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一個黃毛丫頭教他審案
小半個時辰光景,當日在牡丹苑的人陸陸續續的到了大堂。
鴻小朵在後堂,從小窗的位置看著那些人,看著他們自己就站成了兩撥。
從衣著打扮和性別,鴻小朵判斷出,十二個人那一撥,就是名單上牡丹苑的人,幾個做雜事的,幾個是琴師舞姬。
另外一撥九人,都是二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穿著皆是錦緞、綢緞的華服、有的腰帶上鑲著玉石、有的領口和袖口袍子下擺用金線繡著精美的圖案。
腰間、玉佩、荷包掛著。
這一看不用問,就是董月凡的那些朋友了。
有衙役過來稟報,說名單上的人均已到齊,耿尚書就帶著眾人去了大堂。
因為是鴻小朵要做那個所謂的鑑別秘術,所以,也沒正式的擂鼓升堂。
鴻小朵進去之後,就走到那九人身前,緩緩的挨個看過去,沒有想從對方神態和眼神判斷誰有可能是兇手的意思,她就是單純的想看看,董大哥那樣的人,一起玩的同伴是什麼樣的。
畢竟,昨個傍晚到現在,從旁人口中得到信息,董月凡一起玩的那些,都是京城紈絝子弟。
提到他們時的語氣,是帶著鄙視的。
可是,鴻小朵近距離這麼過了一遍,發現了一個問題,這九個旁人口中的紈絝,沒有那種尖耳猴腮賊眉鼠眼的,相貌都挺端正,她觀察著他們,同樣的,這九人也在看她,看她的眼神中有好奇、欣賞、卻沒有猥瑣。
紈絝子弟是一個帶著貶義的成語,指有錢有勢人家成天吃喝玩樂、不務正業的子弟。也是對那些無所事事、遊手好閒的富家子弟的一種諷刺稱呼。
之前鴻小朵聽到紈絝這個詞,也是這麼想的。
但是現在,她不覺得董月凡是這種紈絝子弟。
鴻小朵從九人身前走過後,這才走到暮容景身邊,沒有落座。
「人已經到齊,要怎麼做,可以開始了。」坐在首位的耿尚書看著鴻小朵道。
身為刑部的老大,現場還有督察院和大理寺的在,這小娘子是暮容景帶來的,而慕容景又是陛下安排的,所以,不管信不信她那什麼秘術對這樁案子是否真的有用,他是沒有什麼心理壓力的,反正不管最後是出洋相還是鬧笑話,都怪不到他身上。
即便最終很有可能要背鍋,那也是三司一起背,甩鍋的人是陛下,大家心裡都清楚到底怎麼回事,也不憋屈。
鴻小朵聽罷,就看向暮容景。
暮容景站起身道:「勞煩三司大人各出一人,與在下一起。」
聞言,耿尚書看了看自己的左膀右臂,左侍郎岳文朝立馬就站了起來。
丁治元很是興奮的起身也走了過去,大理寺就他一人來的。
督察院右督史也站了起來,走了過去。
暮容景指導著一個衙役,取來一迭紙張,還有筆墨,就帶著幾人朝那些人去。
耿尚書見鴻小朵居然還在原地,沒有跟著一起過去的意思,就有點納悶兒。
鴻小朵感覺到視線,轉頭一看,看出耿尚書的困惑,笑道:「為了避免鑑別結果被質疑,這種事,就由你們的人來做才合適。」
耿尚書點了點頭,心說,想得倒是挺周全的。
然後,注意力就放在了不遠處,看著自己的屬下與暮容景等人做著的事,他們把師爺也喊過去了,把傳喚來的人挨個的,取了髮絲,剪了指甲放在紙張中包起來,然後還在那紙包上用筆寫了什麼,師爺在一旁記錄著。
那些被傳喚的人,不明白為何要這樣做,但是又不敢問,更加不敢不配合。
看著那邊取的差不多了,快完事兒了,鴻小朵想起一件事,扭頭看向耿尚書:「尚書大人,小女子看那捲宗中,當日並沒有查看其他人身上是否有被撓、撓的傷痕對吧?」
「房間內現場除了死者之外,就是董月凡,仵作當場驗屍的時候發現死者指甲中的皮屑和血跡,本官命人檢查了董月凡,果真在他胳膊上發現了被抓的傷痕,如此明顯的證據了,也沒理由再去查驗其他人身上是否也有那種傷痕啊。」耿尚書耐著性子回應道。
真是的,一個黃毛丫頭竟然質疑他審案?
「那依鴻小娘子的意思,是有必要都查驗一遍了?」耿尚書反問道。
鴻小朵點頭道:「小女子覺得是有這個必要的,單憑董月凡胳膊上有抓傷,就認定他是兇手,這未免太過於草率了。」
「你在教本官斷案?」耿尚書冷笑著問。
「小女子沒這個意思,但是大人自己非得這麼想,小女子也沒辦法。」見對方變臉,鴻小朵沒後悔,也不懼,不卑不亢的回應道。
「鴻小娘子,東西都取好了。怎麼了這是?」丁治元看著衙役包好最後一位的指甲和髮絲之後,轉身興奮的告訴鴻小朵,卻發現這邊氣氛不對勁兒了。
耿尚書老臉很是難看,反觀鴻小朵的神情,
「怎麼了?」暮容景看著鴻小朵問。
鴻小朵就把經過簡單的說了一下,聽了她的話之後,暮容景、丁治元還有左侍郎岳文朝和右督御史於安中都陷入了思考。
耿尚書見著眾人的反應,心中暗笑,等著這個囂張至極的小娘子被輪番教育批評指責。
「尚書大人,鴻小娘子所言不無道理。」暮容景轉頭對耿尚書道。
什麼?耿尚書一怔,沒想到一向被稱之為沉穩靠譜的暮世子,竟然也有被女色迷惑,失去理智犯糊塗的時候啊!
耿尚書又看向其他人,想著總有人會開口維護自己的吧!
可是沒想到,竟然沒人站出來維護自己不說,一個個的看自己的這叫什麼眼神?
「既然暮世子爺覺得她的話有道理,那現在查驗啊,就算過去了幾天,傷痕頂多也就是結痂,還是能看得出來的。」耿尚書心裡火大道,果然是仰仗皇帝的傢伙!
丁治元自告奮勇的跟著衙役,帶著傳喚來的人,去隔壁屋子裡脫衣查驗。
幾個女子,也由兩名女差官帶著到另外一間裡查看。
不多時,兩撥人去而復返回到大堂前。
「回稟尚書大人,這二十一人當中,樂坊牡丹苑花匠,前胸處有傷,但他那是燙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