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手,想抱住蘇晚橙安慰她,卻又怕唐突了她,只好把手縮回來,不安地握緊了拳頭,心裡五味雜陳,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讓她好受一點。
蘇晚橙突然抱住我,她的眼淚鼻涕都抹在我胸口的衣服上,我能感受到她溫熱的淚水浸透了我的襯衫,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混雜著淚水的鹹濕氣息,鑽進了我的鼻腔。
「嗚嗚嗚……」
蘇晚橙帶著哭腔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我不自主的輕輕抱著她,她的身體微微顫抖著,我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悲傷和無助。
她帶著淚水的眼睛望著我,「這樣會不會不太好……」
說完她又低下頭去,臉頰貼著我的胸口,「不過沒關係,我不介意被你占便宜。」
「我是黃花大閨男,你占我便宜才對」,我笑著說,想緩和一下這氣氛,「好了,別哭了,多大點事啊,你看你這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怎麼欺負你了呢。」
「這樣好了,你別跟他們聯繫了,以後,我就是你爸爸」
「嗤」蘇晚橙破涕為笑,抬起手輕輕地打了一下我的胸口,「你真的很討厭……」
「但是……我感覺我有點喜歡你……」她身體微微前傾,在我耳邊輕輕說。
我感覺到自己的心跳開始加速,拍著她背的手僵在了半空中,隨後輕輕推開她:「你果然對我圖謀不軌!小寶,你這是畸形的愛啊。」
蘇晚橙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盯著我,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認真和執著。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說道:「晚橙,你有沒有想過,你對我的感覺,可能是感動,而不是真正的喜歡?」
蘇晚橙輕聲問道:「感動和喜歡,真的有區別嗎?」
我認真地看著她的眼睛,解釋道:「當然有區別。感動是一時的,而喜歡是長久的。就像你也很感謝浠浠,但那和喜歡是兩碼事,對吧?」
蘇晚橙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思考我的話。
我接著說:「你只是因為我帶你完成了冠軍的夢想,所以把這份感激,或者說是崇拜,誤解成了喜歡。或者說是因為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所以你一時間沒有情感寄託……」
蘇晚橙的眼神讓我心裡一陣發毛,這眼神怎麼看都不像是感激啊,反倒像是餓狼看到了……肥羊?
我趕緊搖搖頭,把這可怕的想法甩出腦海。
「你說的也有道理……」蘇晚橙的目光終於恢復了正常,但語氣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
我暗自鬆了口氣,還好,我的冠軍輔助還沒被豬油蒙了心。
「不過……」蘇晚橙突然話鋒一轉,眼神又變得危險起來,「你說,我要是把你綁架了,讓你沒法打比賽,是不是你就只能留在我身邊了?」
我靠,這丫頭不會來真的吧!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退,警惕地盯著她:「阿橙,你別衝動啊,綁架可是犯法的!再說,你綁了我,上哪找強力中單。戰隊就打不了比賽了。」
蘇晚橙笑了出來:「逗你的,瞧你那慫樣。」
我翻了個白眼,這丫頭,演技不去拿奧斯卡真是可惜了。
「不過……」
蘇晚橙又拖長了聲音,我心裡咯噔一下,這丫頭,怎麼老是「不過」?
「等我確定了這份感情是喜歡,我會有所行動的。」
蘇晚橙說著,嘴角微微上揚,她一臉淚痕,卻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
「到門口了,你自己回去還是?」
我把車停在星河灣小區門口,轉頭問蘇晚橙。
這是一個高檔小區,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將蘇晚橙的臉龐映照得忽明忽暗。
蘇晚橙解開安全帶,轉頭看了看窗外,說:「我自己回去吧。」
「好。」我應了一聲,準備掛擋起步。
「欸,你怎麼不把我送到門口,這大晚上的。」蘇晚橙的聲音突然響起,帶著一絲不滿。
我愣了一下,說:「這兒不就是門口了嗎?星河灣這麼安全,你還怕走丟啊?」
蘇晚橙白了我一眼,說:「你知道我住哪個單元嗎?就讓我在這下車?」
「呃……」我這才反應過來,好像確實不知道她住哪棟哪單元。
「那你住哪個單元」
「就在前面那個大別墅裡面,走兩步就到了。」蘇晚橙伸出手指了指不遠處,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
順著她的手指方向看去,一棟亮著暖黃色燈光的歐式別墅出現在我的視野里,別墅被花園環繞,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靜謐。
我頓時愣住了,腦海里浮現出上次戰隊聚餐的場景:「那個不是林夕家嗎?」
蘇晚橙笑了笑,說:「對啊,放假了我就住這裡,跟她一起睡。」
「這麼近,就不能自己走兩步嗎?」我有些哭笑不得,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會使喚人了,「進了大門經過一個便利店應該就到了吧?」
「還要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我女孩子家的害怕怎麼了?」
蘇晚橙說著,故意把「女孩子家」幾個字咬得很重,似乎在暗示我應該紳士一點。
「走吧。」
我嘆了口氣,鼻腔里噴出一股無奈的氣息,一邊說著一邊解開安全帶,伸手去推車門,夜晚微涼的風帶著一絲桂花的香氣灌了進來,我轉頭看了一眼蘇晚橙,她正抱著雙臂,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這還算有點良心。」蘇晚橙滿意地點了點頭。
……
我跟蘇晚橙一前一後走進星河灣小區的大門,兩旁的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將我們的影子拉得格外修長。
也許是夜色漸濃的緣故,周圍靜悄悄的,只有我們輕微的腳步聲在迴蕩,氣氛莫名地有些奇怪,我們倆都不約而同地沉默著,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走過噴泉廣場的時候,一陣晚風吹來,帶來了一絲清涼,也送來了不遠處便利店裡正在播放的音樂:
「感謝你的出現」
「過去的往事就如煙」
「在眼前 什麼都 不欠」
「你是下雨時的屋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