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大旗舉高高，仇恨值拉滿！
拱火！
明目張胆的拱火！
王衛國這些話，拱火的意味簡直不要太過於明顯。
而事實上，王衛國也並沒有刻意的掩飾自己這個意圖。
在場的人裡面，沒有人不知道王衛國和賈家有過節，卻沒有人覺得王衛國這樣做有什麼不對，反而有種理所應當的感覺。
可賈東旭卻不淡定了。
「王衛國，這裡有你什麼事啊？」
賈東旭氣得暴跳如雷，可眼下卻沒有功夫搭理王衛國，生怕賈張氏被王衛國說動了，連忙朝她看了過去，開口說道：「媽，這王衛國顯然沒安好心，他跟咱家不對付，您又不是不知道，您可千萬別上當，聽了他的鬼話，被他給忽悠了啊！我剛才也說了，不需要您拿十塊，一個月給我八塊就可以了。」
面對賈東旭的這些話，賈張氏卻是陷入了沉默，沒有回應。
本來她就對拿錢這事就不情願，要不是眼下家裡確實遇到了困難，剛才這麼多人又都看著，她要是不拿錢的話，面子上過不去。
但王衛國的話，卻是提醒到了她。
儘管賈張氏自己也清楚，王衛國和他們家有矛盾，說這些話的目的可能就是為了搞破壞，至少絕對不可能是為了他們好。
可道理是不分好壞的。
像王衛國說的，這降工資又不是她的問題，憑什麼賈東旭自己闖的禍，要她來承擔後果？
最致命的是王衛國最後那一句。
別說是十塊，就算是八塊，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以前賈東旭給她的養老錢，一個月最多也就是三塊，結果她現在一個月就要往外拿兩倍不止的錢，而且是每個月都要，她甚至還不確定要往外拿多久。
萬一賈東旭一直回不到車間，工資漲不回來，那她的那點小金庫，也不能一直撐下去啊！
「媽？」
賈東旭一看這情況，就知道壞了。
王衛國的話還是起了作用。
當即，賈東旭朝王衛國投去了憤怒的目光，指責道：「王衛國，好端端的，你跑出來搗什麼亂啊？這是我們賈家自己的事情，什麼時候輪到你這個外人插手了？」
本來賈張氏都已經快同意了，結果王衛國一搗亂，剛才他和易中海兩個人的功夫，全都白費了。
一朝回到解放前。
「賈東旭，這話伱說的可不對啊！」
面對賈東旭的指責，王衛國卻是搖了搖頭，反駁道：「這是你們賈家的家事沒錯，但既然拿到了全院大會上來說，大家就都有發表看法和意見的權利，總不能不讓人說公道話吧？」
「你那是公道話嗎？」
賈東旭氣的想罵人了。
這王衛國的嘴太能說了，他有點說不過。
「怎麼就不是公道話了？」
王衛國看著賈東旭，一臉嚴肅的反問道：「賈東旭，我問你，這犯了錯被領導下放改造和降工資這事，是不是你自己的問題？
這件事，和你媽有什麼關係？
我再問你，你下放改造的時間是多久，廠領導有沒有說你什麼時候能回到車間？」
王衛國直擊靈魂的這幾個問題，直接讓賈東旭有種吃了蒼蠅的噁心和難受感。
前面的問題，他沒辦法回答，但關於最後一個，賈東旭卻有話要說。
「王衛國，廠領導說了，只要我接下來好好表現，到時候還是有機會回車間的，只要我一回車間，工資肯定漲回來。」
賈東旭大聲回應王衛國的質疑，並且自信滿滿的強調道：「而且我這次雖然錯過了二級鉗工的考核，但等下次考核的時候，我肯定能順利通過，到時候不光是工資漲回來，還能夠比原來高一級。」
「只要？到時候？有機會？」
「也可以說，廠領導讓你改造，是沒有固定期限的，可以是一個月，可以是兩個月，也可以是一年，甚至兩年三年。」
「至於說好好表現，什麼才算是好好表現？」
「即便是表現好了，也只是有機會而已，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
王衛國每說一句話，便讓賈東旭的心往下沉一分。
本來就是不確定的事情，別說賈東旭的心裡沒有底，恐怕他自己也有王衛國剛剛說的這些擔憂，如今不僅被王衛國當面說出來，還進行了放大。
眼看賈東旭差點要被王衛國說破防了，易中海的臉色難看，也知道自己沒辦法不站出來。
於是。
易中海帶著一絲怒意，生氣的開口對王衛國呵斥道：「王衛國，有你這樣說話的嗎？能不能盼人點好。」
「不能！」
王衛國搖了搖頭，給了易中海一個差點吐血的回答，並且狡辯道：「一大爺，我這只是在提醒賈東旭，要做好最壞打算的準備，凡事不能太過於樂觀。
就好比賈東旭考二級鉗工這事，他都考了幾年了？
每次都覺得能過，但每次都沒過，這就是太過於樂觀，結果導致自己粗心大意或者準備不足，所以才一直沒過的。
這做人做事，要學會正視自己的能力和問題，不能盲目樂觀，不然到時候事情沒往好的方向發展，就追悔莫及了。
我這是忠言，雖然逆耳，但利於行啊！」
王衛國的這番理論，讓人無可反駁。
尤其是那句滑稽得忠言逆耳利於行，直接掩蓋了他當眾拱火挑事的不爭事實。
最關鍵的是，他還拿賈東旭考二級鉗工的事情來舉例子，更是充滿了說服力。
而賈張氏想起這些的時候，心裡的憂慮就更重了。
關於賈東旭考二級鉗工的事情，賈張氏可以說是深有體會。
每次參加二級鉗工的考核，賈東旭都是信心十足，而她也滿懷期待，總覺得這次一定能通過考核，順利晉升並且漲工資。
但就在她盼著好事發生，生活更上一層樓的時候，回回等來的卻是賈東旭考核失敗的消息，次次讓她感到失望。
因為這個緣故，這次賈東旭被下放改造，接下來能不能好好表現，並且順利回到車間，賈張氏其實是持有懷疑態度的。
真要是像他考二級鉗工一樣，那到時候她把錢拿出來，結果卻賈東旭一直表現不好，或者表現好了也沒能回車間，漲不回工資，她還一直往外貼錢的話，那這就是個無底洞。
而且每個月除了補貼家裡的錢，她自己也要花錢買止疼藥，就算是有金山銀山也遭不住啊！
認真思考後，賈張氏表情凝重的對著賈東旭表態道：「東旭，這事王衛國說的有道理，媽得好好想想。」
王衛國說什麼不重要，重要是這事跟她切身的利益息息相關，她得為她自己考慮。
巧的是，王衛國在說這些的時候，也順便幫賈張氏考慮了一下。
所以賈張氏怎麼想，都覺得王衛國說的有道理。
這可把賈東旭給氣壞了。
「媽，你要是寧願聽一個外人的挑唆，也不願意相信自己兒子的話，那這錢我也不跟您要了，以後您就拿您那些私房錢自己養老吧，反正我是管不了您了。」
氣懵了的賈東旭，直接冷下了臉，當眾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眾人一聽，都有點傻眼。
賈東旭這是不打算以後幫賈張氏養老，準備和賈張氏斷絕母子關係了？
也不至於吧？
沒有人想到，賈東旭只是要個錢，結果竟然要和賈張氏鬧到這個地步。
「賈東旭，你……」
聽到賈東旭說出這麼絕情的話，賈張氏直接震驚，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賈東旭，你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易中海的心裡也跟著慌了起來。
這賈東旭要是真不給賈張氏養老，那不管這次的原因是什麼，易中海接下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安心讓他來幫自己養老了。
連自己的親媽都能不管，更何況他這個沒有半點血緣關係的師傅呢？
天下無不是的父母。
也許他說過許多道貌岸然的話，也做過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但這句被他經常掛在嘴邊的話，卻是和他心中所想的觀念一致。
易中海在心裡祈禱，這只是賈東旭一時的氣話和意氣之舉。
「師傅，這犯錯被降工資，是我的問題沒錯，但我在外面工作賺錢，為的難道不是這個家嗎？」
「現在家裡遇到困難了，都快揭不開鍋了，可我媽卻死守著她的私房錢，不顧我們一家子死活，您說有沒有這個道理？」
「大傢伙兒說說，我賈東旭是一個不孝順的人嗎？」
「我媽藏私房錢的時候，我不是不知道，可從來都沒打過這方面的主意，我是為了圖她私房錢嗎？」
「以前沒降工資的時候，給養老錢，買止疼藥，我有說過半個不字嗎？」
「但凡家裡有什麼事情，有哪次我不是向著我媽，順著她的意思來的？」
「可她現在這樣做，難道不讓我這個兒子寒心？」
「……」
聽著賈東旭這血淚一般的哭訴，連王衛國都差點感動了，還好他心硬。
不過周圍看熱鬧的人，卻是沉默了。
而原本還滿臉擔憂的易中海，也鬆了口氣。
賈東旭沒變。
這次的事情，確實是賈張氏做的太過分了。
此時。
賈張氏更是羞愧的低下了頭。
即便是她再自私，再捨不得自己的那些私房錢，也無法否認賈東旭說的那些。
眼看剛才賈東旭那番話的效果這麼好，賈張氏的態度已經鬆動了下來，易中海知道這個機會來之不易，便趁熱打鐵的幫腔道：「老嫂子，東旭說的話，你也聽到了。
不是東旭想貪你的私房錢，而是現在確實遇到了困難，這點我想你也知道。
你想想，東旭是你親兒子，你拿錢出來，不止是幫東旭，更是幫賈家，幫你自己。
要是今天你拿錢出來，幫助家裡度過了這次難關，以後日子越過越好，你覺得東旭還能忘了你這個親娘，不給你養老嗎？」
「是啊！媽，有我在，您還怕什麼養老？」
易中海的話，給了賈東旭信心和啟發，也趁勢開口。
似乎是已經勝券在握，還未等賈張氏答應下來，賈東旭便看向不遠處的王衛國，給了個挑釁十足的眼神，並且大聲嘲諷道：「您啊，就別聽有些人不安好心，惡意挑唆了。」
一看賈東旭這得意忘形的舉動，王衛國便樂了。
這賈張氏都還沒答應，賈東旭就已經得意忘形，迫不及待的挑釁自己，王衛國想說他還是太天真。
本來多賺了一波吃瓜值，王衛國已經滿足了，但賈東旭的這個舉動，純屬是在給他自己找事。
「這錢就這麼非要不可嗎？」
還未等賈東旭這個得意的勁頭過去，王衛國便再次開口了。
王衛國這一開口，立馬就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此刻。
院裡眾人看向王衛國的目光，都有些愣住了。
剛才王衛國挑事，大家還能夠理解，但看眼下這形勢，他們想不到賈張氏還有什麼拒絕的理由。
別到時候出醜的，是王衛國自己。
「王衛國，你又想幹什麼？」
賈東旭現在倒不怎麼擔心賈張氏，就是王衛國接二連三搞事，讓他的心情很不爽。
「也沒什麼，就是尋思……你這要錢的必要性啊！」
王衛國輕飄飄的說道。
「必要性？」
不止是賈東旭，包括周圍吃瓜看熱鬧的其他人，此時也忍不住好奇和思考了起來。
琢磨了會兒，有人便大概理解了王衛國這句話的意思。
王衛國也不賣關子，直接開口說道：「賈東旭，雖說你現在降工資了，一個月才十八塊錢，但你們家就你一個男的，剩下兩個女人和一個孩子，省著點花，總不至於吃不飽吧？」
「放屁，一個月十八塊，夠誰花啊？」
賈東旭直接炸了。
一個月十八塊，家裡四口人，這是什麼苦日子？
當初他當學徒工的時候，家裡還沒有棒梗，三個人都過得緊巴巴的，還要靠易中海這個師傅幫襯，才能勉強過下去，現在就更不用說了。
「賈東旭，你這話說的，可就有點不知人間疾苦了。」
諷刺了賈東旭一句，王衛國舉例道：「不說別人，就說咱們院的老李叔，他們家就是四口人，一個月還沒十八塊呢，日子是苦了點，但也照樣把日子過下去。」
王衛國說的老李叔，其實就是後院的李大勇，是院子裡不多的幾個貧困戶之一。
因為身體癱瘓，所以李大勇只能長期臥床，妻子身體也不好，沒辦法外出工作，家裡還有兩個上學的孩子，只能靠每個月的貧困戶補助，還有街道下發的一些零散活補貼家用。
可即便是這樣，他們也沒說日子過不下去。
賈東旭的臉色很不好看。
他自然知道王衛國說的李大勇家是什麼情況。
餓不死是沒錯，但那是正常人能過的日子？
一年到頭下來，別說是肉了，就是白面饅頭，也捨不得吃一頓，平時都是吃窩窩頭，比三大爺家過的，苦了不知道多少倍。
這種日子，賈東旭想想都覺得煎熬。
但他卻沒辦法否認，人家確實是把日子給過了下來。
「據我所知，賈東旭在家，幾乎頓頓都是白面饅頭，家裡有什麼好吃的，第一個緊著他吃，平時沒事還搞個下酒菜，自己喝點小酒。」
「作為家裡的主要勞動力和頂樑柱，按說這樣沒什麼問題。」
「但賈張氏，你有沒有想過，賈東旭日子過得這麼滋潤，為什麼在工作上一直沒什麼進步？」
「這麼多年了，還是個一級工也就不說了，這次在廠里得罪領導，居然是為了吃肉鬧事。」
「這人啊，日子過得太安逸，時間久了就慢慢被消磨了意志，沒了上進心，開始沉淪墮落，忘了勤勞艱苦奮鬥的初心。」
「現在降工資了，不努力表現上進，卻想著從你這裡要錢繼續過原來的好日子，唉……」
「這日子，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呦！」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