些感傷。
漢庫克、摩爾岡斯，還有王直他們則平靜得很。
遍布大海許多島嶼雖然被淹了，可是紅土大陸卻不再高聳。
從陸地到海水的高差，從原先的幾千米上萬米，變成幾百甚至幾米的落差。
甚至有海水倒灌進陸地之中，形成江流。
這樣的陸地似乎才更合理一些…
原先那極大的落差，更像是天王對紅土大陸造成的改造，如同烏拉諾斯血管一樣的紅苔蘚，將陸地緊緊抓取著。
直到庇特聖啟動這一武器，這種牢牢吸附才鬆開。
陸地面積也變得更加廣闊了。
而人……除了受小丑號召來到階梯島的人，這裡因為已經塌過的原因，反而影響最小。
還有大量的海軍部隊。
人還是太多了。
「你的意思……？」
「伊姆，我的老朋友還沒有出現呢。」
漢庫克的手上，剛剛拼出半張臉的小丑開了口。
炸得有點嗨，這會兒連把自己身體聚攏起來的力氣都沒有，臉蛋也是靠在漢庫克的胸懷裡。
瑪麗喬亞打成這樣了，伊姆都沒出現？
摩爾岡斯從阿爾內背上跳下來，「這不合常理，那老東西肯定在謀劃什麼！」
「可能還和這東西有關！」
他踩了幾腳，圓鐵盤因為小丑的肆虐，已經十分脆弱，發出嘎吱嘎吱都脆響。
這裡似乎真的沒有什麼秘密…
摩爾岡斯將目光轉到唯一可能了解些情況的庇特聖上去，他從一開始就端坐在輪椅上，除了中間啟動了天王外，沒有多餘動作。
鼯鼠他們謹慎起見，給他打了幾枚海樓石釘子。
「謝潑德·十·庇特聖！」
鳥人目光炯炯，「你們是被放棄了？」
「伊姆留下你們就忘了啟動天王嗎？」
事實上，這東西除了引發大洪水外，還沒有見到額外效果。
「天王不是我啟動的。」
庇特聖沒想過頑抗，很坦然就說道。
「我啟動只是這個東西而已。」
他用手指了下鐵盤，除了能看到紅苔蘚外，鐵盤上還一直有黑焰循著某種軌跡在燃燒。
「伱們最好在抓緊點時間。」
庇特聖現在的心態十分坦蕩，像是完全接受了現實的轉變。
「那位大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將你們召喚過去。」
這話有些沒頭沒尾，鼯鼠幾人都不明其意，倒是摩爾岡斯一路跟著小丑搞事。
親眼見過五老星們相互召喚時的法陣。
似乎也是黑焰打底？
「這是召喚陣！」
鳥人翅膀直扇，「伊姆呢，那個三眼族女人總是藏頭露尾的，算什麼世界之王！」
摩爾岡斯邊扇邊退，已經快要退出圓鐵盤的範圍。
結果在他身後有隻手拼了起來，搭在他的肩膀。
摩爾岡斯的腳步只能剎住。
「呵呵。」庇特聖笑了笑，「祂已經在顛倒山等你們了，許多知曉的人應該也在那兒等著了。」
他不介意跟小丑多聊兩句，「你知道為什麼世界政府從來不去尋找那個最終寶藏嗎？」
「難道在羅傑之前，我們就對所謂拉夫德魯存在的寶藏一無所知麼？」
「八百年的時間太久，久到很多人都忘了，第一個有能力有資源，也有這個條件去征服這條偉大航路的人，是世界政府才對。」
「羅傑他們帶不走任何東西的。」
「因為開啟這個寶藏的前提條件就是……天王烏拉諾斯啟動，紅土大陸傾覆，顛倒山顛倒……」
「你們口中的拉夫德魯才會真正出現。」
「我們…一直以為只有尼卡才能做到這點。」
庇特聖又仰起頭，神情有些無奈。
天王的啟動指令牢牢握在伊姆手裡，而每一次啟動，也必然意味著世界權力的大洗牌。
伊姆又是個喜歡藏在幕後的，即使沃丘利聖被沉海了，祂都沒有多大動作。
唯一可能讓伊姆忌憚、發怒，直接啟動天王的，就是他們在八百年前的敵人，那位喬伊波伊。
也就是上一任太陽神尼卡。
這是之前的想法。
後來……小丑在盤古城玩了次地震，順帶叫出三眼族美女這件事後。
伊姆難得走出花之間，將小丑和摩爾岡斯寫給祂的小作文都看了一遍。
然後，伊姆就破防了。
數不清的海軍艦隊齊齊去追擊小丑，已經是五老星們做出的最後努力了。
這件事失敗後，天王的啟動、世界的洗牌，都是註定事情了。
「這屆太陽神，有些落寞啊。」
光輝完全被小丑蓋過了。
「嗯，那早知道把草帽小子給拉過來了。」
巴基的半個身體都拼湊起來了，腦袋還靠在漢庫克胸前。
她的臉已經紅成泡泡茶壺了，不過手還是穩。
巴基也沒想到自己隨口安排下去的小作文，竟然讓伊姆大人破防了。
做一個三眼族美女，滿足吃瓜群眾們的XP很難嗎？
一點服務精神都沒有。
「說回來，你口中知曉的人有多少，香克斯知道嗎？」
庇特聖回以微笑。
那指定是知道的。
要不然也就不用乾等這麼十來年，還處心積慮襲擊了載有橡膠果實的船隻了。
「繞了一圈，好像又回到那裡啊。」
當初羅傑登島的時候，香克斯留下來照顧他了……準確來說是紅鼻子，這傢伙發燒了。
「叫凱多、還有克洛克達爾趕過去吧。」
巴基對摩爾岡斯交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