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
葉蕭低下頭，發現自己的衣服在剛才金丹爆發的氣勢中成了碎片，默默地取出一套衣服換上。
等他再次抬起頭，卻發現初瑞雪已經躲到了石洞外面去了。
「小姑娘...還是太年輕了...」葉蕭笑道。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自己的衣服被金丹震碎了，葉蕭倒也沒有太過在意。
「葉先生...苦厄未盡...吾用己身撼苦海...仍不得足...實為憾事...」池底石像的聲音緩緩傳來，聲音斷斷續續，越來越小，像是用盡了所有的力量。
「大師...人間盡力二字最難得...多謝你了...」葉蕭搖了搖頭，向著石像遙遙一拜，說道。
金藏大師雖未成佛陀，未鑄金身，卻當得起真正的盡力二字。
無論是現在，還是在最黑暗的年代，這座金池都在默默地付出，給人族提供希望。
「願爾此去，常安樂，離悲苦...」
石像緩緩閉上了眼睛，聲音漸漸微不可聞。
「好了，是時候出去了。」
拜別了石像，葉蕭走出石洞，對著在破廟裡等待的初瑞雪說道。
「你身上的傷...沒好？」見到葉蕭，初瑞雪有些擔憂地問道。
也許是剛剛發生的小插曲的關係，少女的眼神依舊有些躲閃，臉上微微泛著紅暈，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第一次有了糾結的神色。
「沒什麼大事...我們走吧...」葉蕭笑著說著，向著廟門外走去。
「...」
可初瑞雪像是沒有聽到葉蕭的話一般，還是低著頭，站在原地，在思考著什麼。
「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葉蕭看到女孩一副糾結的樣子，不由得奇怪地問道。
「葉蕭...」
「恩？」
初瑞雪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認真地說道，「我會努力把我們寶寶生下來的！撫養她長大...」
「等等...你說什麼？」葉蕭愣住了，回過頭，有些不可置信地問道，「什麼寶寶？誰的寶寶？」
葉蕭大腦飛速的運轉，可是怎麼都想不通。
我們？寶寶？生下來？撫養長大？
女孩所說的每一個字他都聽得懂，可是放在一起，葉蕭就覺得自己無法理解。
若不是他記憶里，自己和初瑞雪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葉蕭差點以為自己真做了什麼禽獸的事情了。
「你的？」初瑞雪指了指葉蕭，一臉認真地說道。
「等等，初姑娘，你說說我到底做了什麼？」葉蕭扶著額頭，苦笑著問道。
「我看了你身體...師傅說，看了男人身體會有小寶寶的...」
「初姑娘，如果有機會，我想跟你師傅好好談談...」葉蕭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哭笑不得地說道。
你們玄霜院都是女人，教下普通的成長知識有那麼難嗎？
他葉蕭到底要怎麼和如此單純的女孩解釋，關於生孩子的知識？
「葉蕭，你要見家長嗎？」初瑞雪想了想說道。
「不，我想打她一頓出出氣...」
...
等到兩人從林蔭寺出來，已經到了午餐的時間了。
初瑞雪紅著臉，低著頭，跟在葉蕭身後，只是一直保持著半米左右的距離，
自從跟初瑞雪解釋了某些關於成長的知識以後，初瑞雪就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不說話，也不笑，甚至連眼神都不敢和葉蕭對視。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也許是覺得氣氛有些尷尬，葉蕭嘆了口氣，指著不遠處的一處酒樓說道。
五天五夜沒有吃一點東西，葉蕭確實有點餓了。
「...」
初瑞雪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沉默著跟在葉蕭身後，進了酒樓。
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五層小樓，屹立在青山綠水之間。向著景區的一側牆壁被做成了一大排玻璃窗，可以一邊吃飯，一邊欣賞近處游魚戲水或者遠處飛來峰巍巍景色，實在是趣意十足。
葉蕭選了一個二樓靠窗的位置坐下，叫來服務員，點了幾個招牌菜，然後給初瑞雪倒上一杯茶水，等待服務員上菜。
初瑞雪則默默地在葉蕭對面坐下，低著頭，始終不敢看葉蕭一眼。
「如今你的傷也好了，接下來有什麼打算？」葉蕭問道。
「...」
突然一陣喧譁的人聲響起，打破了尷尬的沉寂，然後便是噔噔噔的走樓梯聲音。
上來的是一群年輕男女，衣裝不凡。他們走起路來昂首挺胸龍行虎步，看起來很是威風。
他們滿臉通紅，酒氣熏天，看來中午都喝了不少酒。其中走在最前頭的人腳步打飄，需要旁邊的兩人扶持才能走路。
那是一個黃髮寸頭的年輕人，其他的人有跟身後的，也有走在側邊的，所有人都像是眾星捧月一般，簇擁著這個年輕人從樓上的包廂走下樓來。
「那麼我就提前恭喜松少了...」
「以後松少發達了，不要忘了我們這些小兄弟啊！」
「現在的鄭家如日中天，松少攀上這條大腿，以後必定飛黃騰達...」
...
他們都在討好似恭維領頭的黃髮青年，嘻嘻哈哈哈的聲音，引得不少就餐的人側目。
被稱作松少的年輕人似乎很享受這種待遇，高昂著頭，臉上帶著趾高氣揚般的得意。
「是他！？」
可當他目光掃到葉蕭所在的餐桌的時候，突然停下了，隨即改變了自己前進的方向，一搖一晃地向著葉蕭走來。
「葉蕭！是你！」
黃髮青年一拍桌子，整個身體搖晃著，大著舌頭，喊出葉蕭的名字。
「你是？」葉蕭抬頭看了青年一眼，有些不悅地問道。
茶杯中，他剛剛倒入的茶水灑出來了不少。
「你不記得我！你居然不記得我！」
青年搖搖晃晃，怒火中燒，一把推翻身旁的椅子，嚇得旁人紛紛避讓。
「我應該記得你嗎？」葉蕭轉頭看向初瑞雪，搖了搖頭，繼續問道。
他已經再三探查過了，眼前的青年就只是個普通人，沒有任何修為。
一個沒有修為的人，就敢跑到自己面前撒潑？
難道是因為自己的臉長得像柿子？
葉蕭不由得為這個年輕人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此時初瑞雪的手，已經握在劍柄上了。
「我是松燃！松家的大公子！」青年的臉色變得更差了，大聲提醒道。
「不認識。」
「你...」黃髮青年不由得氣結，指著葉蕭一字一句地說道，「松夢雲是我姐！」
「哦...你就是那個被我一巴掌扇飛的年輕人。」葉蕭看了松燃一眼，淡淡地說道，「抱歉，我扇過的人太多了，實在記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