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葉蕭肅容,神態鄭重,走到了池水前,拜了一拜,口中喃喃細語。
「當年天魔大亂,大師以慈悲化金池,為我們人族留下了一絲希望...這孩子用解劍之術封印天魔,造成劍脈損毀,今日來此,希望大師慈悲...」
「嘩嘩嘩」
隨著葉蕭的話音落下,虛空之中有一陣風憑空出現,吹過池水,泛起陣陣漣漪。
漣漪的深處,金色池水的底部,露出一座龐大的石頭雕像,此刻雙眼驀然開闔。
在其雙目開闔的剎那,整個空間,一瞬寂靜,仿佛時間凝固,全部靜止下來,像是在思考一般。
「善!」
過了許久,一道滄桑的聲音在兩人心頭響起。
「咻」
下一刻,一滴金色的池水飛起,化作一縷金色的霧氣,在空中劃出一道金線,直奔初瑞雪眉心而來。
「這是什麼?」初瑞雪下意識地想要後退。
「不要躲...是大造化!」
聽到葉蕭的話語,初瑞雪原本警惕內心遲疑了一下,隨即放開心神,沒有閃躲。任由那一縷霧氣鑽入自己的眉心。
「轟」
金霧鑽入初瑞雪眉心,立刻化作了一股磅礴的生機,轟鳴間,在她體內瘋狂的遊走。
那金色霧氣在體內化作了千萬絲線,融入血肉中,不斷地爆發之下,竟然硬生生地在她體內開闢出一條條金色的通道。
只不過,這個過程極為痛苦,就像是無數把小刀不斷切割初瑞雪的肌肉,重新鑽出一條道路來。
「...」
就連初瑞雪一直沒有表情的臉上,也第一次露出了痛苦之色。此刻她全身顫抖地跪坐在地,一身白衫被冷汗濕透,蒼白的小臉上根根青筋冒起,看起來極為痛苦。
「不破不立,若是能挺過去,重新生成的劍脈將會讓你在劍道上走得更遠...」葉蕭嘆了口氣,走到她身邊出聲鼓勵道。
「我堅持的住...」初瑞雪看了葉蕭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堅毅,咬牙說道。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一條金色的劍脈終於在她體內開闢出了足夠的空間,徹底貫通。緊接著,第二條,第三條...最終這個數字更是停留在第一百二十條...
「嘭」
金色的霧氣消散,與此同時,初瑞雪的身體猛地一震,一股驚天動地的劍意轟然爆發。
初瑞雪的雙目慕然睜開,一股無形的劍威瀰漫。她舉手投足間,更是無數劍氣滔天而起,化作一陣陣尖嘯,迴蕩石洞之中。
這一刻,她彷佛是劍中的女王,所有劍修都要在她的面前臣服。
「一百二十條劍脈...厲害...當年大唐公孫娘子百道劍脈,就壓得那一代劍修抬不起頭了...」葉蕭不由得感慨道。
這丫頭的劍道天賦實在太驚人了,一百二十條劍脈,放在任何一個時代里都是劍道魁首的存在。
加上她顧冷秋送的兩條劍之大道,初瑞雪將來地成就不可限量。
「葉蕭,謝謝你。」初瑞雪走到葉蕭面前,認真地說道。
她本以為自己的劍道之路已斷,是葉蕭給了她重生的機會。
「前人因果罷了,不需要謝我...」葉蕭擺了擺手,淡淡地說道,「若是真要謝,就謝謝金藏大師吧...」
初瑞雪點了點頭,跪在池水邊重重地磕了三個頭。
「因果相逢...苦海不渡...卻終有一世...可鑄浮屠...」
只見池底的雕像緩緩抬起右手,他龐大的右手,連續掐訣,似在推衍,目中更有光芒流轉,片刻後,當這雕像放下手時,他的聲音喃喃而起。
「葉先生,輪到你了...」
「嘩嘩嘩」
隨著他的手掌落下,金色的池水再次翻湧起來,八股水柱捲動旋渦,向著葉蕭擴散而來。
眨眼之間,葉蕭瞬間被金色的池水纏繞,瞬間被包裹進了一個巨大的金色大繭中。
無數金色的池水從葉蕭的毛孔進入,帶著無窮無盡的生機,湧入葉蕭的身體,瀰漫體內所有傷口的位置。
轟鳴中,葉蕭感到自己仿佛置身於溫泉之中,全身暖洋洋的。他體內的傷勢,在這一刻正在緩緩痊癒!
「滋滋滋」
時間慢慢流逝,很快半天過去了。
空中懸浮著的金繭越來越小,逐漸變得透明,其中的葉蕭就如同一個無底洞一般,依然不斷吞噬著四周的金色池水。
「苦海不渡,金池不干...」池底再次傳出了滄桑的聲音,只見雕像抬起右手,一揮之下,金池之中飛出十六股水柱,補充入金繭之中。
更多的金色池水進入到葉蕭的體內。
「葉蕭...」
初瑞雪望著空中的金繭,沒有說話,目中蘊含著焦急與深深的擔憂。
一滴池水就可以讓她劍脈徹底恢復。
可一天之內,葉蕭已經消耗了上萬滴金色池水了!
葉蕭的身體依然沒有恢復的跡象,甚至連那隻斷掉的右臂,也只長出了三分之一。
這讓初瑞雪,不由得為葉蕭擔心了起來。
...
而另一邊,金繭內的葉蕭,此時卻是一副哭笑不得的樣子。
此刻他體內正在吸收金色池水的,不是他的身體,而是他丹田處的金丹。
這顆金丹,正是黑洞的源頭!
幾乎有九成的池水,都是被他的金丹吸收,只留下一成不到的池水,流入體內各處,修復著之前戰鬥留下的傷勢。
他想要爭搶,可壓根搶不過自己的金丹!
「這是給我治療傷勢的用的,你吸收這麼多,是要造反嗎!」葉蕭的神念抗議道。
「嗡嗡嗡」
回應他的是金丹大口大口吸收池水的聲音。
隨著池水吸收,金丹的光亮越來越明亮,似乎正在進行某種蛻變。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一天,兩天...
...
另一邊,林蔭寺的一間禪房內。
一個身穿金絲旗袍女人正坐在格子窗邊,看著窗外。她端麗冠絕、丰容靚飾,遠遠看過去,就覺得美艷不可方物。
「叮噹」
珠簾門口的風鈴聲響起,拓跋傾城才將視線從外面收了回來。是小沙彌送來了泡製好的龍井茶。茶水新沖,捧在手裡冒著熱氣,聞一鼻子,便是唇齒留香。
「謝謝。」拓跋傾城道了謝,端起茶杯,突然叫住了想要離開的小沙彌,出聲問道,「小師傅,慧覺大師回來了嗎?」
「師傅還未歸,不過他說了,女施主可以在這裡多住幾天,我們林蔭寺不怕麻煩。」小沙彌臉蛋微紅,低頭說道。
「謝謝了。」拓跋傾城嘆了口氣,眼中閃過一絲失落,說到,「可惜,我沒有時間了。」
「小姐,他們來了。」門外,一個灰袍老者走入房間,低聲說道。
「葉先生還沒有消息嗎?」拓跋傾城問道。
「沒有。不過,鏡主說了,沒人可以強迫你做任何事情。」灰袍老者眼中一寒,冷聲道。
「沒有人強迫我...我從出生的那一天開始,這就是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