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念填充而成的黑色海洋中,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盛汐把腳邊試圖悄悄靠近自己的惡念踢開,對似乎是懵逼的狗蛋兒說:「要不我把善念帶回來感化一下你?」
周圍的惡念翻滾起來,瞬間盛汐便感受到無數針對自己的惡意。
她嘖了一聲:「小氣鬼。你這樣一味對整個世界都充滿惡意是沒有前途的。」
「我知道。但只要把所有人都殺了,無論我做什麼,都前途坦蕩。」恢弘層迭的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仿佛狗蛋兒無處不在。
惡念沸騰起來,紛紛攻向盛汐。
紅白相間的鳳凰火自盛汐體內竄出,化作一隻展翅而飛的火鳳,翱翔而起,將衝來的所有惡念全都燒盡。
後面的惡念源源不斷地補上,前赴後繼,試圖熄滅盛汐的鳳凰火。
鳳凰火以盛汐為中心,燒出一片淨土。
瞧著瘋狂呼號的無窮惡念,盛汐露出一抹挑釁的笑:「狗蛋兒,你急了。」
「你還沒做好萬全的準備,卻不惜動用底牌對我下手,你在害怕什麼?」
狗蛋兒沒有回答,但加速攻來的惡念說明了一切。
盛汐身上的眾生意志與組成狗蛋兒的眾生意志出自同源。
狗蛋兒能藉此利用眾生意志影響盛汐,盛汐也能利用這道聯繫反向勾連天道。
她閉上眼,細細感應著狗蛋兒本體之內的各種負面情緒。
恐懼、厭惡、憎恨……
所有負面情緒都堆積於此。
盛汐光是遠遠感應到這些負面情緒,過往的痛苦就差點又被勾出來。
天道看著有獨立思維,但經年累月地在這樣的負面情緒侵蝕下,盛汐懷疑祂萌生的那一絲靈智早就瘋了。
或者說,如今瘋狂才是祂的本質。
天道本就是眾生意志的集合,當眾生的負面情緒壓過正面情緒,惡念滋生,便會開始碾壓自身的善念。
善念越是被碾壓,惡念便越是無所顧忌,直到最後消滅所有善念,成為純粹的「惡」。
祂的成長,與人的成長,沒有本質區別。
但人能被道義框定、能被外人毒打、能改正、能醒悟。
即使走至修士的頂點,成為大乘期修士,也有力所不逮的時候。
見識到了自己的無能為力,便會發現這個世界並非任由自己為所欲為。
可天道無所不能。
——至少在盛汐出現前是這樣。
祂擁有至高權力,擁有無上力量,輕易能定數萬人的生死。
沒人能掣肘天道,祂自身的善念又被惡念不斷磋磨,自我約束被削弱,導致天道行事愈發肆無忌憚。
鏡塵元君等人原本沒打算這麼早與天道決戰,他們還想繼續培養盛汐。
至少得讓她升到大乘期,才能與天道有一戰之力。
前期天道畏懼他們與祂同歸於盡,也想徐徐圖之。
可感受到盛汐成長帶來的威脅,祂一日比一日難熬,終於忍不住動手了。
從前的天道充滿負面情緒,恐懼也是其中之一。
但在不斷的惡念堆積中,恐懼被淡化,惡念帶來的徹底瘋狂支配了祂。
那些攻擊盛汐的惡念,上一次還會逃,這一次全都不管不顧地沖向她。
盛汐身上的眾生意志隱隱有負面情緒被勾起,被她強行壓制住。
這是一把雙刃刀。
眾生想活的意志給了盛汐力量,同樣這些意志也會被天道的惡念影響。
惡念的聚集速度超過了鳳凰火所能燃燒的速度,紅白相間的火焰被前赴後繼的惡念壓滅,只剩下零星的火星。
「這不是我一個人的戰爭,你們要爭點氣呀!」
盛汐似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跟自己身上的眾生意志溝通。
鳳凰火不是一切,盛汐抽劍,調用全身力量。
靈力風暴以她為中心席捲四周,將飛撲向她的惡念切成碎片。
盛汐挽了個劍花,直奔惡念最深處:「狗蛋兒,來決戰吧!」
……
正在東南靈界與惡念黑影交戰的淵羨等人若有所感地抬頭望天。
蕭離洛一腳踹飛正在發瘋的一名修士,飛快用捆仙鎖綁好他,不是很確定地說:「我好像聽到了小師妹的聲音。」
「我也聽到了。」言澈抱著一沓符籙,腦袋飛甩,四下尋找聲音來源。
一個比人還高的金碗倒扣在地,呂想站在碗底,無視被困碗底之人的攻擊,異常苦惱:「我都已經這麼努力了,小師妹還要我怎麼爭氣?」
溫哲明不自覺掏出了一沓玉簡,是他專門給師弟師妹撰寫修煉計劃的那種。
歸長老一臉懵逼:「這聲音哪來的?」
淵羨下意識按在心口,盛汐的聲音是從這裡傳來的。
與其說他們是聽見了盛汐的聲音,倒不如說是盛汐希望他們爭點氣的聲音響起在每一個人心中。
淵羨感應不到盛汐在附近。
而且,這也不像是盛汐平時跟他們說話的口吻。
小師妹是不是出事了?
這個念頭不斷在淵羨心中湧起,又很快被他摁下。
小師妹絕不會出事!
淵羨穩住心緒,沉聲吩咐:「先干正事。這些惡念與天道本體相連,只要能夠控制住他們,就能減輕小師妹的負擔。」
眾人應聲,趕緊又組隊去絞殺附近的惡念黑影,將被激發惡念的修士抓起來。
……
無雙城內,好不容易將城中情況穩定下來的陸燼琰長舒一口氣,擦去滿頭大汗。
他和師弟們一路從無雙宗打到山下,將所有人和惡念黑影都打趴下後,才總算將宗門和城中的局勢都控制住。
「累死我了。」夏鳴山雙手一攤,往後一倒,就地躺下,把自己擺成了個大字型。
其餘人也都就近找地方休息。
打了這麼久,他們體內的靈力都接近枯竭,不休息不行。
陸燼琰剛要找地方打坐調息,忽然一驚:「小汐?」
夏鳴山更是從地上跳了起來,滿是不服地問:「我怎麼不爭氣了?我都快累死了!」
問完,他才發現盛汐並不在。
眾人面面相覷,誰也不知道這道聲音從何而來。
陸燼琰略略思考,握住橫在腿上的劍,起身道:「靈力所剩不多或完全枯竭者,就地留下看守被綁起來的修士。」
「其餘人跟我出城,繼續去附近絞殺惡念。」
「不休息了嗎?」章七詫異。
他知道陸燼琰的情況也不妙,不適合現在出城。
陸燼琰擰眉望向頭頂光彩變幻的天,錦菡所化的大陣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不斷有攻擊從星界傳來,又不斷被大陣攔下。
陸燼琰沉聲道:「沒那個時間了,得儘快把惡念消除。」
他不知道盛汐在做什麼,但既然聽到了盛汐讓他們「爭點氣」的聲音,那就得爭氣!
陸燼琰挑了幾個狀態還算可以的師弟師妹,帶著他們往城外走。
剛出城,他便看見一群人朝無雙城飛來。
「帶隊的是駐守丹霞宗的師叔,還有阮妮等不少丹霞宗弟子。他們怎麼來了?」柴蔚不解地問。
說話間,那一行人落地,阮妮沖他們招了招手:「我來給你們送丹藥。」
章七大喜:「免費嗎?」
阮妮點頭:「嗯,免費。」
無雙宗弟子齊齊瞪大了眼睛,甚至有人懷疑是因為丹霞宗平時丹藥賣這麼貴,現在惡念激發後會讓人性情大變,才導致丹霞宗如此大方。
章七脫口而出:「你中邪啦?」
阮妮:「……」
突然就不想給他送丹藥了。
她轉而面向陸燼琰:「雖然不知道眼下到底是什麼情況,但七宗該守望相助才是。」
「這些丹藥你們拿著。師父正帶著大師姐和其餘沒問題的弟子在宗門加緊煉丹,不夠的話,你們再去丹霞宗拿就是。」
「我們一是來送藥,二是來為你們醫治傷員。」
「事發突然,肯定有不少人受傷吧?」
星明不敢說話,但察覺到阮妮的眼神瞥過自己,緊張地使勁點頭。
可惜影族體質在那兒,阮妮並未注意到他的表態。
陸燼琰看他們不像是被激發了惡念,略略一思考,謝過阮妮,放他們進城。
他把丹藥分發給眾人,服下補靈丹,迅速御劍朝附近的丹朱城飛去。
那邊人手不夠,還沒消停呢。
……
闕月門。
騰越把闕月門中所有有問題的長老和弟子都綁了起來。
齊念在與其餘黑化長老動手時受了傷,不方便出門,帶著一部分弟子留守宗門。
騰越則帶著煉心盤和師弟師妹們下山,好不容易才處理好山腳月夜城中的惡念黑影與黑化的修士。
把該關的人都用法器關起來後,眾人都在執法堂歇息。
騰越服下補靈丹,恢復了大部分靈力,看到溫哲明發來訊息。
眼下形勢惡劣,單打獨鬥肯定不行。
淵羨與陸燼琰商議過後,決定以七宗宗門所在為中心,簡要劃分了各宗的負責範圍。
各宗儘快帶人去將這些地方的惡念黑影剷除,把有問題的修士全都綁起來,等到事態平息再處理他們。
人會被周圍的局勢所改變,若生存環境不斷惡化,必須不斷鬥爭才能存活,或多或少都會滋生惡念。
一點點的惡念有助於自衛,避免讓人一味被動挨打。
若一旦過線,就容易失控。
現在必須儘快穩定局勢,避免讓更多的人陷入絕望,繼而萌生惡念。
溫哲明發給騰越的便是闕月門所負責的範圍。
「這麼麻煩啊?」騰越抱怨了一句,也沒推辭,起身招呼恢復大半靈力的師弟師妹們出門。
譚平數著須彌戒中的法器,忽然一愣:「器靈呢?」
煉心盤現在由他們師兄妹輪流使用,這樣可以儘可能增強煉心盤的使用範圍。
不久前杭蘭芝把煉心盤交給他,譚平順手放進了須彌戒中。
這事他記得很清楚,但現在須彌戒里的煉心盤不見了。
這是開了靈智的鎮宗之寶,不可能輕易丟失。
就是遭人拐賣,煉心盤也能自己跑回來。
現在悄無聲息地不見了,眾人心生不安。
騰越站在原地思索片刻,起身朝執法堂後屋走去。
才走到花園裡,他就看到了坐在樹上吃靈果的器靈。
原本是亮粉色的煉心盤本體,這會兒顏色暗淡,一下看就是使用過度。
它像頂小帽子一樣斜斜地掛在器靈的腦袋上,正隨著器靈的動作一晃一晃。
見到騰越,器靈冷哼一聲,轉過身去,背對著他。
騰越揉了揉自己的臉,強擠出一絲笑意:「前輩,出發啦。」
「不去!」器靈頭也不回地說。
騰越正義凜然:「維護天下安寧,乃我輩職責。前輩……」
「你就算喊我祖宗,我也不會去的。」器靈嚼著果子,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含含糊糊地打斷他。
軟的不行,騰越只能來硬的:「出門前,師父讓你聽我的。現在我們要出發了,你跟我們一起走。」
「我只需要守護闕月門,額外幫你們平息月夜城的禍亂已經快累死我了。別想再壓榨我!」
器靈氣鼓鼓地把吃剩下的靈果核往騰越腦袋上砸。
騰越歪頭躲開這一沒什麼威力的暗器,撩起袖子,邁步上前。
器靈一下跳起來:「你想幹什麼?」
「帶你除魔衛道。」騰越一躍而起,抓起器靈就往外走。
器靈好氣:「我好歹是闕月門的鎮宗之寶!齊念都不敢這麼對我!你憑什麼學盛汐!」
騰越理直氣壯:「就憑盛汐剛剛讓我爭點氣。」
器靈死死抓住一根樹枝,打死不想幹活:「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只是個東西,為什麼要這麼剝削我!!!」
「誰讓你個頂頂好的東西呢?」騰越揚起白森森的牙,抓著器靈的雙腿,使勁往外拽,「走吧,盛汐還等著我們爭氣呢。」
「咔嚓」一聲,樹枝斷裂,器靈手中只剩下一截枯樹枝。
他就那麼被騰越拽走,原地只剩下手中枯樹枝劃出來的深深印痕與器靈撕心裂肺的嘶吼。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跟盛汐不共戴天!」
騰越:「知道了,我會告訴盛汐的。」
器靈的嘶吼一頓,幽怨地盯著騰越。
沉默片刻,他悶悶道:「我說盛汐超棒的。」
騰越沒有反應。
器靈好氣:「你倒是把這話也告訴她啊!」
騰越:「……」
盛汐給你這東西留下的心理陰影是不是太深了點?
……
落楓宗。
看著一片狼藉,但總算歸於安寧的宗門,薛非晨長長吐出一口氣,收攏周身迸發而出的靈力。
他服下一枚補靈丹,恢復體內乾涸的靈力,查看通訊玉簡上的最新消息。
雖然雙方新仇舊怨不少,但大局為重,溫哲明群發消息時,也通知了落楓宗的人。
薛非晨剛剛忙於作戰,一直到現在才有時間查看通訊玉簡。
看完溫哲明發來的各宗負責範圍圖,薛非晨回復了個「好」字,開始抽調人手。
「身上傷勢嚴重的弟子留守宗門,儘快療傷。輕傷不影響作戰的,去紅楓城。其餘沒有受傷的,跟我下山。」
薛非晨簡要吩咐完,見紀蘇走向自己,囑咐他:「你留在宗門,和其餘丹修一起煉丹。這次應該要不少丹藥。」
紀蘇有點擔心:「我和你們一起去吧。若是有人受傷,我在的話,也能及時醫治。」
「情況緊急,估計沒時間醫治。帶上足夠丹藥更重要。師父的戰鬥結束了嗎?」薛非晨問。
吳楠擦掉臉上的血,氣喘吁吁地跑過來:「沒呢,他還在秘境中拖著幾位中邪的長老。」
薛非晨掃了眼落楓秘境的方向,壓下心中不安:「等師父出來了跟我說一聲。你留下,看著他們。」
薛非晨示意紀蘇看向不遠處被綁起來的李岩睿。
紀蘇一下明白他的意思。
為了避免傷及無辜,長老們都進入了落楓秘境,現在門中是薛非晨說了算。
薛非晨帶隊出門,落楓宗就是其餘親傳弟子說了算。
李岩睿被勾起了心中惡念,一旦他掙脫束縛,很容易帶歪整個落楓宗。
紀蘇目送薛非晨帶人下山,深吸一口氣,轉身進門。
「四師弟……」李岩睿開口,看起來與常人並無區別,但剛剛吳楠就差點死在他手上。
紀蘇朝他走去,李岩睿面露喜色,還要說什麼,就被紀蘇強塞一枚丹藥。
丹藥入口即化,很快起效,李岩睿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昏睡過去。
一個丹修要鎮住一宗門的人,壓力山大。
紀蘇強忍忐忑,學著盛汐唬人時的模樣,開始安排宗門事宜。
……
御獸宗。
潘懷神識枯竭,躺在藍華背上,感覺半條命都要沒了。
天知道他們為了把衝出來的妖獸全都封印起來花費了多大的功夫。
「嗚嗚……」藍華小聲逼逼。
潘懷閉著眼,忍著頭痛道:「盛汐的話我聽到了,我這不是很爭氣地鎮住了宗門暴亂的妖獸們嗎?」
藍華再逼逼:「嗚嗚嗚汪!」
潘懷不敢:「你想去找盛汐?你就不怕她又在挑釁天道?」
藍華的耳朵一下塌下去,腦袋鑽進潘懷身下,假裝自己不存在。
胡松遠渾身是血地從獸園出來,用秘寶鎖上獸園大門。
潘懷忍著頭痛走過去:「大師兄,你不要緊吧?」
胡松遠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狼狽,給自己施了個清潔術,眨眼血污便消失無蹤:
「我沒事,這是一頭妖獸狂暴之下自爆金丹,不慎濺到的血。」
潘懷心驚:「怎麼瘋到這個地步?以前獸潮中的妖獸再瘋狂,也沒自爆金丹的。」
被獸潮裹挾的妖獸會失去理智,就連化神期都無法掙脫,只能遠遠避開才能自保。
現在看獸園妖獸發狂的模樣,胡松遠懷疑獸潮的形成與天道有關。
「對了,我剛剛聽到盛汐的聲音了。但她不在這裡……」潘懷困惑地說。
「我也聽到了。」胡松遠想了想,檢查起自己須彌戒里的東西,「宗門大致穩定下來了,拿上丹藥法器,我們下山去平亂。」
……
合歡宗。
容貌出眾的合歡宗弟子們正控制著城中一批批失控的修士,讓他們把自己用捆仙鎖綁起來,服下丹藥昏睡過去。
宮思葭看完溫哲明發來的各宗負責範圍圖,招呼上師弟師妹,直接出門去幹活。
……
魔界。
水驚羽避開身旁之人的攻擊,很快從最開始的震驚中回神。
「天道出手了。」頤溟的聲音傳來,讓水驚羽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將人打暈捆起來。
不久前頤溟交代過他們,若是出現類似情況,該如何處理。
只是當時還沒完全跟天道撕破臉,頤溟說得較為委婉。
現在想來,頤溟那時就考慮到了會有今天這一幕。
「所有人攻擊惡念形成的黑影,小心同伴心魔入侵而偷襲!」
水驚羽大喝一聲,爆發出合體期威壓,用最快的速度鎮壓自己這裡的異變,以便早點支援別處。
被頤溟纏住的呂無為注意到這一幕,非但沒有擔心,反而哈哈大笑:「沒用的,惡念是殺不完的!惡念存在每個人心中!」
「天道已經激發了所有人的惡念,時間一長,你們這些人也會被惡念控制!」
「呵,你們輸定了。」
頤溟擰眉看著笑容愈發燦爛的他,忽然意識到什麼,微微詫異:「你瘋了。」
呂無為笑得更加大聲:「哈哈哈我清醒得很!」
「你讓完整的惡念支配了自己,不是瘋了是什麼?」
頤溟之前一直以為呂無為有野心,才投靠天道。
沒想到他這副皮囊下是徹頭徹尾的瘋狂。
呂無為臉上的笑意扭曲起來:「我父母一生行善,不得好死。」
「我妻子行醫治病數十年,自己卻藥石無醫,不堪病痛折磨而死。」
「我教人鑿井引水、勘探水源,四歲的女兒去放風箏,卻死在了我親手鑿出的井中。」
那是呂無為無人知曉的過往。
那是他還是凡人、還是鍊氣小修士時的辛酸。
那是他上萬年都沒邁過去的砍。
他的笑容越來越扭曲,猙獰得看不出那是個笑,只剩下滲人的笑意。
「呵呵呵……」
「這世界本來就是瘋的。」
「我只是接受了世界的本質。」
頤溟垂眸,不再說什麼。
他經歷過失去至親的至暗時刻,知道那是種何等的痛楚。
星輝在他手中匯集,凝聚成一把劍。
頤溟緊緊握住,攻向呂無為。
呂無為不是在投靠天道之後才瘋的。
他早就瘋了。
天道只是讓他瘋得更加徹底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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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六千字的大章~
本來想把相關劇情都在這一章寫完的,但寫了一整天,實在是寫不動了。
感謝大家的支持,下一章見呢~(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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