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出侯府大門,就有幾個下人鬧騰起來,一個下人說道:
「小姐,我們都是二夫人的人,我們的身契可都在二夫人手裡呢,你沒權賣我們。」
修落然上去就是一腳:
「我管你是誰的人呢,你領著我們大房的工錢,就是我們大房的人。
再鬧騰,你信不信我把你們賣礦山去?我還能多賣幾個錢呢。」
其他人一聽嚇壞了,賣到礦山去,那是九死一生沒有活路啊,他們急忙把說話的人安撫下來。
「你們在我們大房都做了些什麼,你們心裡沒數嗎?
我不和你們計較你們就偷著樂吧,還找事?真以為本姑娘不能把你們怎麼樣嗎?
我能賣了你們,也能廢了你們,還能殺了你們。我告訴你們,別挑戰我的耐心。走!」
車夫馬上趕車出府。
京城最大的牙行,占地廣闊,房屋眾多,幾乎涉及了所有的買賣。
這家牙行背景很神秘,據說是一位權貴的私人產業,開業好多年了,還沒聽說有人敢在這裡鬧事呢。
邱牙人看到一輛有侯府標誌的馬車停在門口,他急忙迎了出來。
修落然跳了下來:「車上的人都賣,你看看能給多少錢。」
邱牙人明白了,通常這些大家族賣人,很多都是背主或犯了錯誤的。
人家堂堂侯府,會缺幾個賣人的錢嗎?
如果是年老乾不動,或有別的事情,這些下人又沒犯啥錯兒,很多大戶人家會直接給了身契,放他們自由。
邱牙人掀開車簾往車裡看了一眼,車裡有十幾個人,男女都有,都是年輕力壯的。
他對修落然說道:「一口價,八十兩。」
「行。」
收了錢,車上的人被領走了,修落然又說道:
「我還要買人,買好多。」
邱牙人一聽,大買賣來了,立即雙眼放光:
「姑娘屋裡請,咱們細談。」
「好。」
進了屋子,修落然開門見山:
「我要買做粗活兒的丫環小廝各十五人,近身服侍的丫環小廝各十人,十歲左右的書僮三人。
還有,養花種菜種莊稼的人要二十人,其中必須有精通種菜養花的人最少四個,另外,要一對兒會做飯的夫妻。
說吧,你這兒有沒有。我時間緊,事情多,你別浪費我的時間。」
邱牙人一聽,高興極了,真的是大買賣啊。
他一迭聲地說道:「有有有,必須有啊。姑娘請跟我來,咱們到那邊的大房間挑選,這裡站不開。」
「嗯。」
做粗活兒的三十人很快就挑好了,男一車女一車,修落然讓車夫分兩次送回府里,交給紅櫻,再回來待命。
養花種菜和做飯的人不久也挑好了,送回去交給曲厚。
剩下的人,需要慢慢挑選,這可馬虎不得。
近身服侍啊,如果品性不好,輕了惹閒氣,重了甚至會危及家人和家族的安全。
修落然看著分開站的兩隊年輕男女,她要開始挑選了。
知道是侯府來挑人,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精神抖擻,笑容滿面,希望自己能被選中。
修落然說道:「男女都有,認字的,或者在大戶人家當過差的,符合一個條件就可以站出來。」
不愧是大牙行啊,符合條件的站出來三十多人。
要知道,這個朝代,讀書就是一件奢侈燒錢的事情,一般人家可供不起讀書人。
修落然認真地看了他們的面相,確定他們都健康以後,讓他們伸出雙手,手心手背看了看,還不時問他們幾個問題,最後,挑了二十一人回去。
當然,這只是初選,回去還要經過成媽媽素謹和大哥他們這一關,最後才能確定下來。
現在,修落然要給修令默挑書僮了。
看著面前這二十來個六歲以上,十一二歲以下的小男孩,修落然心裡貓抓一樣的難受。
她前世,這麼大的孩子,正是無憂無慮,纏著父母爺奶撒嬌鬧騰,要吃要玩的年紀。
而他們,卻在這裡像貨物一樣被人挑來選去,最後不知歸向何處,生死未卜。
看著他們蒼白或蠟黃的小臉,破爛的衣服,還有這期盼的眼神,修落然幾乎看不下去。
邱牙人看修落然皺緊的眉頭,以為她都沒看中呢,他急忙說道:
「小姑娘,你剛剛買了那麼多人,照顧我們的生意,我很感激。
我真的沒有藏私,我把符合條件的孩子都叫出來了,真的。」
修落然還沒開口,就聽一個有些娘娘腔的男聲說道:
「邱牙子,男孩子都在這裡了?那我可得好好挑挑。」
話音剛落,一個相貌俊美,打扮華麗,舉止輕浮的男人,一步三搖地走了進來。
邱牙人一見,忙堆上笑臉:
「原來是桃老闆啊,歡迎歡迎。怎麼,又來挑人啊?」
「是啊,聽說你最近又來了好貨,我來瞧瞧。」
「都在這裡了,桃老闆隨便挑。」
修落然不樂意了:「邱牙人是吧?做生意不是應該講究一個先來後到嘛,你怎麼能讓他先挑呢?」
邱牙人有些頭疼,這兩人,一個是侯府的,一個是背靠著王府的,他是一個也得罪不起啊。
沒辦法,他只得硬著頭皮對那男人說道:
「桃老闆,這位姑娘只挑三個人,要不,你就讓她先挑吧。
以後再來了好貨,我肯定先緊著你桃老闆。」
桃老闆上下打量了修落然一番,感覺這小姑娘沒什麼威脅。
「邱牙子,爺今天就要先挑。以後再來好貨,你如果不給我留著,我就拆了你的牙行!」
修落然一把抓住邱牙人的衣領:
「你敢不讓我先挑,拆牙行這事兒我也能做。」
邱牙人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兩位兩位,咱們有事好商量,好商量。」
修落然很大聲地「哼」了聲:
「是不是我先來的,我是不是應該先挑?」
「是是是。」
邱牙人連連點頭。
桃老闆眯起了眼睛:
「邱牙子,是不是爺給你點臉了,你忘了爺是個什麼性子了?」
什麼性子?兇狠歹毒,臉上帶著笑,暗裡下殺招。明是一把火,背後一把刀。
邱牙人的大腦在快速運轉,能掌控這麼大的牙行,怎麼可能沒兩把刷子。
還沒等他想到好主意呢,那邊,桃老闆已經一手抓著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叫道:
「邱牙子,這兩個爺要了。哈哈哈,居然是雙胞胎啊,長得可真俊,回去養養,好好調教一下,肯定是兩個頭牌啊。」
哪裡知道,兩個小男孩拼命甩開了他的手,兄弟倆回過身,把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護在身前:
「我們不跟你去。」
說完,兄弟倆帶著那個小男孩,一齊跪在修落然面前:
「小姐,你買了我們吧,我們兄弟三個不分開。小姐,我們給你幹活,不要錢,給口吃的就行。」
說完,三個孩子就給修落然磕頭。
桃老闆大怒:「小畜生,爺看上你們是你們的福氣,居然敢反抗?我打死你們!」
說完,一拳就打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