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龍國某處深山------
密集的槍聲打破夜色的寧靜,莊錦一路跌跌撞撞跑到懸崖邊的吊橋上。
還未穩住身形,就聽得身後有人大喊:「她在那裡!!!」
這聲音------莫名的熟悉!!!
莊錦呼吸一滯!下意識回身。
緊接著,無數的子彈朝著她射來!
莊錦驟然瞪大雙眼,視線定格在某處------
與此同時,一顆子彈穿透胸膛,鮮血噴涌而出!
懸崖的風凜冽異常,吹得吊橋上的鎖鏈噼里啪啦作響,莊錦臉白如紙,身子搖搖欲墜,眼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正這時,不知從哪裡竄出一隻一人高吐著猩紅舌頭的大狼狗,撲來------
尖銳的爪子抓進她的肩頭,森白的獠牙咬住她纖細的脖頸!
莊錦痛呼一聲,身體失去平衡,與狼狗雙雙從吊橋上墜落。
「這麼高的懸崖,掉下去肯定死的透透的!」身後追殺而來的眾人在吊橋上停下來,冷冷的瞥了眼崖底便起身離去。
沒人注意,天空中明月異變,紅如血!
而崖底一枚血玉折射出一道微弱的紅光,與遙遙天際相呼應------
不知過了多久,等莊錦再睜眼時,四周的環境陌生而破舊。
屋內光線昏暗,只有幾縷陽光從破舊的窗欞透進來,灰塵遍布,角落裡堆放著乾枯的柴枝和劈開的木塊,身下是凹凸不平的木板和露著棉絮的被褥------
這是哪?
莊錦眉頭瞬然皺緊,從床上一躍而起,特工出身的她養成了時刻警覺的習慣。
只是這一動作,她才察覺此刻的身體孱弱的猶如待宰的羔羊,肚子裡發出咕咕的叫聲,仿佛有一頭野獸在啃食著她的腸胃------
好餓!!!
這時,外面突然傳來凌亂的腳步聲,還有一道大嗓門的女聲。
「哎呦喂,我說張嬸子,我們家大丫頭好歹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你那六十斤糙米還是少了點,要不給咱再漲漲?!一百斤怎麼樣?」
「呸,老莊家的,你這可就不地道了,六十斤糙米換你家大丫頭,這可是咱們之前就說好了的,你咋還能坐地起價呢!」
莊錦心中一動,難道自己遇到了人販子???
來不及細想,嘎嘣一聲,門鎖被人從外面打開。
門被推開,兩個婦人走了進來。一個三十多歲,穿著灰色粗布大褂,吊三角眼薄嘴唇,一臉的刻薄相;另一個穿著稍微好些,五十多歲,滿臉褶子,肥胖如豬,卻透著一股子精明潑辣。
莊錦也沒有躲藏,就那麼直直的站在門內看著來人。
冷冷對著來人掃一眼,莊錦眉宇間浮現不喜,尤其不喜胖婆子看人的眼神。
那眼神就像是待價而沽,眸子裡是在菜市場掃視貨品的挑剔,嘴裡還嘖嘖兩聲:「你這丫頭乾瘦乾瘦的,就這身板生娃恐怕是費勁啊!」
婦人一聽這話,眼珠子滴溜一轉,帶著點獻媚的道:「哎,這年頭能不被餓死就不錯了,哪還有養得圓潤的娃?帶回去好好養養,來年給你老填個大胖孫子肯定是沒啥問題的。別看這丫頭瘦,那模樣可是沒的說的。要不是家裡揭不開鍋,我家男人還捨不得賣呢。」
聽幾人的對話,莊錦眉頭越皺越緊。
她堂堂龍國第一特工,被賣了?
關鍵是,她就值幾十斤糙米???
她記得在行業內自己的懸賞賞金該是達到上億了吧?!
「娘,你們讓讓,我瞧不到新媳婦。」
正這時,從婆子胳膊窩底下鑽出一人,身高一米左右,但從語言神態來看,分明是個侏儒。
看那張臉,怎麼也有三四十歲了,個子不高卻被家人養得滾圓滾圓的,就像個充氣的皮球,橫豎都是一個尺碼。
莊錦心中吐槽,這母子倆還真有母子相!
侏儒男右邊臉一顆大黑痦子,格外醒目,上面還長滿了絨毛,幾乎占據了半張臉,此刻正一臉垂涎的盯著莊錦打量。
莊錦只看了一眼,便趕緊挪開了目光,這男人------真醜!
不但丑,渾身上下還散發著一股子怪味!
莊錦不是個顏控,但也沒避免覺得被這人的長相噁心到了。
突然的,莊錦似乎覺得也沒那麼餓了。
嗯,這男人的長相,讓她沒了進食的欲望。
侏儒男人不知是沒看到莊錦眼中的嫌棄,還是壓根就不在意。
他雙手不停的搓著,色眯眯地圍著莊錦轉了一圈又一圈:「娘,這媳婦兒,兒子喜歡,今晚就帶回去拜堂吧。」
「嘿嘿------兒子等不及了!」
婆子看到兒子滿意,臉上也露出了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轉向莊錦的時候又變成了挑剔。
「老莊家的,你家這丫頭一臉的倔樣,恐怕是個不服管的!你說的一百斤糙米我可是不能給的,不過念在我兒子喜歡,給你七十斤,這丫頭今兒我便領回去。」
「哎!新媳婦嘛,不聽話打幾頓就乖了,這算啥事!」婦人狠狠瞪了一眼莊錦,對著婆子又笑:「張嬸子,七十斤實在是少了點,要不------八十斤?這數字也吉利不是!」
莊錦的眸光越發暗沉,她那雙冷冷的眸子在眾人面前一一掃過。
侏儒男人猥瑣的目光還在她身上流連,那叫做張嬸子的胖女人這時候和婦人在討價還價,婦人身後一個高個中年男人一直沒啥存在感的立在一旁,見莊錦的目光掃過來,只是尷尬的別過頭。
婦人明顯是想能多要點是點,但那老婆子一看也是個計較的,硬是咬著只能給七十斤,多一分都沒得談。
莊錦的臉色更冷了,雖然她還沒弄明白面前是什麼情況,不過,敢打她的主意,這幫人就要有接受報復的準備。
莊錦正要動作,忽然一陣暈眩感襲來,一段不屬於她的記憶迅速湧入腦海。
幾個呼吸之後,莊錦迅速理清了個大概,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
她魂穿了!!!
漠北國,邊關小縣城陳家村,莊家大房長女,年僅十八,和她同名同姓,也叫莊錦。
面前那婦人是這具身體的後母劉翠花,一直不吭聲眼神躲避在角落的男人是小莊錦的親生父親莊大柱。
莊錦還有一個奶奶和親妹妹以及後母生的弟弟,此刻沒在這裡。
腦海中突然多出的記憶,莊錦沒時間再細細消化,因為此時她感覺到一雙鹹豬手正在向她胸口襲來------
「嘿嘿------小美人-------」
莊錦眼底殺意一閃,本能的迅速出手。
「啊!痛死了!痛死了!快放手!」一聲慘叫在眾人之間突然炸響。
驚得那婆子和劉翠花也顧不上討價還價了,尤其是那婆子在瞧見自己兒子被莊錦欺負了,更是瞪著眼擼著袖子就要來打莊錦。
莊錦小手擰著侏儒男人的胳膊,只輕輕一折,就聽咔嚓一聲,有骨頭錯位的聲音在侏儒男人身上傳來。
「小賤蹄子,你敢打我兒,看我不收拾你!」張婆子叫囂著撲過來,伸手就往莊錦的臉上抓。
侏儒男人痛得鬼哭狼嚎,腦子裡卻還不忘那點齷齪事:「娘,別抓破相嘍!綁起來,綁到我床上去,我要親自收拾這賤蹄子!」
「阿錦,莫胡鬧!」
這時,身前闖過來一中年男人,頭頂髮際線後移,濃眉小眼,嘴型擴大下垂,是莊錦現在這具身體的親爹莊大柱。
莊大柱一上來就對著莊錦怒目呵斥。
莊錦一記冷眼掃過去,殺氣外露!
如此狠厲的眼神,讓莊大柱心中一窒,當即縮著肩膀,不敢再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