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心海市精神病院15（二合一）
——癲狂之夢，那是什麼？
眾人正疑惑突然出現的癲狂之夢是什麼東西，直播畫面自帶的解說聲響起。
【癲狂之夢：妹妹的被動技能，死亡自動觸發】
【將指定對象拉入夢境，入夢者必須自相殘殺，不死不休，直到幻夢只剩一人，夢境消散為止】
提示出現，有人歡喜有人愁。
「太好了，哈哈哈，癲狂之夢一啟動，林原之前打下的所有優勢相當於都被清空了。」
「不光優勢被清空，她甚至還要拿自己的弱項挑戰張雲霆的強項，論打架，誰是張雲霆的對手？」
「那個能走出夢境的人，不用猜，我都知道是誰，看來張雲霆還是能夠衛冕今年的冠軍的。」
……
聽到因為這場變故驟然響起的歡呼聲，陳落煙滿面愁容，嘆了口氣說：
「她第一次上賽場，表現已經很優異了，明明能贏的，都怪這個妹妹，死了還留下那麼狠毒的招數。」
陳落煙忽然意識到什麼，嘴角抽了抽：
「不死不休……」
她霍然抬頭，望向大屏幕：
「林原會死嗎？」
夢境只能走出來一個人，冒險者和航海家的對決，似乎不用說，也能猜得到贏家是誰。
張雲霆固然可以繼續風風光光當他的冠軍，可是林原……
陳落煙聲音有些發怔：
「林原會死啊。」
旁邊的教練安慰性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都來到航海世界那麼久了，還看不透這點生離死別嗎？」
教練稍微停頓了下，說道：
「其實大家都會死，只是有的人死在不知名的角落，有的人死得轟轟烈烈。」
「林原沒有輸，至少她差點贏了風暴雷霆最強組合的事，今後也會成為一段傳說。」
先前噓聲一片的觀眾席，此刻又響起熱烈的歡呼。
海面掀起的浪潮仿佛都因為山呼海嘯的狂歡而高漲，襯托得畫面中的黑衣少女好像要對抗的，不止是張雲霆一個對手。
——還有場外千千萬萬的冒險者。
陳落煙不甘心地望著這一幕，忽然發現什麼，眉頭緊鎖：
「既然都是癲狂之夢了，妹妹死之前為什麼不拉江虞鳶？偏偏要拉張雲霆和林原兩個人？」
*
這個問題註定只有瘋子江潯知道答案。
她對死亡是沒有恐懼的，因為她知道自己一定會以各種方式復活，儘管活過來的她永遠也得不到一個除怪物以外的身份。
她的想法很簡單，只是常人難以理解而已。
「我不想看林原在遊戲裡興風作浪，也不想看哥哥明明知道林原對他不好，還要死命認這個妹妹。」
「我沒有的東西，別人也不准有，他們兄妹之間，必須死一個人！」
「呵呵，親情……」
江潯打死也不會想到，癲狂之夢的出現，恰好給了林原一個光明正大殺死張雲霆的理由。
她要做的是弒神的事，如果張雲霆不明不白死在了直播賽場上，那林原一定會面對遊戲世界背後勢力的追責。
癲狂之夢，不僅是給林原動手的理由，也是給張雲霆安排的合理死因。
要怪就怪「妹妹」去，不搞癲狂之夢，林原哪裡會出於自保殺死張雲霆？
*
癲狂之夢。
林原只看到一陣濃霧升起，她瞬間進入一個黑漆漆的空間。
過了片刻，空間裡才出現可供落腳的地面，濃霧凝成一面又一面牆。
望著面板上出現的關於癲狂之夢的提示，林原唇角微翹，眼睫掃下一片陰影，恰好擋住那一瞬間的竊喜。
「好一個不死不休啊！」
林原摸著牆行走，黑暗中靜悄悄的。
夢境裡只剩下她和張雲霆兩個人，沒有第三個人，而直播畫面又會被她的屏蔽道具篡改。
此時林原無所顧忌拿出了飲血刀，左手是紅寶石戒指，右手是從進入遊戲就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的武器。
她閉上眼，在心底默念了一遍「張雲霆」的名字。
下一秒，腦海中虛構的狩獵名單上新添了一份名字，金色指示標閃爍。
林原做好準備，向著目標方向趕過去。
癲狂之夢構築的場景像一座地下城，錯綜複雜，漆黑幽暗。
張雲霆張開掌心，一枚光球靜靜躺在掌心，散發耀眼的光芒。
光球的大小並不固定，有時大有時小，似乎是完全跟隨主人的心意變化，隱約能聽到光球裡面傳來電流噼里啪啦的聲音。
他毫不吝嗇地使用特性給自己照明，在黑暗的環境中四處探索。
「……你本來就是來殺死她的，都到了這種時候，還在猶豫什麼？」
張雲霆眼底划過一抹掙扎的神色。
替別人殺過那麼多人了，現在居然會猶豫。
忽然，前方的石門被誰推動了。
轟隆隆的聲響過後，伴隨著石屑抖落，意想當中的人從黑暗中現身。
白色的光照到對方臉上，林原微微眯了眯眸子，開場白竟然是一句：
「好久不見，我的哥哥。」
或許是知道這是兩人最後一次見面，林原的話語難得帶上幾分溫情。
張雲霆複雜盯著林原，手中出現一根棍子。
雖然他上輩子的職業是拳擊手，但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主動學習了很多技能。
常用武器也變成了審判庭贈送的執法棍。
「林原，我從來沒有拋棄你。」
戰鬥開始前，張雲霆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林原此刻卻異常的寬和，沒有反駁，只是乖順道：
「嗯，我知道。」
聽到林原的聲音，張雲霆心中警鈴大作。
林原從來不會這麼心平氣和地說話，她要麼有脾氣就發，要麼就是……
「別有所圖。」
話音未落。
林原還微笑地站在自己面前說話，張雲霆突然感受到背後一陣勁風襲來。
他的戰鬥意識早就鍛鍊出來了，甚至都沒有轉身，大手向後一掃，就接住了林原的暗器。
起防護作用的掌套被劃開一個豁口，橙色品質的道具，以前從來沒有破損，今天卻被一把不起眼的小刀弄開一個大口子。
張雲霆垂眸，看著掌心的刀子閃爍紅光，忽然說道：
「飲血刀，你果然……是戮命人。」
回應他的只有簡單的四個字。
「一直都是。」
下一秒，林原的身影潛入黑暗中，消失無蹤。
張雲霆手上的光球突然暴漲，足有歌劇院巨大的水晶吊燈那麼大。
刺眼的光籠罩整個密閉空間，在這種情況下，黑暗中的所有存在都無所遁形，並且還會因為強光陷入短暫的失明。
他看得見對方，而對方看不見他。
白茫茫的閃光中，張雲霆環視四周，執法棍變長了好幾倍，看上去唬人極了。
奇怪的是，林原好像提前預判了他的技能一樣，不光行動沒有受到影響，甚至在張雲霆的主場，張雲霆都沒找到林原在哪兒。
上次在遠航號上追捕林原時，可不是這副場景。
「她短期內的實力沒有巨大提升，卻能預判我的行動，並且在癲狂之夢裡面，明知不死不休，還敢來主動找我。」
張雲霆眉峰皺起，心底瞬間浮現猜測。
「那本惡人書上，一定有我的名字！」
兩個本該是最親密的人，遊戲仿佛開玩笑一般，給他們分到兩個不同的陣營，還將彼此都放置在對方的獵殺名單上。
真是太諷刺了。
張雲霆喉嚨動了動，專心應對眼前的場景。
對他來說，只要林原的實力沒有太大提升，那麼即便林原從惡人書上知道了他的弱點，張雲霆也有把握勝過林原。
實力差距，才是最難逾越的鴻溝。
「嗖嗖——」
弩箭射出的聲音響起，張雲霆側身閃避，剛剛繳獲的飲血刀就消失了。
不但如此，下一刻，張雲霆突然感覺腳下一空，瞬間掉入無盡的深淵中。
【特性·深淵凝望：創造一片黑暗領域，暗淵必定拉入一個單位，對該單位進行削弱，直到該單位死去，深淵領域自動解除】
對手實力差距過大，林原不會想著退縮，她只會想該怎麼做，才能拉近實力差距。
被她拋棄好久不用的惡魔稱號特性，此刻又撿了出來。
暗淵頂上，林原目光冷冷注視底下的張雲霆。
她現在捨得露面了。
張雲霆深深看了一眼林原，突然一用力，腳踏暗淵壁壘，整個人快速位移，馬上就要飛上來。
他和林原兩個人的身體屬性早就強化超過了人類極限，同樣解鎖了「超人」的隱藏稱號。
林原毫不在意張雲霆攀爬到哪兒，她拿出裁決槍，對準暗淵底下還沒來得及爬上來的人。
砰砰砰！
林原練槍的時候就發現，她有時候打靜物不行，但動態視力和瞬間反應能力，從來都是一絕。
張雲霆攀爬的越快，身上挨的子彈就越多。
這些頂端玩家大抵都配備了治癒特性，林原看到，子彈剛剛穿透張雲霆的身體，汩汩流血的血洞沒幾秒就開始生長癒合。
張雲霆指尖出現一張塔羅牌，牌面是「戰爭」。
【道具：塔羅·戰爭】
【品質：橙色】
【作用：占星師傾盡心血打造的卡牌，戰爭牌可摧毀一切阻礙場景，一場副本僅可使用一次】
銀光閃爍的牌面驟然黯淡，與此同時，林原的暗淵破碎，張雲霆從深淵底下跳上來。
他也有槍，並且槍法比林原更好。
張雲霆舉起握槍的手的瞬間，林原忽然吐出一句話。
「審判開始。」
林原一聲令下。
兩人又被拉到一片廣袤無垠的空間。
張雲霆被綁在高高聳立的逆十字架上，腳下是熾烈燃燒的大火，頭頂是耀眼灼目的太陽。
想不到林原的場景限制類特性還挺多。
也就張雲霆沒進過審判空間，不知道審判過程是審判庭最神聖的儀式，最驕傲的殺手鐧。
要是審判庭得知自己研究那麼久的得意之作，被敵人拿來對付張雲霆，高低得氣個半死。
戰爭牌用掉了，不過沒關係，張雲霆還有其他手段。
航海世界top1的名號，不是靠莽出來的，而是靠他一步步殺出來的。
他和林原很相似，有想要的東西，不會妄想通過「表現得好」，從而期待誰來獎勵他。
他從來都是順從的只管搶，不順從的就殺了再搶。
偶爾對弱小的人釋放下善意，他就已經是航海世界的神了。
張雲霆手中早就積累了數不清的道具，破除場景控制類的道具不止一個。
隨著又一個橙色道具用掉，審判空間隱隱出現裂痕。
林原「嘖」了一聲，加快逆十字架下稻草燃燒的速度。
火勢猛然拔高，已經淹沒了張雲霆的半個身子。
可惜還沒來得及淹沒對方頭顱，審判空間的裂痕擴大，「轟」一聲崩塌。
林原深呼吸一口氣，臉上沒有太多意外的神情。
張雲霆……果然不好動手啊！
其實，如果林原能活到副本結束之後，以她在精神病院裡的表現，一定能獲得特性「回憶之室」的。
張雲霆每次都是在神志清醒的狀態下，知道該用什麼手段破解林原的攻擊。
假如林原有個精神類特性可以混亂對方神智，那張雲霆就會好對付許多。
回憶之室正是屬於精神混亂類的特性。
不過現在，林原把能用的手段都用了，她眼睛閃了閃，拿出惡魔稱號。
【惡魔之紋：你的身體會向惡魔的方向進化，每一次進化都是突破人類極限，但同樣，你思維中像「人」的部分會減少】
【備註：一場副本僅可使用一次，副作用積累不會消失】
黑色羽翼從林原背後生長，她的眼睛腥紅一片。
鱗片覆蓋了她身上每一寸肌膚，構成絕對防禦的同時，自帶詭異的反傷能力。
不知道這次回去，身上的惡魔之紋會不會蔓延……
當然，如果回不去的話，那也沒有以後了。
瞥見林原的變化，張雲霆眉頭狠狠一蹙。
他潛意識覺得，林原現在使用的不是什麼好東西，應該少用才對。
可惜林原必須要拿出所有底牌，才能勉強和top1航海家打個有來有回。
下一瞬，林原身影驟然升騰而起，以難以想像的速度沖向張雲霆。
林原的指尖似乎有血，直到她靠近了，張雲霆才發現，那是灼灼閃耀的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