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的話一出口,三姨娘激動的從床上跳起來,甚至忘記自己沒有穿衣服,楚相有些不悅,王氏則是上前拿了衣服伺候他更衣。
三姨娘卻是不管不顧的扯住王氏:「煙兒出什麼事了,煙兒不是在王府嗎?怎麼會出事了?」
王氏握住三姨娘的手:「妹妹,你穩住,三丫頭的婢女跑回來說,三丫頭被……被……被世子殺害了!」
「什麼?」三姨娘不敢置信的鬆開揪著王氏的手,仿佛備受打擊,怎麼可能,煙兒不是才出嫁嗎?她不是懷著世子的孩子嗎?世子為何還要殺害煙兒?昨日迎親的時候,世子都還喜笑顏開的,怎麼會殺害煙兒?
楚相聽了也是不敢置信,快速的穿好衣服:「那丫頭在哪裡?」
「在前廳,事關重大,妾身也不敢做主,只好來請示相爺,還不快給你們姨娘穿上衣服,一起去看看怎麼回事。」王氏一臉不悅的吩咐被嚇傻了的墨菊,墨菊聽了,趕緊的拿了衣服給三姨娘穿,一行人匆匆往前廳而去。
楚傾凰披衣而起:「凝珠,出什麼事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聽到很吵,似乎有女人在哭,老夫人似乎也被驚動了。」凝珠進來,「小姐要去看看嗎?」
楚傾凰想了想:「伺候我更衣,去看看,祖母年紀大了,可經不起折騰。」
「是,小姐。」
楚傾凰穿戴整齊後,也跟著人去了前院,剛好老夫人也剛到,兩人就一塊進去,墨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粉色的衣衫上,血跡斑斑。
「到底出什麼事了?」
「娘,您怎麼過來了?」楚相趕緊的讓人攙扶著老夫人坐下。
「鬧得這般凶,我能不過來嗎?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老夫人焦急的問道。
「老夫人,你可一定要為煙兒做主啊。」三姨娘哭得癱倒在地,墨香也哭哭啼啼,這才開始說前因後果。
「世子妃跟世子拜堂前都還是好好的,世子也沒見對世子妃不滿,世子妃也很高興,喜婆服侍完畢後,世子就將所有人趕出來了,奴婢守在外面,只聽到兩人在屋中行洞房之禮。」墨香說到這裡,仿佛是見到什麼可怕的事情一般,瞳孔放大。
「世子妃有身孕,世子就不知道忍忍。」王氏有些嗔怪的開口,老夫人也贊同的點點頭,以為是兩人歡好時出了意外。
「當時出來的時候,奴婢還提醒過世子,世子妃有身孕,請世子小心,世子說知道了,就將奴婢趕出來了,剛開始還不覺得有什麼,後來聽到世子妃求饒,奴婢想著莫不是世子克制不住太過,世子妃受不了,就去敲門提醒世子,卻被世子呵斥滾遠些。」
「荒唐!」老夫人怒,雖然世子年輕氣盛,可是這有身孕的人,哪裡經得起他折騰,「繼續說。」
「後來,世子妃的求饒聲就變成的慘叫聲,奴婢有些擔心,就想去看看,卻被院子裡的婆子給攔住,說奴婢沒羞沒躁,世子跟世子妃正在興頭上,說世子妃那般叫是為了增加趣味,不會有事。」
墨香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奴婢萬分擔心,因為房間裡的聲音一直持續了近兩個時辰了,奴婢趁著婆子去如廁的時候,悄悄在窗子上戳了個洞去看,卻發現世子妃渾身是血的躺在床上,身上滿是傷痕,而世子跟瘋了一樣,掐住世子妃的脖子,而世子妃雙目圓睜,嘴角流血,奴婢被嚇住了,驚叫起來,不少人被驚動,奴婢趁亂進去看了,世子妃沒氣了,孩子也沒了,奴婢怕被滅口,這才悄悄逃回來報信的。」
老夫人聽到這裡,似乎有些無法接受,捻著佛珠,念著金剛經,楚相則是一臉陰沉,他好好的女兒,才進王府一日,就死了,還死得這般不堪,簡直是欺人太甚!
三姨娘早已經哭得死去活來,王氏捂著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世子……世子怎麼這般狠心啊?」
「本相去王府問世子要個說法!」楚相額頭青筋畢現,起身就往外走,王氏趕緊的攔了攔。
「相爺,這個時間,上王府去,似乎不妥,不若還是天亮了再去吧,若是這個時候去王府,給有心人尋著把柄,參您一本就不好了。」
楚相聽了,冷靜下來:「本相去寫摺子!母親回去休息吧,其他人也都回去。」
「是。」
楚傾凰連看都不看三姨娘一眼,跟在老夫人的後面走了,王氏居高臨下的看著哭得肝腸寸斷的三姨娘:「三姨娘,節哀順變。」
「是你,是你害我的煙兒,是你!」三姨娘狀若瘋狂,朝著王氏撲過去,她的女兒好好的,怎麼可能在新婚之夜被夫君折磨致死,肯定是王氏這個賤人動了手腳!
「快拉住她,三姨娘得了失心瘋了。」王氏被三姨娘撲在地上,三姨娘跟瘋了一樣掐住王氏的脖子,一副要跟王氏拼命的樣子。
楚相看著這一幕,又氣又急,讓人將三姨娘拉開,可是三姨娘一副恨不得要吃了王氏的樣子,甚是猙獰,楚相不住的皺眉,似乎沒有想到自己的枕邊人是如此猙獰的一個人。
「相爺,妾身沒事,三姨娘受了刺激,妾身明白的。」王氏大度的開口,「你們快送三姨娘回去休息吧。」
「王美芹,我不會放過你的,你害我女兒,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三姨娘的哭喊聲,漸漸遠去,王氏眼底閃過一抹痛快的惡意,隨後變成一臉悲傷,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花,「可憐的三小姐……」
「好了,你也別哭了,本相不會善罷甘休的!」楚相去了書房,王氏看著楚相離去的背影,嘴角咧出一抹詭異的弧度,想當世子妃,呵呵,楚輕煙,你終究是沒那個命!
楚傾凰剛回到自己的房間,就看到自己的床上坐著一個人,臉上帶著標誌性的鬼面,看到她回來:「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楚傾凰點點頭:「王府一定會派人前來私了這件事,我父親定然會答應。」
鬼面人點點頭,算是贊同楚傾凰的說話:「所以,我讓人將這件事傳出去了,你放心,天一亮,整個帝都的不會不知道周王世子新婚之夜折磨死自己的世子妃。」
「魔尊大人,你可真壞。」楚傾凰笑道,「跟我都想一塊去了。」
鬼面人聽了楚傾凰的稱呼,魔尊大人,似乎也不賴,也沒打算糾正:「帝都之中,怕是要不安寧,你想辦法避出去吧,聖音寺是個極好的選擇。」
楚傾凰微微一愣:「這個時候,我離開相府,怕是……」
「楚老夫人因為三小姐逝世病了,你身為孫女,前去聖音寺為老夫人祈福,這個藉口,應該還不錯吧。」鬼面人輕聲說道,「楚相跟周王府鬥法,難免會難看了些,你最好是避出去,免得有些人趁亂對你下手。」
楚傾凰想了想之後點點頭:「聽聞聖音寺的迦若聖僧乃是有名的高僧,很多人前去求他指點,但凡得他指點之人,都能得償所願,不知道此次去,能否有幸得見。」
「就那神棍?」鬼面人說到迦若似乎很不高興,一副很不屑的樣子,「不過是欺世盜名之徒罷,也就那些愚蠢之人才會相信。」
楚傾凰一副訝然的模樣,見過了鬼面人冷酷的模樣,突然見到鬼面人一副咬牙切齒的模樣,頗為新奇,一時間對這位傳說中的聖僧很是好奇。
「你看到那神棍,最好是繞道走,免得被他賣了,還在幫他數錢!」鬼面人猶不放心的吩咐道,迦若身為高僧,真的有著蠱惑人心的本事,想到皇室的十一公主,自從見了迦若之後,天天跟在迦若身後,迦若去哪裡,她去哪裡,迦若去講法,她就去聽講法,整個人跟魔怔了一般。
「你怎麼一副迦若聖僧拐了你心上人的模樣,難不成迦若聖僧騙得你心上人看破紅塵,出家為尼了?」楚傾凰不知怎的,起了逗弄的心思,好笑的問道。
鬼面人的嘴角急劇的抽搐著:「他還沒那個本事!」
「那你何必跟他計較,他不過是一個三餐茹素的僧人罷了,更何況,世人都說他是聖僧,想必還是有三分本事的。」楚傾凰笑著說道,「近日我會想辦法出城去聖音寺避一避的,多謝你的好意。」
「你就不怕我是故意調走你?」
「以我的能力,就算你想做什麼,我也無力阻止,更何況,相府與王府交鋒,躲開也不失一個好方法,畢竟,我這個前未婚妻,指不定也要成為話題人物,以前人人道我不守女德,惡毒善妒,所以被王府退婚,如今得換成,楚家二小姐真是好運氣,虧得是退了婚,不然的話,這新婚之夜,慘死新房的就是她了。」楚傾凰模仿著別人說話的語氣,逗樂了鬼面人。
「對了,你的藥,我已經送去藥鋪了,賣得極好。」鬼面人拿出一沓銀票,「這是售賣的銀票,還有一部分沒有賣出去,另外,你買的那間鋪子給我吧,我叫人幫你打理,當然,從中抽成。」
楚傾凰聽了,忙不迭的點了點頭:「如此甚好,你人脈廣,我醫術好,我們兩人合作,將來一定能賺很多錢。」
「你很缺錢?」
「缺,非常缺!」楚傾凰肯定的說道,「而且誰會嫌棄錢少啊,等到我賺夠了錢,我就可以離開這裡,去過我自己想要的生活。」
鬼面人微微一愣,似乎是沒有想到楚傾凰的目的是離開相府:「離開相府?」
「嗯,離開相府,或許會離開帝都,找一個誰都不認識我的地方,重新開始,開我的店,賺我的錢,這樣的日子,豈不瀟灑?」楚傾凰的眸子中有著光亮,雖然很隱蔽,但是鬼面人依然看到了。
「確實瀟灑,只是外面的路,不像你想的那麼好走,相府這個泥坑,也不是那麼好跳出去。」
「總會有辦法的!」楚傾凰數著銀票,輕聲說道,「我現在唯一希望的是,楚相不要那麼早的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