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統套房。
雲韻心情忐忑的坐在沙發上。
她有些不自在的伸手拽了拽自己的超短裙,但布料有限,實在是遮不住什麼。
雲韻以前從來沒有穿過如此性感的衣服,但無奈這是褚道明指定的,衣服都已經送到了她的手裡,不穿又怎麼行呢?
雲韻不是個單純的小女生,她知道自己進入這個房間代表著什麼。
但人總要有所取捨,如今雲家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她固然可以帶著蘇皓去過隱居的日子,一走了之,可兩人走了之後,雲家又該如何呢?
更何況,以褚道明的實力,就算二人跑到天涯海角,對方也有本事將她們抓回來。
到時候,蘇皓就只有死路一條。
為了自己當初的承諾,雲韻決定放手一搏。
清白之身,比起蘇皓的性命和家族的未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思緒紛飛之際,褚道明拿著一瓶紅酒和兩支紅酒杯走了過來。
只見他松松垮垮的穿著藏藍色浴袍,邁著八字步,一臉得意的邊走邊說道:「我就知道這身衣服穿在雲小姐身上必然非常漂亮,今日一看果然光彩奪目,雲小姐對我的眼光可還滿意嗎?」
雲韻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屈辱,微笑道:「褚聯長的眼光自然是極好的,這身衣服我很喜歡。」
褚道明哪裡看不出雲韻是在強顏歡笑,可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他又不是沒有好好追求過這個女人,無奈這個女人油鹽不進,寧可守著蘇皓那個白痴,也不肯跟他雙宿雙棲。
既然這女人非要裝烈女,褚道明只能來硬的,用權力和威壓逼迫這個女人低頭。
讓她好好知道一下,兩者彼此間的差距。
而雲韻表現的越是抗拒,褚道明就越有一種征服的快感。
他滿面春風的坐了下來,給雲韻倒了杯酒,慢條斯理的說道:「雲小姐喜歡就好,這瓶紅酒是我為了今天特地挑選的,嘗嘗吧。」
雲韻並沒有配合喝酒,她不知道這杯酒下肚之後會發生什麼,所以必須要趁著自己清醒的時候先把條件談好。
「褚聯長,酒還是等會再喝吧,我們先談一下正事,之前的那筆錢……」
都不等雲韻把話說完,褚道明就重重的嘆了口氣,一臉不滿的道:「雲小姐怎麼這麼不解風情呢?你看你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外面的月色又如此美麗,張口閉口都是錢多庸俗?」
「在我的心目當中,雲小姐就如盛開的蓮花一般高潔,不應該是這樣滿身銅臭。」
雲韻板著臉道:「褚道明,都到這種程度上,你我就別裝了,沒意思。」
「行吧。」褚道明見雲韻不再配合,似笑非笑道:「我不是那種穿上褲子就不認人的,要不然我也當不成這騰飛商聯的聯長。」
「只要你今晚好好表現,騰飛公司那一千萬不僅會給你,而且我還會給你安排後續一系列的合作。」
雲韻鬆了口氣,又不解道:「褚道明,我已經有了丈夫,你又不是不知道。」
「這天底下比我漂亮的女人有的是,願意侍奉在你身邊的更是數不勝數,你幹嘛要撿我這麼個二手貨呢?」
褚道明哈哈大笑:「不好意思,我就喜歡少婦,但我可不是強人所難,我門口也沒安排保鏢,你想走,絕對不會有人阻止你的!」
「商場上的事,我不過是公事公辦罷了,今天願意跟你談,那是見面三分情。」
「假如你我之間的情誼不復存在,那我怎麼對付雲家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只要沒有違法就可以了。」
褚道明的話說得很是冠冕堂皇,好像他真的是個正經本分的生意人一樣。
但云韻心裡很清楚,褚道明根本就是在威脅自己。
她如今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走了!
雲韻默默的捏緊了拳頭,片刻之後又慢慢放鬆。
「錢的事情倒還是其次,只希望褚聯長能記著,蘇皓是無辜的,無論日後雲家如何發展,都希望你能放他一條生路。」
褚道明知道雲韻這是認命了,笑眯眯的喝了口紅酒,不以為意的說道:「你不要老是把我想得那麼壞,我以前跟蘇家的交情還可以,蘇皓變成了白痴,我也很痛心!」
「說真的,你與其提防我會不會對蘇皓下手,倒不如多想想,新上任蘇家主會不會饒過他,那傢伙可比我歹毒多了。」
褚道明這話雖然難聽,但確實也是實話。
「多謝褚聯長提點,這酒看起來不錯,煩請褚聯長給我也倒一杯吧……」
雲韻無視了杯里的白色粉末,也不在乎那是什麼了,甚至巴不得是春藥,至少能讓自己一覺睡死過去,總好過清醒的受辱。
褚道明滿意一笑,喜笑顏開的給她倒了杯酒。
雲韻端起酒杯,眼含熱淚的放到了紅唇邊上,還沒一飲而盡,耳畔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總統套房的門板轟然破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酒杯就被一把搶下。
等雲韻回過神來定睛一瞧,褚道明的臉上沾滿了紅酒,鼻樑還被酒杯劃破,出現了一道淋漓的血痕。
而自己身邊,正站著一個熟悉的人影——蘇皓!
這一刻的,蘇皓一改往日痴呆的模樣,眼神之中仿佛有怒火在熊熊燃燒。
「蘇皓,怎麼是你?」
雲韻驚呆了,她正要開口詢問是怎麼一回事,蘇皓猛地抬腳,不偏不倚地踹在了褚道明的小腹上。
褚道明驟然凌空而起,整個人撞向了後方的酒櫃,被掉下來的酒瓶砸了個暈頭轉向,滿身是血。
「瑪德,你個狗東西,誰讓你進來的?!」
「腿長在我身上,還要別人允許?」
蘇皓呵了一聲,一記肘擊砸暈了褚道明,然後轉身走到了雲韻的面前。
雲韻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慌亂又疑惑的神情之中,閃過了一絲喜悅和激動。
「蘇皓,你清醒過來了?太好了!」
蘇皓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冷冰冰的問道:「你難道不知道那杯酒有問題嗎?還是說你明知酒有問題,卻視若無睹,義無反顧的獻身給這頭肥豬?」
「雲韻,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下賤了?!」
此言一出,雲韻臉上的欣喜蕩然無存,轉而被一種羞憤的表情所替代。
「你竟然說我下賤?!」
「我這樣做是為了誰?!」
「難道是為了我自己嗎?!」
蘇皓的話,深深刺痛了雲韻的心。
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苦心孤詣的照顧了蘇皓三年,最後換來的居然是下賤二字。
蘇皓知道自己話說的太重了,但此時此刻的他正在氣頭上,一時之間也很難恢復理智。
他和雲韻之間的婚約,雖然是父母之命,但兩人也並非全然沒有感情。
打從訂婚的那一刻開始,蘇皓的心中就只有雲韻一個人,也一直非常欣賞這個女人不為五斗米折腰的剛烈作風。
可今天雲韻卻一改往日的堅持,打算陪這樣一個惡臭的男人滾床單,就算有再多身不由己的理由,蘇皓心裡也很難邁過去這道坎。
雲韻等了好久,也沒等到蘇皓的道歉,失望至極,淚如雨下。
「我之前一直幻想你醒過來之後會是什麼樣的情景,但我猜到了開頭,沒有猜到結局。」
「你知不知道,我要是不這麼下賤,你這條狗命早就沒了!」
最後這句話,雲韻幾乎是咆哮出來的。
她發瘋似的走到了蘇皓的身邊,抬起雙手在他身上不停的捶打著,就好像要把自己幾年積攢下來的怨氣通通發泄出來似的。
「你把自己變成個白痴,每天傻樂,可你知不知道這幾年別人都是怎麼笑話我的?」
「天上會掉下餡餅來嗎?若不是我供你吃供你喝,你早就餓死在外面了!」
「你知不知道雲家人為了讓我離開你,耍了多少的手段?」
「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被人餵安眠藥弄死了?」
「是我這個下賤的女人,始終對你不離不棄!」
「結果你反過來說我的不是?你可真夠高貴的,去死吧你!」
雲韻說到痛處,癱坐在地上,捂著臉痛哭了起來,渾身上下的力氣都好像被人抽光了似的,所有的心氣都蕩然無存了。
蘇皓面無表情的低頭站在原地,見雲韻如此悲痛,傷心的模樣,心裡感到很不是滋味。
「你可以用另外的方法,不需要犧牲自己的身體……」
蘇皓嘴巴開開合合好半天之後,終於憋出了這句話。
「另外的方法?你說說看,是不是要像你這樣,站在道德上指指點點就行?」
雲韻站起身來抹了一把眼淚,目光堅毅的說道:「你好了,我也可以釋懷了,從今往後,我雲韻終於可以丟掉你這個包袱,過自己的人生了。」
「你也不必報答我什麼,更不用覺得對不起我,照顧你這幾年權當是我自己犯賤,是我自己不開竅,非要立什麼牌坊,裝什麼好人!」
「祝你好運,可別死在蘇家的手上,我不會替你收屍的!」
放下這麼一番狠話之後,雲韻踩著高跟鞋,毅然決然的離開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