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凰踉蹌的上前一步,雙目含淚,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的不肯落下來。
「四妹妹,你說你喜歡世子,世子也喜歡你,你們兩情相悅,請我將世子讓給你,我心疼你這個妹妹,又不願意惹世子厭煩,心甘情願接受世子退婚,你為何還要這般害我?」
兩行清淚順著楚傾凰的臉頰滑落:「世子妃的位置讓給你了,我也答應你再不見世子,從小到大,你想要的,我都給你了,只因母親說,我是姐姐,你是妹妹,我理應讓你,我讓了,可是你為何還要如此狠毒,幾次三番的要我性命?」
楚傾凰幾乎是字字泣血,看得周王妃都覺得心疼:「好孩子,委屈你了。」
「我……你……」楚傾月看著哭成淚人的楚傾凰,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而王氏也終於掙脫牽制,跑進來,一進來就看到楚傾月被打得看不出原來容貌的臉。
「這是怎麼了,這是怎麼了?」王氏急得渾身發顫,不停的去給楚傾月擦眼淚。 ✴
「果然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妾!」周王妃這話,算是說得極重,也算是對王氏極為不滿意了,「教出這樣狠毒的女兒!」
「王妃,此話怎講,月兒這孩子,一向善良,您是不是受了賤人的挑撥?」王氏這話直指楚傾凰,若不是楚傾凰在周王妃面前挑撥了什麼,以周王妃對月兒的喜愛,怎麼會如此說月兒。
「挑撥?」周王妃冷笑不已,「我們所有人聽到她親口說,她給三小姐下毒,要栽贓給二小姐,還讓身邊的侍女,去看看兩人死了沒!」
王氏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不敢置信的看向楚傾月,見楚傾月閃躲的眼神,頗為恨鐵不成鋼,這個時候了,她竟然還添亂!
王氏撲到周王妃的面前,伸手去拉周王妃:「王妃,這其中一定有誤會,月兒不是這樣的人……」
「夠了!」周王妃一把甩開王氏,指甲在王氏的臉上劃出幾道傷痕,楚相這個時候也攙扶著老夫人過來了。
周王妃見兩人過來,當即道:「楚相,楚老夫人,既然你們也到了,本妃就把話說清楚,楚傾月這樣心腸歹毒的媳婦兒,我周王府要不起!」
「不,不要,王妃,不要啊。」楚傾月不管不顧的爬起來,跪在地上,膝行到周王妃的面前,「王妃,月兒知錯了,月兒再也不敢了,求王妃別不要月兒,月兒跟世子是真心相愛的,月兒只是惱恨三姐姐勾引世子,只是想教訓……」王氏捂住楚傾月的嘴巴,不讓她再說話,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錯,還不如什麼都不說!
楚傾月不住的掙扎,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看起來甚是難看,周王妃臉上是掩飾不了的嫌棄:「給個教訓,你想教訓誰?」周王妃惱怒的問道,「教訓你二姐姐,還是教訓你三姐姐跟你三姐姐腹中的孩子,那可是我周王府的子嗣,你這是謀害皇家子嗣,罪該當斬!」
楚相眼神一跳:「王妃,這件事本相一定會給王妃一個滿意的交代,至於月兒的婚事,就作罷吧。」
「不要!」楚傾月掙脫王氏的牽制,不管不顧的撲倒楚相的腳邊,「爹,你快求求王妃,月兒知錯了,月兒再也不敢了,不要解除婚約,這婚期都定了,若是解除婚約,不是讓兩家都被人笑話嗎?」
楚傾月急中生智,倒是找到一條生路,只是她想要尋求生路,也不是那麼容易的。
楚傾凰擦著眼角的淚水:「王妃,我三妹妹是無辜的,解除婚約,難道是連我三妹妹也不娶了嗎?」
「娶,三小姐是一定要娶的!」周王妃看到楚傾月就覺得萬分的厭惡,這樣惡毒的女人進了周王府,周王府還不被鬧翻天,王府可不比尋常百姓家,若是鬧出什麼事情,連累了兒子跟王府,就不好了!
「只要不連累三妹妹就好,否則,她跟腹中的孩子就可憐了。」楚傾凰痛心的說道,「要不,王妃,您就原諒四妹妹吧,我相信四妹妹只是太愛世子,所以容不得別的女人為世子生孩子。」
「楚傾凰,你閉嘴!」王氏咆哮。
楚傾凰仿佛受到驚嚇,瑟縮著想要躲到周王妃的身後,卻被周王妃拉住:「果然是有其母必有其女,楚相,楚傾月,本妃是絕對不會允許她進入王府的大門的,哪怕只是做一個妾,本妃也絕對不允許她進入周王府!」
楚傾月備受打擊,跌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模樣,讓王氏心痛不已,沒了婚約不算什麼,有她在,總會幫月兒謀算一樁好婚事!
「那成親那日……」
「三小姐已經有了洺兒的骨肉,照理說,娶為世子妃也不過分,只是她身份太低,若是為世子妃,將來只怕……」
「父親,祖母。」楚傾凰突然跪下,「父親,祖母,凰兒有個不情之請。」
楚相微微蹙眉,想也不想的就要拒絕,老夫人卻是阻止了他,柔聲問道:「你說來聽聽。」
「是,祖母。」楚傾凰擦了擦淚水,「娘親早逝,膝下只有凰兒一人,凰兒想請祖母跟父親做主,讓三妹妹記名在娘親名下,這樣,三妹妹就是嫡女了,相府的嫡女就不會辱沒了世子妃的名號了。」
周王妃眼睛一亮,讚賞的看了一眼楚傾凰,這孩子是好的,賢良又大度,被退婚,也不追究,還讓自己的庶妹記名在自己的母親名下,若是沒有退婚,洺兒娶了她為世子妃,倒是一樁美事,只是可惜啊。
楚相跟老夫人都是眼睛一亮,讚賞的看了一眼楚傾凰:「准了!」
「多謝祖母,多謝父親。」
周王妃伸手將楚傾凰扶起來:「既然如此,大婚之日,我周王妃迎娶三小姐為世子妃,楚相,本妃希望,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生第二次,若是三小姐跟三小姐腹中的孩子有個好歹,本妃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王妃請放心,這樣的事情,絕對不會再發生了。」楚相果斷的開口,命人送周王妃離開,這才讓人將王氏跟四小姐押到祠堂。
三小姐中毒,又懷有身孕,在屋中靜養,三姨娘卻沒有閒著,也跟著到了祠堂,幾乎所有人都到了,楚傾月哭哭啼啼,不停的咒罵楚傾凰。
「死到臨頭竟然還不知悔改!」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手中的拐杖敲得地面梆梆響。
王氏抱住楚傾月,讓楚傾月冷靜下來,可是她如何冷靜得下來,她從世子妃變成一個無人要的棄婦,楚輕煙那個賤人搶了她的位置不說,還要害她,這一切都是楚傾凰害的!
「來人,請家法!」楚相開口請家法,卻是嚇壞了王氏。
「老爺,您饒了月兒吧,月兒只是一時鬼迷心竅,她以後不敢了,老爺,您也是看著月兒長大的,她一向乖巧,何曾做過這樣的事情,您若是請家法,這不是要她的命嗎?」王氏哭哭啼啼抱住楚相的腿,不讓楚相請家法處置楚傾月。
楚傾月似乎也被嚇住了,但是很快,楚傾月的眸子發紅,目光惡狠狠的瞪向楚傾凰,然後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爬起來,就朝著楚傾凰撲過去,鋒利的指甲,朝著楚傾凰的臉上抓去,一副要毀了楚傾凰臉的姿態。
「啊!」楚傾凰尖叫一聲,用手肘護住自己的臉,可是楚傾月猶不罷休,將楚傾凰推到,騎在楚傾凰的身上,爪子就朝著楚傾凰的臉上招呼。
「反了,反了!」老夫人去拉楚傾月,楚傾月惡從膽邊生,一把推開老夫人,推得老夫人一個踉蹌,摔在地上,「滾開,老不死的!」
「賤人,賤人,我抓花你的臉,我看你還敢去勾引人,賤人,我打死你!」楚傾月不管不顧的往楚傾凰身上招呼,楚相看看被推倒在地的老夫人,以及被楚傾月按在地上的楚傾凰,上前,惡狠狠的一腳就將楚傾月從楚傾凰的身上踹了下去。
「父親,父親救我。」楚傾凰瑟縮可憐的模樣,讓楚相有一瞬間的失神,竟然拉起楚傾凰,護在懷裡。
「別怕,別怕,我在,沒有人能傷害你,別怕。」楚傾凰瞬間身子僵硬,因為在她的記憶中,楚相從來沒有這麼柔和的對待過她!
楚相仿佛是被氣昏了頭,見楚傾月爬起來,又衝過來廝打,一腳揣在楚傾月的肚子上,將楚傾月踹得趴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整個祠堂裡面,人仰馬翻。
「請家法,本相要打死這個賤種!」楚相大抵是真的怒了,奪過供奉在神龕裡面的鞭子,對著楚傾月就是一頓猛抽,相府的家法鞭子是用秘法炮製過的,打在人身上,如同萬蟻蝕骨,痛不欲生,王氏尖叫著撲上去護住楚傾月。
楚相惱怒的連帶兩人一起抽,楚傾凰則是趕緊去攙扶老夫人到一旁坐下,幾位姨娘看著這一幕,都有些反應不過來,楚相在他們眼中,一向是儒雅風度,如今看到楚相一副要吃人的模樣抽打王氏跟楚傾月,都給嚇住了。
楚相不知道自己打了兩人多少鞭子,直到自己揮不動鞭子了,這才停手,而楚傾月早已經被抽昏過去,王氏身上的衣衫也被抽得破破爛爛,渾身是血。
「來人,將楚傾月關入祠堂,沒有本相的命令,不得出來,另外,王氏教子無方,不宜管家,讓……」楚相看了看在場的人,「三姨娘幫著掌家。」
「老爺……」王氏不敢置信的抬起頭,看向楚相,比起被打,楚相奪她的掌家權利更加讓她覺得難堪和痛苦,只是楚相連看都不願意看她一眼,就扶著老夫人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