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賀鴻正在一家紅酒會所跟人聊天。
而他會見的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早前挨了蘇皓一頓胖揍的白開心。
「我說白開心,你這些年也算是白混了,如今你表叔可是我們金陵的頭把交椅,你怎麼還被人打成了這樣?」
「頂著個豬頭就來見我,你也真不嫌寒磣?」
賀鴻跟白開心關係不錯,兩人早就約好了今日見面,只是他沒想到白開心來的時候竟然帶著滿身的傷,怎麼看怎麼讓人覺得好笑。
「得了吧賀行長,你就別笑話我了,我這也是沒有辦法。」
「今天打我的這個人,就連我表叔都得罪不起。」
「我這些傷,其實大部分都是我表叔打的,就是為了給那位解氣!」
聽到白開心這麼說,賀鴻端著酒杯的手,一下子就蹲在了空中,神情也極為震驚。
「你不會是在跟我開玩笑吧?以你表叔的身份,在金陵還有罩不住你的時候?」
「他需要討好誰啊?你說給我聽聽?」
「其實我也不太清楚,那小子好像......」
白開心話剛說到一半,賀鴻的電話就響了起來,來電的正是張弓長。
賀鴻一聽有人居然敢在自己的銀行鬧事,頓時怒火中燒,也顧不上和白開心打聽事了,拿起手包轉身就要走。
白開心見賀鴻臉色大變,好奇的問道:「出什麼事了?」
「有人在我們銀行鬧事,把小張給打了,正給他放血呢,我若是再不去,他恐怕就要沒命了。」
白開心來了精神,摩拳擦掌的說道:「沒問題,我今天受了一肚子的窩囊氣,正愁沒處發泄。」
「也不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來頭,今天老子非要拿他好好出下氣不可!」
白開心風風火火的和賀鴻趕到了多財銀行。
兩人剛一進門,銀行的員工們就迫不及待地衝上來跟他們描述情況。
這些事,賀鴻都已經從張弓長的口中聽到了,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你們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保安隊的人上哪兒了?趕緊跟我過來!」
雷瘋已經被打了個半死不活,送到醫院去了,其他的那群打手見識過蘇皓殺人不眨眼的樣子,全都被嚇得畏手畏腳,根本不敢上前。
賀鴻一看他們這沒出息的樣子,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好在他身邊有白開心和對方的手下們跟著,倒也不至於亂了分寸。
「上樓!」
賀鴻帶著白開心等人抵達辦公室,還沒進門,白開心就高聲嚷嚷道:「裡面的那個小癟三,你最好趕緊給老子滾出來,把小張給放了,要不然今天可沒你好果子吃!」
蘇皓聽著這個聲音覺得有些耳熟,一時之間卻又沒想起是誰。
雲山雖然也不知道來的是誰,但一聽到對方叫嚷得如此氣勢兇悍,他一下子就被嚇得縮了脖子,看向蘇皓的眼神之中滿是無助。
「蘇皓,你還能行嗎?」
「當然。」
蘇皓笑了笑,直到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他一眼就發現,跟在賀鴻身後的是白開心。
怪不得這麼欠揍!
救兵過來,張弓長捂著手腕,委屈巴巴的站起來告起了狀。
「賀行長,白哥,你們可得給我做主啊!」
「這王八蛋給我放血,還不讓我叫救護車,他就是想我死啊!」
賀鴻拍了拍張弓長的肩膀,讓他先冷靜一下,旋即瞪視蘇皓,氣勢洶洶的問道:「你是蘇少秋的兒子吧?就算你爹當年如日中天的時候,也不敢在我面前這樣大呼小叫的鬧事,你卻跑到我這裡來砸場子,你是不想活了嗎?」
蘇皓沒有理會賀鴻,而是掠過他,給白開心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
「白哥,又見面了。」
白開心的額頭上落下了一層又一層的冷汗,他使勁的吞了吞口水,尷尬的對著蘇皓揮了揮手。
「蘇......蘇先生,好巧啊......」
白開心蔫得不行,先前放出的那些豪言壯語全都不作數,整個人縮在那裡,連大聲說話都不敢了。
他心裡懊惱至極,不停的罵著自己是不是倒了血霉,要不然怎麼會又觸到霉頭?
「白開心,你們之間難道有交情?」
賀鴻嘴上雖然這麼問著,但心裡已經打起了鼓。
倘若只是有交情那麼簡單,以白開心的性格,是斷然不會恭恭敬敬稱呼蘇皓為蘇先生的。
這其中必然另有貓膩!
由於他不知道二人究竟有什麼淵源,也不想在蘇皓面前示弱,只能暫時裝傻充愣了。
白開心滿臉敬畏的說道:「我算個屁,哪配跟人家蘇先生有交情?賀鴻,你自求多福吧!」
說完之後,白開心就走到了蘇皓的身邊,儼然一副要和他站在同一陣營的樣子,「賀鴻,蘇先生不是不講理的人,他今天跑到這來鬧事,必然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
「我看你不如坐下來和他好好談一談,別衝動行事,免得抱憾終生。」
白開心這話說的賀鴻非常明白。
對方的話里話外都帶著幾分威脅的味道,明擺著要自己好好處理,否則絕不留情。
雲山呼吸急促,很是激動。
他很了解白開心這個人,仗著家裡頭的勢力,在金陵向來是橫著膀子晃的,天不怕,地不怕,這回突然服軟,講話還這麼奇怪,說明蘇皓可能有什麼了不得的身份。
「白哥,這傻子......哦不是,這蘇先生是你什麼人?」
面對張弓長的詢問,白開心卻回答給了賀鴻。
「還記得我剛才跟你說的那些話吧?這位蘇先生,就是讓我表叔敬畏有加的人。」
此言一出,賀鴻瞬間瞪大了眼珠子。
白開心的表叔是白石!
對方堂堂金陵長,何須向一個傻子低頭?
但事出反常必有妖,如果眼前的蘇皓是連白石都得罪不起的存在,那他賀鴻就更得罪不起了。
想明白其中的關竅之後,賀鴻一改先前的態度,笑意盈盈的對蘇皓道:「蘇先生,看來我們之間是有什麼誤會。」
「你大駕光臨,我有失遠迎了,來來來,我親自給你泡杯茶,還望你能恕罪。」
「張弓長,你這眼睛真是長到褲襠里去了,連蘇先生這樣的貴客你都認不出來,還敢對他大放厥詞,趕緊反思一下,然後滾出去。」
張弓長知道今天賀鴻是沒法替自己做主了。
他捂著手腕,面無血色的對蘇皓說道:「對不起蘇先生,是我狗眼看人低了,抱歉。」
「砰!」
張弓長話音剛落,白開心就飛起一腳,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你這狗東西長不長腦子?跟蘇先生道歉只彎腰就行了嗎?當然得下跪磕頭了,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
白開心之所以這樣做,除了想要討好蘇皓之外,也是因為心理不平衡。
他今天跟蘇皓道歉的時候,可是磕了好幾個響頭的。
張弓長怎麼可以就這樣含糊過去呢?
「對不起蘇先生,我錯了。」張弓長本就渾渾噩噩,挨了白開心的飛踢,大腦更加混沌了,只能瑟瑟發抖的不停用腦袋磕地,希望蘇皓能夠原諒他。
「爸,你覺得呢?」蘇皓看向雲山。
「他的懲罰夠了,給個面子吧。」
雲山骨子裡面還是個老實人,沒有那麼多苦大深仇的伎倆。
更何況,張弓長確實付出了比自己慘一倍的代價,氣也消的差不多了,不必把人玩死,搞得自己一身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