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無力反駁
「阿片，是從罌.粟的果實中提取的，切割未成熟的果實外殼，提取其汁液經過燒煮發酵製成的、通常呈棕色或金色，其有香甜的氣息。
據我所知，貴國的很多貴族，是喜歡把阿片碾碎了加在酒中，和果汁中飲用的吧，還有貴國的一些學者和詩人，是不是也喜歡服用阿片這種東西，說是會令靈感大增？」鴻小朵笑著問。
使臣一怔後，悻悻道：「既然知道如此，那怎麼還說阿片有危害，還不想要了？」
「嗯，這個麼，很簡單，使臣大人應該比我們更清楚，長期服用阿片的人，一旦供應不上，斷頓了，會流鼻涕、流涎、流淚、打哈欠、還有瞳孔散大、失眠、焦慮、煩燥、恐懼、緊張等，嚴重時出現虛脫和休克等等。
阿片是貴國的特產，只要拿得出銀子，想買多少買多少。
沒有銀子的普通臣民也能用別的法子得到，他們可以自己種植。
但我鳳梁國就不行了，不產那東西，購入多少價格都由你們拿捏把控著，所以，我們的子民若是上癮了，怎麼辦？
總不能為了這東西對貴國發兵去掠奪吧？我們是禮儀之邦，不可能做那樣的事。
所以啊，還是趁早杜絕的好。
這樣的理由，使臣大人覺得可還算得上充分？」鴻小朵笑眯眯的問。
隨著開陽的翻譯結束，殿內本國的大人們也由原本擔心使團發難，逐漸冷靜下來，恢復了理智的他們，因她的話越想越覺得後怕。
這次若不是禮部的譯官喉不能言，若不是她來做這譯官，這危害性極其可怕的阿片，那是妥妥的要繼續購買了。
之前是因為數量極少，也是跟罌國建立邦交後近幾年才在京城三家的藥鋪售賣，且價格昂貴量少稀缺，因此才只有六人成癮。
若是後面購入量逐漸增多，全國各地藥鋪均有售賣，知曉此物妙處的人多起來的話，長久如此後果是不堪設想的。
很多人，一旦嘗到了甜頭，哪裡會在意危害的那面。
就好比賭坊的賭徒們，他們不知道會傾家蕩產，家破人亡麼？
他們知道，他們只是覺得自己能夠掌控局面，贏的差不多，就收手。
然而，贏的時候還想趁著手氣好再贏一些！
輸掉的時候又不甘心，想著只是運氣不好，不會一直不好，只要好一次就能翻盤。
晌午的時候，左侍郎岳文朝告訴他們，糧商石田富跟他說，也意識到那阿片不是好東西，但是兒子戒不掉離不開，也不是買不起，也就不得已由著他了。
但是，石田富卻已經警告其他子嗣，絕對不能再碰那東西，否則的話，逐出家門。
現在，使團的人聽罷鴻小朵的一番話，啞口無言。
看得出來，他們也是想開口反駁的，但，似乎在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皇帝陛下，這也是您的決定麼？」使臣起身站出來，對著皇帝一禮，問道。
開陽見小朵看自己，就立馬翻譯給皇帝聽。
皇帝點頭道：「正是朕的決定。」
事已至此，使臣很清楚，此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了，雖然不甘，卻也只能作罷。
「陛下，今日陛下決定不再購買阿片，那他日再改主意想要，恐怕我罌國君王是不會再同意了。」使臣還是多此一舉的強調了一下。 「多謝使臣提醒，君無戲言，朕既然做出決定，絕不會反悔的。」皇帝神情嚴肅道。
皇帝其實想笑，但是覺得此時此刻，此情此景，自己作為一國之君，得端著點嚴肅點。
使團討個沒趣，灰溜溜的離開了，眾人注意到，上午鴻小朵讓曹尚書查使團那個穿鳳梁國服飾的使者，邊往外走，邊回頭對著他們露出笑容。
那個笑容，是一種真誠的，友善的。
「鴻小娘子，阿片之事多謝你了，你想要什麼賞賜？」皇上笑呵呵的問。
這若是換做旁人，理應回應，這乃是分內之事什麼的。
「陛下，阿片之事非民女一人之功，岳大人查的仔細，最主要的其實還是陛下您聖明，否則的話，民女說再多也是白費。
至於賞賜麼，民女怎麼自己開口討要，要的多了顯得民女貪心，要的少的，民女又覺得吃虧了。所以，隨陛下您高興，看著給唄。
只是，阿片這東西雖然今個陛下做出決定，不再從外邦購入。也要防備著，有人此物從別的渠道進來。」鴻小朵好心的給提了個醒。
「回頭朕就下旨，我鳳梁國禁止出售此物，違者，朕滅他九族。」皇帝立馬拍案道。
「陛下，看樣子今個也沒民女什麼事兒了，那我與魏開陽就先行告退了，後面使團其他交流的具體時間安排，再到魏府通知民女就是了。
不過，與使團的交流也儘量集中安排，別拖拉太久了，民女此次在京城逗留的有點久了。」鴻小朵直截了當的說道。
聽聽，她居然還嫌棄起這京城來了！
眾人一言難盡的看向鴻小朵，暮容景袖中的手攥了攥，她當真對這繁華的京城是半點留戀都沒有啊！
鴻小朵帶著開陽前腳離開金鑾殿，暮容景就跟皇上說還有事沒辦完，也出來了。
金鑾殿內，皇帝看著蜂擁圍上小朵作畫的桌案，也顧不上調侃暮容景了和尚終於動了凡心了：「看就用眼睛看，別動手。」
「這就是阿片提煉前的樣子？」
「這畫的也太逼真了吧，本官看著好似聞到了花香。」
「這畫工，也不知她師承哪位名家。」
「沒想到，此花如此絢爛華美，提取之物卻有那樣的危害。」
看著自己的大臣們把那桌案圍了個密不透風，一個個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真是沒眼看了。
皇帝衝著福公公一個眼色過去，福公公立馬領會，走過去：「各位大人讓讓，此畫很是重要，回頭還要讓宮內畫師臨摹了，記載在案。」擠進去的福公公邊說，邊小心翼翼的把桌案上的畫收了起來。
「好了，各位愛卿，沒有什麼事的話，都退下吧。」皇帝也開口趕人了，不是想安靜的想想該給那丫頭多少金的賞賜合適。
而是，他想跟那丫頭要梅蘭竹菊四幅墨寶，掛在御書房，就是不知道該怎麼跟那丫頭開口才合適。
他是一國之君，不缺名家古畫，但，他就是喜歡那丫頭畫的那種，只看一眼就喜歡。
再說那暮容景，出了金鑾殿就被大理寺卿丁大人攔了下來，待應付完丁大人，匆匆趕到宮外，只看到鴻小朵上了董相府馬車的背影，以及在旁邊干著急卻無可奈何只能跺腳的魏府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