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有種錯覺
除了醫療器械公司的事關重大，顧非寒還得多去幾趟酒廠。
項前進那小子幹得不錯。
經過十多年發展，酒廠也已成為當地的重要支柱產業，實力雄厚。
項前進都打算好了，除了讓酒廠的產品和知名度更上一層樓，他預計再開兩個分廠，分別做差異化的健康飲料和醫用酒精。
剛巧顧非寒回來，項前進必然要和他的「寒哥」好好介紹探討一番。
在冀北的行程安排得很緊。
可再緊，也得先把多年沒人住的家裡收拾好。
顧非寒和凌義成將靈正縣的家裡里外外都打掃一遍，用酒精給常年沒住人的家裡細緻地消了兩遍毒，又將所有被褥抱出來曬透，鍋碗瓢盆也是一通洗刷。
第二天，顧非寒陪著蘇小漓去了葬禮，而後送她先回了靈正縣的家裡。
看著媳婦兒精神頭不錯，她自己在家應該問題不大，顧非寒這才和凌義成離開，兩輛車一起去了生產現場，給新生產線做規劃。
蘇小漓微笑著送他們兩人出門。
「第一個孩子」這家廠子自從當年給了顧非寒，她雖萬分不捨得，可對顧非寒的經營能力，她始終信得過。
事實證明，顧非寒確實沒有辜負她的期盼，將他們兩人的「第一個孩子」照顧得很好。
故而，即便現在兩人已經和好多年，她也一直沒再太多過問廠子的發展與經營。
一來是怕經營主導權變來變去，引起諸多不便，二來也是有底氣有信心。
而凌義成經過這些年的歷練，對於新開的生產線駕輕就熟，他本人的能力自也不用多說。
有這兩人操心，蘇小漓又在孕期，她樂得給自己放個假。
其實她也安排了些在家的行程。
除了參加葬禮，再就是給母校捐些書和錢，還想看望一下老夥計們，倒也充實。
眼看日頭偏西，顧非寒還在和一幫人開會討論。
凌義成擔心蘇小漓一個人在家吃不上飯，接下來顧非寒還有可能去酒廠，酒廠的內部會議他也不好參與，於是開車先回了家。
家裡頭，蘇小漓剛送走郭紅霞一大家子人。
她坐久了有些累，想出去買點菜，順便去靈正縣的陸氏商場看看，也不知道周志勇周叔最近怎麼樣了。
好不容易回趟家，她很挺想念當年這些「戰友」的。
就連陳大嬸的那口醃肉麵，她也很懷念。
乾脆買些醃肉麵滷子和乾麵條，晚上下面吃。
雖然廚藝不精，僅僅下個面她也還有幾分把握，也能讓顧非寒和凌義成忙完回到家，吃上一口現成飯，省得他們再勞累。
這麼想著，蘇小漓找出了購物袋和保溫桶，忙活了一通洗刷乾淨。
剛鎖好門，就看到凌義成將車穩穩噹噹地停到門口。
「你大著肚子，怎麼還要出去亂跑！」凌義成急忙下車。
蘇小漓笑笑，「出去買點飯菜，總不能讓你們忙裡又忙外的。」
凌義成二話不說接過她手中的購物袋和保溫桶，「遠不遠？咱們開車去。」
「不遠，前頭幾步路的事兒。」
「行，那走吧，我陪你散步過去。」凌義成沒做太多思索，說道。
他有照顧孕婦的豐富經驗。
如果給個證書的話，陸斯年和凌義成實屬「十項全能級月嫂」，孕期的注意事項更是門清兒。
凌義成知道不能總讓蘇小漓坐著不動彈，不然生孩子的時候更辛苦。
蘇小漓沒拒絕。
有凌義成陪著，她也不用擔心商場裡人多擠到肚子，傷到小苗苗。
之前聽陸斯年提過一嘴，靈正縣陸氏商場的紅火勁兒就沒下去過，大不了兩個人都不往人多的地方去。
兩人慢慢往前走著。
兩人前頭不遠處，是一家三口。
年輕的爸爸和媽媽帶著一個兩三歲小男孩，有說有笑地朝陸氏商場的方向走著。
小男孩像是急著去拿爸爸手中的吹泡泡吸管，笑著掙脫開媽媽的手，肉嘟嘟的小嘴湊近吸管，一下子吹出數不清的小泡泡，一家人咯咯地樂呵。
有幾個小泡泡被風送到蘇小漓和凌義成面前，兩人眼睛皆彎起，也不禁微笑。
夕陽下，無限溫馨愜意。
凌義成看著身邊的蘇小漓和她日漸隆起的肚子，心情相當好，恍惚間竟有種錯覺，這是屬於自己的幸福。
這輩子是沒機會了，下輩子他一定要先遇到小漓。
早於陸斯年，更要早於顧非寒。
將她緊緊護在自己懷裡。
絕不讓她以身涉險，也絕不做顧混蛋曾經那些不靠譜的事兒。
雖然各種羨慕嫉妒恨，可現在凌義成也不得不承認，顧混蛋到目前為止，勉強還算及格吧。
凌義成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和蘇小漓已經走到了商場附近。
臨近商場大門，蘇小漓卻停下了腳步，愣住。
她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面孔。
「她？」蘇小漓晃神，喃喃道。
「誰？」凌義成順著蘇小漓的目光看過去。
只見一個頭髮花白糟亂、佝僂腰背的老太婆，窩在最熱鬧的商場大門口附近。
大概是害怕門口的保安，不敢靠太近，卻在不遠處靠著牆委在地上，跟前一個碗，在那裡要飯，整個人又髒又臭。
在熱熱鬧鬧的商場前頭，那個老太婆著實有些扎眼。
「原來認識的一個村長夫人，像是叫賴春花。」蘇小漓解釋道，卻沒再多說。
她幾乎已經忘記那些久遠糟糕的往事了，剛才差點沒認出來。
按理說賴春花好歹是個村長夫人，家裡有殷實的底子，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即便張富貴倒了，家裡也還有地可以種，不至於出來要飯啊。
可眼前這人，分明已經要飯要了很久的樣子。
賴春花眼前的破碗裡，有幾個分分角角的鋼鏰，卻沒什麼大錢。
片刻沉默後，蘇小漓不再看向賴春花，「那邊有家陳記，賣醃肉麵的，你去買些滷子和乾麵條吧，咱們晚上下面吃。」
她側頭對凌義成說道。
往事如煙，顧非寒已經替她收拾了張富貴一家子，過去的就過去了。
賴春花和她，早已是不相干的人，蘇小漓心無波瀾。
凌義成看向不遠處的陳記醃肉麵館，人確實有些多，小漓不方便再往前擠。
他沒再多問，點點頭，「你在這邊人少的地方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