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界,一個身材高大,滿頭白髮的老者提溜著江銘快步衝來。
江銘被衣領卡住,滿臉通紅。
然而滿頭白髮老者顧不上理會,像一陣風似的疾馳,風塵滾滾,卷翻路上不少牌匾。
皇城內有陣法禁忌,杜絕一切御空而行者。
除非位列王侯,不然都沒有資格。
「小銘,你說小寒回來了?」
老者在武王府排名第六,所以人稱六爺。
他是次脈的高手,但武王府主脈次脈,似同出一脈,根本就不分彼此。
「李王府的老雜種,竟然敢對我武王府世子下黑手?」
一路上,六爺知道了八字鬍老者的打算之後,氣得鼻孔生煙。
他心中焦急如焚!
小寒啊,你可千萬別出事。
雖然江銘一看不對勁,就馬上去搬救兵了,而且他也盡最大的速度趕來了。
滿打滿算,只過去了四十息的時間。
但是!
江寒能在真武閣中,扛著殺陣還有李王府眾多天才的聯手轟擊,熬過五十息的時間嗎?
難!
很難!
不一會兒,六爺便衝到了真武閣的演武場上。
他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李雜碎,趕緊打開真武閣,我要恭迎我武王府世子!」六爺脾氣很暴躁,指著八字鬍老者破口大罵。
八字鬍老者眉頭一皺,冷聲說道:「踏入真武閣者,只能等待試煉結束,否則誰也別想從裡面放人。」
「不過,你家世子在真武閣內,已經待了五十息的時間了,可惜,現在還不見出來的徵兆,多半肉身已經被絞碎了。」
他哈哈狂笑一聲。
今日之後,皇城怕是要多上一件趣聞了。
武王府世子參加初賽選拔身隕其中,而他們李王府的天才,接二連三通過了考核。
這兩者形成的鮮明對比,足以震撼整個皇城,同時讓武王府成為笑柄。
不少圍觀的武者搖了搖頭,覺得江寒必死無疑。
「你!」
六爺鼻孔衝出兩道白煙,一身氣血嗡鳴,即將要動手。
就在這時候,真武閣內衝出了一道身影。
眾多圍觀的武者凝目望去!
江寒?
只見江寒隨手彈了一下衣衫,衣不染血。
不過在他身前,躺著一具屍體,後背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塊好骨頭,已經咽氣了。
「江寒大哥?」
武王府的天才眼前一亮,神色驚喜。
江寒沒死,在真武閣內堅持了五十息,而今踏著殺陣而出。
江銘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激動到無可復加的地步。
第十名額到手了,江寒出手挽回了武王府最後的尊嚴。
其他圍觀的武者心神震撼。
廢去了三年的武王府世子江寒,竟在真武閣內熬過了五十息,奪得了入場君臨宴的資格?
昔日的天才,要重走無敵路嗎?
若是這樣的話,太可怕了。
沒廢之前,曾無敵過。
廢了之後,若能再重走無敵路,那就相當於兩世無敵。
當然,現在只是表現出這個苗頭而已。
畢竟失去了三年。
但是……有這個苗頭,誰敢否認未來的結果?
「乖孫?」
「你殺了我的乖孫?」
八字鬍老者瞳孔一縮,認出了背部血肉模糊的屍體,頓時火冒三丈,忍不住對江寒出手。
「天地可鑑,日月可證,我可沒殺他。」
「不過你的乖孫,倒是個人物,為了保護我不被真武閣內的殺陣所攻擊,拼了命似的保護我,以血肉之軀,為我擋出了五十息,擋出了一個君臨宴的資格來。」
江寒嘆息一聲說道。
聞言,八字鬍老者氣得直瞪眼。
他乖孫什麼性格他不知道?
吃喝嫖賭,性格卑鄙,什麼頑劣的性格都占全了,唯獨沒有善良。
保護?
自己的娘們都不保護,還保護江寒?
一派胡言!
他很想馬上擊殺江寒,但武王府的六爺在旁邊坐鎮,他只能幹瞪眼了。
而且真武閣內,生死各安天命,他無權問責江寒。
想到這裡,八字鬍老者兩眼翻白,差點昏過去了,他內心顫抖,想到了一個可能。
「我李王府其他族人呢?該不會死傷一半了吧?」
他自顧自說道,這可是大事件啊!
死傷一半?這要是傳出去的話,怕是要淪為整個皇城的笑柄,而且他本人回到宗族,也必被重罰。
「人不能拘泥於自己的理所當然,死傷一半,倒是未必。」江寒接過話茬。
八字鬍老者眼前一亮,能少點損失自然最好。
江寒繼續說道:「凡事都得往壞處想,萬一是全部死絕了呢?」
聽到這句話,八字鬍老者狂捶胸口。
「哦,對了,令牌拿來。」江寒伸開手。
「你……」
八字鬍老者沉哼一聲,極不情願地把君臨宴的令牌丟過去。
「此令牌,有你乖孫的一半功勞。」
江寒把令牌收進納戒之中。
這句話,氣得八字鬍老者太陽穴直跳,死了還要鞭屍?
可恨啊!
六爺哈哈大笑,拍了拍江寒的肩膀,說道:「你這小子,還好沒事,要是死成這個球樣,都不知道如何向武王還有你父親交代。」
八字鬍老者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武王府,欺人太甚。
「走,我們回府!」
六爺帶著江寒還有一大群武王府天才回家。
江銘等人對江寒明顯活絡了一點。
真武閣考核,江寒為了武王府尊嚴而戰,這讓他們心中感動。
但是一想到三年前的天淵試煉,他們心中還是有道刺,心情很複雜。
三年前,武王府開始衰落!
而李王府的李之鳴一飛沖天,其天才之威,震懾整個皇城。
使得整個李王府,都狂到無邊,不僅侵吞了他們武王府不少產業,還暗中打壓他們無數次。
兩大王府,境遇差距這般的巨大,和江寒脫不了干係。
這心病,難解。
一路上,六爺詢問了很多,當問及怎麼恢復根骨的時候,江寒也沒有隱瞞,直言有前輩相助。
江銘等人心中一緊,心中微微發酸。
當初整個皇城的藥師都來了,但都直言根骨無救,就連皇主也束手無策。
這種情況之下,整個大焱王朝,哪還有什麼前輩能幫江寒大哥呢?
最大的可能就是,江寒大哥自己苦熬了三年,最近才有復甦的苗頭。
江寒大哥為了不讓他們擔心,所以才找了那麼一個理由。
「對了,小寒,你現在恢復了多少?」
六爺聲音弱弱,他不願揭露江寒的傷疤,但也想知道現在的江寒,究竟是什麼修為。
「真武境三重。」江寒直言。
六爺點了點頭,在心中微微嘆息了一下,終究還是無法回到巔峰。
不過,能以真武三重的實力,奪得參加君臨宴的資格,表現出了恐怖的潛能,說不準還可以恢復到昔日的天分。
但是眼下距離君臨宴,已經不足半個月的時間。
以江寒這樣的修為,別說是對上李王府的絕頂天才,就算是對上一般王府的天才,都有夠吃力。
眾人回到王府。
「我想見一下父親。」江寒壓下內心的激動。
六爺猶豫了一下,說道:「你父親為了君臨宴還有西疆的事情,愁破了眉頭,早就對外宣布誰也不見。」
「西疆發生了什麼事情?」江寒內心一震。
西疆自古以來,就不是什麼善地。
那裡為妖獸一族的聚居地,有一座名山,叫做西崗陵。
最近風波動盪,傳聞即將角逐出一尊獸王。
獸王出世,自然會引發無盡的波瀾。
看來他爺爺遇到了巨大的麻煩,不然父親也不會那麼愁。
江寒很擔憂,他爺爺武王最是疼愛他了,為了保住他的命,拖著年邁之軀西征而去。
臨行前,武王摸著他的頭說:爺爺希望有生之年,還能見證你的再度崛起。
現在江寒恢復了根骨,恨不得馬上跑到武王面前,告知那位老人,他已經恢復了,將重走無敵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