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2章 搜山檢海
姚廣孝沉默了一會，亦是開口道：「殿下所言，甚是有理。西方教廷勢大，若不滅之，必為心腹之患。」
朱棣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畢竟百足之蟲，縱死亦僵。這教廷在西方，也不知統治了幾百幾千年，早已深入人心。」
「要滅，就要將這兩個教廷一併滅了。否則，必為後患。本王喚你前來，就是想和你議一議，接下來我等如何行事？」
姚廣孝沉吟些許，道：「此事殊不簡單。」
「只是……他們這教廷一分為二，於我們而言，是個上好的機會，卻也是一個大麻煩。」
「那法蘭西教廷終究道路遙遠。我等若是滅了離得近的這一個，離得遠些的法蘭西教廷，必定生出警戒之意。」
說著，捻了捻手中念珠，皺著眉頭思量稍許，而後長嘆道：「貧僧亦是計窮了。此時，著實沒能想出什麼萬全之策。」
「不急，慢慢想，慢慢想。」朱棣笑道。「此事暫不急在一時。只是需要有萬全之策才好。」
「是。」姚廣孝點了點頭，旋即捻著佛珠，皺眉苦思起來。
而今西征軍突破了多瑙河，用什麼樣的方略征服歐洲，也就成了朱棣和他亟待解決的難題。朱棣西征，不是想要如阿提拉、成吉思汗那般，只是來過一趟，以武力威壓了歐洲之後，就在死後人死政消，最後沒有留下任何痕跡。
以現在大明的人口條件，華夏想要反客為主占據歐洲，絕對沒有可能。頂多，也就是留下幾塊租界殖民地。但朱棣西征歐洲，卻也沒想過像此前的征服者們那樣空手而歸。
他要的，是通過這一次西征，為日後華夏入主歐洲夯實基礎，他知曉在數百年後這些西夷會給華夏造成可怕的災難，數百年後的事情無法直接改變，但他這個百多年前的華夏先人，卻可以盡力為子孫後代避免。
那就是通過文化滲透歐洲，將歐洲如同大明周邊諸國一般，一起納入華夏文化圈，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歐洲諸國奉大明為宗主，崇儒學，學漢文，對華夏產生文化認同。日後，只要華夏兵威仍盛，他們自然就會如同倭國、安南一般，成為華夏的外邦之一。至少名義上，也會是中原王朝的附屬國。
而要達成這樣的文化滲透，徹底覆滅歐洲教會，逼迫所有歐洲國家改信由華夏扶持的天一教，是此次西征必須要做到的任務。
教會在歐洲根植千年，還沒有經歷文藝復興之前的歐洲文化，幾乎都以教會文化為基礎。教會若是不滅，歐洲文化便仍有根源，反之，覆滅了教會，相當於將歐洲的文化刨出了根。
跨過多瑙河防線的軍已經站在了兵臨歐洲的地步，而歐洲教會分裂，十字軍又已經慘敗，分裂的教會和錯綜複雜的國家關係決定了歐洲人必定無法全部聯合起來合力對抗西征軍，這是西征軍之後的優勢所在。
但也是因為分裂的教會，決定了西征軍無法以一仗鼎定乾坤。滅了一個教會，另一個教會很有可能會逃，會藏，而朱棣必須要滅了教會，歐洲文化才能變成無根之萍，華夏文化才有辦法移花接木。
這很難……但必須要做。
多智的姚廣孝也沒能想出合適的辦法，這讓西征軍戰略的制定陷入了擱置。好在此時軍中仍有許多要務要做，當務之急，就是安置那數量繁多的俘虜，以及追捕約翰所率領的、逃出城堡而去的十字軍潰軍。
這一部分殘軍因為逃的匆忙，既沒有戰馬，也沒有能夠攜帶輜重。他們幾乎是兩手空空、慌不擇路的逃出了城堡，又因為此前下過大雪，跑也跑不遠，而且其中許多人都是貴族。
這幾乎就是遍地走的雞鴨，隨人抓的牛羊，只要撒出兵去，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抓了人回來。
雖說西征軍而今不缺苦力，但是，要知道這些歐洲貴族，可都是有身價的。而且歐洲貴族素來有用贖金贖人的傳統，這抓回來的不是人，都是一個個長了兩條腿的真金白銀啊。
其中朱棣最想捉到的目標，就是約翰了。名義主帥也是主帥，只要抓到了約翰，日後誰還敢挑頭反抗西征軍，總要掂量掂量。
而且，單就從身價來說，約翰也很是高昂。誰讓他親爹是法國的大貴族呢。
而且，朱棣的心中，還有另外一件事，那就是先前，從商人手中取得的那一枚明軍的銀錠……他十分迫切的想要知道，自己的五弟周王朱肅，是不是已經成功來到了歐洲的某處，他需要捉到十字軍中的高層，或許他們能夠知道相關的消息。
如果老五陷入了危機，自己必須想方設法尋到他的所在，而後與之匯合才行。
稍作修整的明軍很快又從貝爾德萊格城中魚貫而出。負責追捕約翰的，是由馬哈木所統帥的草原騎兵們。他們騎術精湛，正適合追捕追擊，又因為沒有撈到戰功的緣故，一個個士氣高昂，躍躍欲試。
馬哈木失去了傳承後嗣的能力，想要保全自己如今的勢力和威望，只能牢牢抱緊大明的大腿。因此，對任何一點戰功都絕不願意放過。他親率部署追擊十字軍潰軍，僅僅一日，就為朱棣捉回了三十餘位十字軍的大小將領和諸國貴族。一時之間，貝爾德萊格堡的地牢人滿為患。
只是，本該是最大目標的約翰，無論馬哈木怎樣追索，卻始終沒有蹤影。
直到五日後的一個凌晨，身在貝爾德萊格的朱棣，收到了親衛的稟報。
「殿下，城外有一人自稱是十字軍統帥約翰，想要求見殿下。」
「說是……說是有重要軍情要告知殿下。」
「想要以此交換殿下將其送回法國。」
「嗯？」朱棣怔了怔。「重要軍情？」
「這廝是怎麼潛回到城堡之外的……罷了，讓他進來罷。」
「竟敢主動來見本王，這庸才，倒還算有幾分膽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