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船知道這是自家的事情不能麻煩別人，但是大壯叔問他，他還是忍不住說出來。
這幾個月來，他每日也能幹活，還能和爹爹吃得飽飽的。
他將掙得的銀子存了下來，加上爹爹存的，他們馬上就能在王家村買下一塊宅基地，再攢些銀子修一間茅草屋，也能有一個家了。
大壯叔是好人，大壯叔村裡的人也應該會很好。
他還能一直在給大壯叔家幹活，現在都不可能了。
午間爹一臉沮喪強撐著笑容吃完飯，讓他給玉君哥哥他們說，他們明日要離開了。
玉君哥哥也問他怎麼了，他害怕一開口就掉眼淚，等人都走了，才在角落裡哭泣，沒想到被大壯叔看見了。
林大壯臉上神色一頓，沒想到碼頭情況已經這麼嚴峻了。
「這樣吧，你和你爹明日來王家村找我，我給你爹介紹活計。你也一起跟來吧，我到時候想想怎麼安排你。」
「真…真的嗎？」周小船有些不敢相信聽到的話，若真是如此，他和爹爹就不用離開雲翔鎮了。
林大壯從包袱里翻出一個小玩具，「喏，這個給你，明日帶著它來找我。」
等周小船一臉不敢相信的接過玩具，林大壯沒有再停留就走了。
到王家村去的牛車少，也不知道能不能遇到。不能遇到的話也只能腿著回去了，爹娘應該已經知道了他中童生的消息。
村里人應該也知道得差不多了，他回家時還是繞些路吧。
……
「哈哈，恭喜恭喜啊，聽說你家大壯中了童生，真是虎父無犬子。業子，你當年也是有能耐的。」
「哪裡哪裡，三叔，吃口熱茶。」
…
這幾天送走了不知道多少波來道喜的人，林父和宋母身心疲憊。
「你堂伯他們今日也沒打聽到你大哥的消息嗎？」
「堂伯他們去書院詢問過，有夫子說大哥府試中榜後，可能要在府城參加宴會。讓我們不要著急。」
二壯將堂伯告訴他的消息，說給娘聽。
府城太遠，大哥不帶他去，不然他就去陪大哥科考了。
「小懷瑾，你也想爹爹了嗎？」
二壯捏著懷瑾的小胖手，又摸摸懷瑾的小臉蛋。現在小懷瑾都能扶著小桌子站立一會了，娘說再過幾個月應該就會走路了。
也不喜歡被人抱著，早間醒來，就乖乖的喝了奶吃些小寶寶零嘴，就不要人抱著了，自己扶著小車車走路。
家裡的羊早就不產奶了，過年的時候已經宰了吃了，現在懷瑾握瑜吃的羊奶粉都是大哥托人買來的。
還有這些小寶寶零嘴，聞著很好吃的樣子，不知道大哥從哪裡買來的。
不過他雖然也想嘗嘗，但是不會跟小侄子搶東西吃，而且大哥說了，這些小寶寶才能吃。
「啊…呆…呆呆…爹…」
懷瑾扯著二叔的衣服，小嘴巴一張一合的，想拽著二叔往院門口走。
「娘！懷瑾好像會說話了。」
二壯剛開始還沒有聽清，後面聽到小侄兒好像在喊唉。一把將懷瑾抱起來，逗著懷瑾再說幾句。
「小懷瑾，我是二叔，二叔，跟著我說，二…叔。」
「真的？二哥我也要聽。」
三壯聽到二哥的驚叫，也將握瑜抱過來。握瑜每日精力都十分旺盛，家裡都要帶握瑜在大哥用決明子鋪設的沙子地里多玩會兒。
和握瑜相比起來，懷瑾就會安靜許多，吃飯也是乖乖的，最近都能自己拿著勺子吃東西了。
握瑜不喜歡走路，但是爬得非常快，很喜歡爬來爬去。
懷瑾看到握瑜也被抱來了，伸伸手拉拉弟弟的小手，想說些什麼，又表達不出來。
「噢噢…啊…」
三壯也抱著握瑜湊過去。
握瑜不明白大哥說什麼，啪嘰一下親在大哥臉上，握著大哥的手呵呵傻笑。
林父宋母也跑到小孫孫們專門活動的區域，這裡很寬敞，小孫孫們就讓二壯三壯看著。
他們就算忙什麼事情，抬眼就能看到，也不耽誤事。
「懷瑾，來我是奶奶，叫奶奶。」
宋母將懷瑾抱走，逗著懷瑾說話。不過懷瑾嘴巴閉著不肯再說了。
宋母又問二壯，「剛剛懷瑾說了什麼？」
二壯想了想，不確定地道：「呆？爹。」
「應該是在叫爹爹，看來小懷瑾也想爹爹啦。」
心下有些埋怨大壯，參加那什麼宴會，有小孫孫重要嗎？
林父知道小孫孫喊了爹，心裡有些不服氣，論疼愛懷瑾握瑜他不比大兒少。
家裡給兩個小孫孫做的玩具，大多都是他親手做的，大兒只動了動嘴巴，懷瑾開口說話怎麼都要先叫爺爺才對。
小孫孫第二個開口叫的人，必須是他林業。
「小懷瑾啊，我是爺爺，叫爺爺。」
逗了一會懷瑾，懷瑾張了張嘴巴，沒有繼續說話。
林父放棄了，又去逗握瑜，想來握瑜也要會說話了，這一次握瑜第一次開口叫人一定得是爺爺才行。
「小握瑜，我是爺爺呀，叫爺爺喔。」
「啊…噢…」
握瑜也啪嘰一口親在林父臉上，笑著搖搖腦袋，小身子在爺爺懷裡動來動去。
院子裡一片祥和，林大壯在門外叫喊的聲音傳來。
「爹娘，開門，我回來了。」
平常大白天院子不會上鎖，但是最近幾天來來往往的人實在太多，怕有心人混進來到他們製作涼粉的地方去。
送走了來道喜的人後都會將院門鎖上。
「大哥，你終於回來了。」二壯從凳子上跳起來，跑到大門處將門打開。
宋母林父也抱著懷瑾握瑜往門口去。
懷瑾也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掙扎著想下來走路。
小嘴巴終於又開口說話：「爹…爹爹…」
宋母這次清晰地聽到大孫子喊爹爹的小奶音，驚喜地道：「相公，懷瑾叫爹爹了，聽到了沒。」
「聽到了聽到了。」
林父也笑著點頭。
「懷瑾，懷瑾，我是三叔。」
三壯跑到門口，也扭頭提醒著。
二壯打開一扇門，注意到大哥挑著貨郎擔，又將另一扇門推開。
一邊推門一邊面帶興奮地說：「大哥，你終於回來了，懷瑾已經會說話了。」
「真的？走左，我們先到堂屋去。」
林大壯也迫不及待，挑著貨郎擔招呼著讓二壯關門後，去堂屋。
注意到娘和爹抱著懷瑾握瑜來，也讓大家到屋裡在說話。
懷瑾握瑜看到林大壯就想往他身上撲，林大壯哪裡能騰出手來，輕柔地叫了懷瑾握瑜兩聲，哄道：「等待會爹爹沐浴更衣了再抱你們。」
林大壯到堂屋，讓二壯將包袱解下來，把貨箱放下，林父將握瑜遞給三壯，也幫大兒將背著的書箱取下來。
林大壯將腰間的兩個葫蘆解下來，放到桌子上，笑著對兩個弟弟道：「喏，你們倆想要的葫蘆。」
二壯三壯知道葫蘆是給他們的，高興道謝道：「多謝大哥。」
他們待會再玩這個葫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