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村的人見莊錦跑路,舉著火把一擁而上追過去。
莊錦一路往西跑,她跑的並不快,故意讓身後人跟上。
村西那裡有個打穀場,面積寬闊,嗯,適合打架!
與此同時,陳家村響起一陣緊密的鑼鼓聲,陳興旺和村長的小孫子陳初一倆人敲著鐵盆在村中挨家挨戶的喊話:「張家村的人來鬧事了,村長喊各家各戶的男人拿著傢伙跟出來-------」
家家戶戶亮起了燈,不多時從各家各戶走出來不少男人,他們手中也舉著火把,漸漸的在村中匯聚------
打穀場有一處三米高五米寬正方的高台,這個高台在特殊日子也會用來祭祀用。
「這地方到適合開壇做法!」
玄衣道長掃了一眼四周,眼底是一閃而過的陰毒,從身上扯出一張繪製著陰陽卦的黃布鋪在地上,侏儒男人立馬獻媚的在黃布上開始擺放香壇蠟燭------
莊錦就站在高台上,睥睨的看著張家村的眾人,表情冷然,身上戾氣縈繞,即便不說話,也給人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張家村的人很快圍住高台,更是有人就近收集了打穀場內的柴火桔梗等物拋上高台,下面玄衣道長就地弄了個香案開始像模像樣的開壇做法。
莊錦也不阻止,就那麼靜靜地站著,冷冷的看著。
從她這個角度能看到村內很多人舉著火把朝這裡靠近。
是本村的村民,為首的是老村長陳有才。
陳家村並不大,很快村民聚集,老村長陳有才手持著煙杆帶著眾人快步走了過來,臉上是壓抑不住的怒火:「張永旺,你帶著你們張家村的人來鬧事,是不是太不把我們陳家村放在眼裡了!」
「有才老兄,我這也是替天行道,此女被妖怪邪祟附身,不燒死會為禍四方的!更何況此女今日傷我張家村幾十號人,這帳總不能不清算下吧。」
張永旺半眯著眼皮笑肉不笑,繼而又開始挑撥:「他們姓莊的不過是些外來戶,有才老兄又何必為了這些外人和我們張家村為敵!值嗎!」
「放屁!你才是邪祟!你一個半截入土的人,為難一個小姑娘算什麼能耐!」
張口怒罵的是莊小虎,此刻莊小虎頭上還纏著繃帶,一雙虎目里滿是血絲,他拿著鐮刀就要朝著張永旺衝過去。
見狀,立馬有幾人從張永旺身後竄出,護在張永旺身前。
老莊家人雖是外來戶,但是莊小虎為人仗義豪爽,在陳家村口碑不錯,見莊小虎被人為難,立即有陳家村的村民齊刷刷的上前邁了幾步,呈維護姿態。
一時之間,兩村人劍拔弩張,一場混戰一觸即發。
「莊家人既然已經入我陳家村戶籍,便是我陳家村的人,我身為陳家村的村長是不會做事不管的。」
老村長陳有才狠狠吸了口菸袋,一字一句的道:「張永旺,我勸你不要讓兩村鬧得太難堪,帶著你的人從哪來回哪去!別忘了這是誰的地盤------」
「哈哈哈------」像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般,張永旺叉腰狂妄大笑:「陳有才,你心裡有點數行不行?我們村多少人,你們村多少人,誰怕誰!」
陳有才臉色頓時一沉,身後陳家村的人也是面色不好看。
張家村男女老少加起來兩千多人,今日來鬧事的都是村裡的壯丁,足足就有五百人,這還不是全部。
而陳家村男女老少加起來才五百人,年輕力壯的男人不超二百人。
這人數的確懸殊太大。
不過,在場的陳家村所有人好似並沒有退縮,他們身上似乎有一種讓莊錦無法理解的凝聚力。
前世特工的她每次出任務都是單打獨鬥,這種被一群人護著的感受還從未體會過。
頓時,莊錦的心裡升起一股子異樣的滋味。
「那又怎麼樣?就算人少,我們陳家村也不是怕事的慫貨!」陳有才吐出一口煙圈,把煙杆子往腰間一別,轉身對著自己人喊了一嗓子:「先救下錦丫頭!」
兩方人馬立即抄起傢伙開干。
夜色正濃,打穀場廝殺一片,沒有什麼刀槍,鎬頭鐵鍬在空中揮舞。
莊錦剛想動,忽地身子一滯,她伸手摸向胸前血玉,血玉微微跳動,她似乎能感覺到血玉帶著興奮,是什麼東西吸引了血玉?
這時,腦海中傳來小老頭激動的聲音:「丫頭丫頭,這裡有能讓空間升級的東西,你找找------」
莊錦:「------」
怎麼找?
連個具體方向都沒有!
莊錦銳利的目光在下方混亂的人群掃過------最後,視線落在玄衣道長手中一塊八卦鏡上。
她雙目微不可見的閃過一縷金光射向八卦鏡,下一秒她看到鏡面周身縈繞著一圈銀白色的光暈。
這時,大風起,借著風勢莊錦俯衝而下。
玄衣道長就在台下十幾米的距離,幾個呼吸之後,莊錦穩穩站在黃布上。
而此時,不知是從誰手中甩出一支火把飛向高台,堆放在高台四周的桔梗瞬間被點燃,熊熊大火噼里啪啦的燃燒,風過火勢漲。
玄衣道長抬頭時候瞧見的就是少女背火而立,衣決飄飄近在眼前。
玄衣道長一愣,不明白這女孩剛剛還在高台上,怎麼一眨眼功夫就到了眼前。
玄衣道長心慌一瞬,迅速祭出八卦鏡對著莊錦照去。
說來也奇怪,看似平平無奇的鏡面,竟然射出一道幽光,直射莊錦的眉心。
莊錦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但是憑藉著對危險的敏銳度,她下意識的躲開,卻還是被幽光掃到側臉,瞬間左側臉頰被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流出,同時還有幾縷髮絲斷落飄下。
莊錦心中一驚,這縷幽光竟類似於現代的雷射,有如此大的殺傷力!如若剛剛被射中眉心,那此刻她的腦袋豈不是要被開個洞?!
「你用這個方法害死過多少人?」少女朱唇輕啟,似問話,也似呢喃,因為她根本就沒給玄衣道長回話的機會,直接抓了對方衣襟把人扔進火堆。
與此同時,莊錦也奪下了八卦鏡,意念一動,八卦鏡從手中消失,直接被收進了空間。
八卦鏡進入空間那一刻,空間內似乎有藍色水波紋在貧瘠的大地蕩漾開來,肉眼可見的,原本龜裂的大地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了生機。
這老道的八卦鏡當真是個好東西,莊錦正開心時,突然感覺空間內一陣地動山搖,便和空間失去了聯繫。
莊錦心中一慌,在腦海中呼喚了幾聲老頭,亦是沒得到回應。
侏儒男人跌坐在地上,把莊錦殺人的一幕瞧得清楚,嚇得他屁滾尿流的爬起來,向著混戰的人群衝去,邊跑邊喊:「那個邪祟殺人啦,邪祟殺了道長!」
侏儒男人由於巨大的恐懼,聲音高亢得似乎能穿透雲層,即便是在這混亂的時刻也清晰地傳入每個人的耳中。
霎時,全場寂靜!
丫雀一般的寂靜!
鐵鍬舉在半空中定格,鎬頭跌落在地上------
全場似乎只餘下玄衣道長悽慘哀嚎的聲音。
就見一個火人從大火中沖了出來,在打穀場亂竄,最終在人們慌亂的眼神中轟然倒地斷氣。
是玄衣道長!
張永旺見到,瞬間臉色巨變,嚇得直哆嗦,這道長是那位的人,死在這裡他該怎麼承受那位的怒火啊?!
陳有才的臉色也有一瞬間的不好,他們兩村打鬥大家都注意著手中的分寸,即便有重傷,卻沒有死亡,如今死了人,怎麼收場?
不過轉瞬間,陳有才瞥見風中瑩瑩而立面容平靜的莊錦,不知為何心中升起的那點慌亂又噶然湮滅。
是了,這災荒年,邊關又有蠻軍騷擾,官府都自顧不暇,誰又能來這邊陲小村落為這遊方道士出頭呢!更何況是他張家村的人先來他們村落鬧事的,也是他們要來殺人的!
他們這是自衛!
量張家村的人也不敢聲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