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王語彤回到宿舍，嘴角依然掛著淺淺的笑容。面對幾個舍友的追問，她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說不小心燙了一下，去了趟醫務室，沒什麼事情。
正當大家要繼續追問時，她已經用毛毯把頭蒙起來了。而陳曦早已睡得跟頭豬一樣，壓根不知道王語彤是什麼時候回的宿舍。比起對閨蜜的擔心，她更抵擋不住不斷湧來的困意。
和汪洋一樣，王語彤閉上眼睛，腦海中也全是和汪洋在一起的場景：他的手很溫暖，他的心跳很有力，他說話很溫柔，他的心很細……這麼多年了，她又一次感受到了爸爸般的寵溺。
她太興奮了，以至於直到凌晨才慢慢睡著……
……
早自習陳曦一坐下就開始八卦。昨晚她憋壞了，王語彤那麼久才回來著實讓她納悶，而且班主任也沒什麼異常表現，平時王語彤不在的時候，張山都會第一時間去問陳曦，陳老師昨晚也沒說什麼。
最關鍵的是，早上她們起床的時候，王語彤依然在睡覺，陳曦也沒好意思打擾，只是聽舍友說她燙傷了。
「我昨晚等你等到好多點，然後等睡著了，我昨晚還要去找你了，可惜被陳老師攔住了。昨晚到底幹嘛去了？怎麼會燙著了···」陳曦看著王語彤邀功，她知道王語彤最吃她這一套，從小到大，每次惹了王語彤都是這樣矇混過關。
「好多點是幾點？」王語彤故作生氣的樣子。
陳曦這個小懶蟲是什麼樣子她再了解不過，按點睡覺是雷打不動的，從小就是這個樣子，王語彤當然不會在意這點事，只是陳曦的追問讓她有些為難。
「十點？十一點？人家也不知道幾點了嘛，都熄燈了。」陳曦繼續裝可憐，她的心思很明確，一定要問出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憑她的第六感，不像是就燙了一下那麼簡單。
「十一點你個頭，一點都不關心我，哼！」王語彤敲了一下陳曦的頭。
「沒有啦，我只是一不小心睡著的，不是故意的。」陳曦縮縮腦袋，她腦袋裡有一萬個問號，卻被一直堵著。最近王語彤的嘴巴特別嚴，「你就告訴我嘛。」
「沒什麼事，我一時走神就被燙了一下，幸虧汪洋在那，幫我關了水龍頭。」王語彤不想讓別人知道她是被汪洋燙傷的，就刻意忽略了後面那段。
她確實也是因為自己走神被熱水濺了一下，這樣說也不算說謊。
「什麼什麼，又是汪洋？怎麼這麼巧？說，你們是不是約好一起去打水的。」陳曦歪著頭，用手托著腮，眼裡透著一絲興奮的光芒，對於這種八卦，她十分感興趣。
「怎麼可能，想什麼呢，我的水不是你喝的嗎，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把我的水喝光了，我也不能大晚上去打水，更不會燙著。」王語彤撇撇嘴，一臉的不屑，這妮子可真會推卸責任。
對於汪洋的事，她並不想跟別人提起，至少現在不想，即便是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姐妹。
「是哦，對不起嘛，我又不知道你會被燙著，不然說什麼我也不讓你去打水了。真不嚴重嗎？」陳曦小臉皺了起來，語氣關切地問道。
這段時間王語彤經歷了好幾件事，她都沒幫上忙，作為最好的姐妹，似乎有些不稱職。
「逗你玩的啦，不嚴重，嚴重我還能坐在這？老師來了……」正說著，王語彤就看到張山拿著個本子走了進來，趕緊拿起課本，裝模作樣讀了起來，陳曦也趕緊轉過身坐正。
早自習就兩門課，要麼英語要麼語文，可誰又敢說數學公式化學公式不需要記憶？
高中老師的門第之見很嚴重，上他的課就絕不能看別的課的東西，早自習也不例外，想看點其他科目，是不行的。這也是汪洋的英語越來越好，數學越來越差，語文不上不下的原因，想拿起數學課本背背公式，被抓到就是一頓批。
張山徑直走向王語彤的座位，自然免不了又是一番噓寒問暖，他是一個很會做人的人，尤其是對王語彤、陳曦有家庭背景的學生，只是這種熱情王語彤她們並不領情罷了。
張山自然看得出王語彤的不耐煩，於是很知趣地說了幾句就轉身離開了。
汪洋坐在後面，抬頭看了一眼站在王語彤座位旁滿臉堆笑的張山，不知為什麼，他直接扔下語文書，拿起數學課本，開始大聲地背公式。
環顧四周，早自習的教室書聲琅琅，張山很是滿意。還有一年高考，高考升學率直接關係到他的前途和在家長心目中的地位，必須重視。
目前看班裡除了後面那幾個常年墊底的，處於中等水平的學生也都已經知道要努力了，頭部拔尖的更不必說，除了學校的學習，周末家裡大都有一對一培訓，所以並不是很擔心升學率。
對於後面那幾個學生，張山要求並不高，只要別惹事就行，這麼多班級，哪個班裡沒幾個學習差的，即便這是實驗班。
想到這，張山因為王語彤的無視而有些鬱悶的心情也豁然開朗了，王語彤領不領自己的情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們家長領，得趕緊給王語彤的媽媽打個電話……
張山準備在教室溜達一圈就去打電話，轉身看到汪洋又趴在桌子上，瞬時氣又上來了。
這小子，真是不給我省心啊！昨晚好不容易表現一回，又在睡覺，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張山一邊想一邊急匆匆地向汪洋座位沖。
其實汪洋並沒有睡覺，只是因為桌子上書堆得太高，讓張山誤以為他又在睡覺。
待衝到汪洋桌子前，張山才發現自己錯了，汪洋正在背什麼東西。
tan2A = 2tanA / [1 - (tanA)^2]……
？？？什麼鬼？張山站在汪洋桌子旁，抓起汪洋手裡的書，看了一眼封面——數學。
汪洋抬頭看了一眼張山，並沒有說話，等待著狂風暴雨的到來，說不定還得寫檢討，不過這都無所謂，汪洋根本不叼他，就是想噁心噁心他。
啪……張山甩手把書扔回桌子上，看了眼低著頭的汪洋，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了教室。
他要趕緊去給王語彤的媽媽打電話，只要汪洋不違反紀律，隨他幹嘛去吧，在他的自習上看別的課，這還叫事？就汪洋那數學成績，還有巨大的上升空間。
平時汪洋語文大概能考 110 分的樣子，數學就差多了，經常在 90 分左右徘徊，如果能把數學提上去，說不定還能考個大學，如果能考個二本他就謝天謝地了，起碼也算是本科。
「秀啊兄弟，你給張狗吃了什麼藥了，這麼乖，連你看數學都不管了？」孫政見張山急匆匆出了教室，並沒有批評他，於是用胳膊肘捅了汪洋一下，滿臉驚訝地問，這可完全不是張山的風格。
他可是清楚地記得以前有個同學在張山的自習上背英語，被張山好一通臭罵，還把書給摔了，自那以後，沒人敢在他的自習上看別的科目。
汪洋其實也想不明白，也許是因為昨晚的事？
「估計是又吃屎了……」汪洋沒好氣地回答，他本想氣一氣張山，開始看張山的樣子確實是要發火，也不知是什麼原因，竟然沒說話就走了。
汪洋把書立起來，拿出本子，一邊寫一邊背，既然張山不管，那他就更放肆了，反正是學習，學什麼不是學，題他也不會做，那就背公式玩，語文能蒙，數學可蒙不了。
……
說陳曦是只貓是十分恰當的，張山往汪洋座位走的時候，她已經在盯著看了。敢在張山的課上看數學，的確不是一般人。
陳曦望著汪洋桌子上豎起的數學書，嘖嘖兩聲，嘴角不由得翹起，還真是個特別的人呢，也不知道老班是怎麼了，竟然能容忍他這麼明目張胆的。
回過頭，陳曦用筆戳了戳正在認真背文言文的王語彤，又指了指汪洋桌子上的數學書。
「怎麼了？」王語彤回頭看了一眼，有些莫名其妙。
「數學書啊，汪洋在看數學呢。」陳曦無語，好像對她來說很奇怪的事情，放到王語彤這都理所當然了。
「看就看唄，學什麼不是學，無聊。」王語彤不再理會陳曦，繼續背文言文。
剩下陳曦自己在風中凌亂：關心一下你相好的還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