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子?」
我坐起身來,趕緊過去開門,對著他就是一拳:「你小子總算回來了!」
「累死了!」
「先讓我歇會兒!」
黑子坐在沙發上,一口氣灌了一瓶礦泉水,然後把嘴一抹,眼巴巴地看著我:「車子……沒賣吧?」
這破車,給我惹了不小的麻煩!
我故意要整黑子一下,聳了聳肩說:「不好意思,已經賣了!」
「什麼?」
聽到這話,黑子直接變臉,站起來抓著我的衣服,歇斯底里道:「誰讓你賣的?我不是說了,等我回來嗎!」
我說:「車是老子花錢買的,老子想賣就賣!」
「你……」
黑子氣急敗壞,「砰」的一拳砸在牆上,手背鮮血直流。
我沒想到黑子會有這麼大的反應,趕緊拿出車鑰匙,在他眼前晃了晃。
「嗯?」
看到這把鑰匙,黑子立刻轉怒為喜:「你嚇死我了!」
我說:「到底什麼情況啊?如果下午我把車賣了,真的會死?」
黑子搖了搖頭:「那是我嚇唬你的!」
緊接著,他話音一轉:「但會比死了還難受!」
我不解道:「什麼意思?」
黑子說:「咱倆能不能發財、能不能在綠藤市紮下根來,都靠這輛車了!」
黑子這人什麼都好,就是喜歡賣關子。
見他說半截話,我索性不問了。
很快,黑子自己憋不住了:「三天後,咱倆開著這輛車去江邊,做一筆買賣,對方認車不認人;事成之後,分你一百萬!」
「一百萬?」
我心裡一驚:「確定是人民幣?」
「廢話!」
黑子蔑了我一眼:「難不成是冥幣?」
提到冥幣,我可就有話說了!
接著,我把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了黑子。
本以為黑子會很驚訝。
沒想到,他表情相當平靜。
不,確切地說,是有點激動!
等我說完,黑子不急不慢道:「本來我還擔心,你不敢做這筆買賣,但既然你已經見過她了,那就好辦了!」
我有些詫異:「你說的這筆買賣,不會和那個女鬼有關吧?」
黑子點了點頭:「世界上不僅有人販子,其實還有鬼販子!咱們這次要做的買賣,就是捉住孫嬌那個賤人!」
「去去去!」
聽黑子這麼說,我頓時興趣全無。
捉女鬼?
那不是找死麼!
對方不來找我,都要燒高香了!
黑子倒也沒有勸我,說:「機會給你了,干不干隨你!但這輛車,我得先開走,交易的時候還得用!」
「憑什麼?」
「這車可是我真金白銀買的!」
「你想用也行,八千塊錢還給我!」
黑子又瞅了我一眼:「我要是有八千塊錢,當時也不會把車賣給你了!但你放心,三天之後,我分你八萬!」
「不行!」
我狠狠搖頭,態度異常堅決。
三天之後,你丫能不能活命還不一定呢。
以前上班,老闆給我畫大餅,現在又遇到這麼個不靠譜的損友,開空頭支票。
黑子舔著臉道:「遠哥,我叫你哥行了吧!」
「你叫爸爸也沒用!」我一臉傲嬌。
見我軟硬不吃,黑子嘆息一聲,道:「本來我也不想賣車的,但不賣車,就沒有路費,就不能把這寶貝請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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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小心翼翼地解開衣服,掏出一塊黑布,放在茶几上。
黑子先對著黑布鞠了一躬,然後才小心翼翼地展開。
被他這麼一弄,我也有點好奇了。
探頭一看,黑布里包裹著兩張舊得泛黃的符紙,上面畫著一些紅色的圖案,奇形怪狀的。
「此乃鎮鬼符!」
「只要把符紙貼在那女鬼的腦門上,她就動彈不得了!」
我說:「你之前消失幾天,就是去買這東西的?」
黑子點了點頭:「準確的說,是請!」
我又問:「多少錢?」
黑子說:「出家人不說錢,說緣!六千八百元!再加上來迴路費、吃喝拉撒,賣車的八千塊,剛好花完!」
「這玩意兒真有用?」我伸手想去拿。
「住手!」
黑子嚇得一把抱住我:「咱倆下半生的幸福,就靠這兩道鎮鬼符了,不要輕舉妄動!」
黑子這人雖然說話不太著調,但其實辦事還蠻靠譜的,否則我也不會找他買車。
難道……這筆買賣真有搞頭?
見我沉吟不語,黑子看出來我心動了,苦口婆心道:「遠哥,這樣,八千塊錢算你入股!事成之後,咱倆一人一半!」
我說:「一人一半是多少?」
黑子默默張開五指:「每人五百萬,人民幣!」
五百萬!
在綠藤全款買一套房,兩百萬綽綽有餘了!
剩下的錢哪怕存銀行,每年利息都有十來萬!
可以說,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黑子繼續道:「遠哥,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電影裡不是有句台詞麼,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屍骸!路我都鋪好了,跟不跟我一起走,你給個痛快話!」
想到五百萬的現金馬上就要擺在眼前,我只覺熱血上涌。
「媽的,干!」
我狠狠點頭。
「好!」
黑子收起那道符紙:「不出意外的話,三天之後,我就得叫你張總了!」
「彼此彼此,黑總!」
我說:「具體怎麼個干法,有沒有規劃?」
黑子點了點頭:「明天晚上十點鐘,你去車行找我匯合!不過,你得先借我三百塊,置辦點東西!」
「這個小意思!」
我直接給他手機轉了三百。
次日晚上九點鐘,我迫不及待來到黑子的車行。
看到黑子的打扮,我忍不住笑出豬聲。
黑子比我小兩歲,長得又高、又胖、又黑,原本留著一頭屎黃色的爆炸頭。
而此刻,他屎黃色的頭髮,在頭頂窩成了一坨。
中間還插著一根棍子。
「這是什麼造型?」
我努力控制住笑聲。
黑子咧嘴一笑:「學名叫做道士髻,說不定能對女鬼起到震懾作用!」
我說:「萬一震懾不住呢?」
「烏鴉嘴!」
黑子瞅了我一眼,說:「不是還有符紙麼!到時候你抱住女鬼,我把符紙貼她腦門上!」
我說:「為什麼不是你抱住她、我來貼符紙?你比我壯啊!」
黑子說:「這種事情不看壯不壯,而是看顏值!你長得帥,你抱她,她肯定有感覺,萬一她掙扎,你就抓住她身前的兩個重點!」
說到顏值這塊,我就沒有什麼好謙虛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