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野看蘇染一臉憤怒,似乎更加開心:「我沒有故意偷窺蘇小姐的隱私。只不過皇巢是我家開的,監控是我按照陸哥吩咐親自拷的,沒讓第三個人看到內容。作為相關人,我也要對蘇小姐負點兒責任的。」
蘇染貝齒輕咬:「謝謝野總的好心。這件事,我自己會處理。」
王野噓了一聲:「看來,是我的面子不及陸哥啊。」
蘇染:「野總說笑,兩位老總我都萬分敬重。」
王野手臂撐在扶手箱上,調侃:「小嘴挺能說,就是不知道這張漂亮的倔嘴,還會點兒......別的嗎?」
聽明白王野說的不是什麼好話,蘇染回:「會講我們廠的策劃書,野總要聽嗎?」
王野挑著眉訕笑:「你是從小性子就這樣?還是因為才受了情傷,所以不自覺地懟所有男人。」
蘇染沒理會他的挖苦,摸著手指上昨晚被玻璃劃破的小口,略微有些疼:「他還不配讓我受傷。」
王野:「那蘇小姐,看我們陸哥配嗎?」
陸景行額頭微蹙,關上了車廂隔板。王野一張好戲沒玩夠的臉,被緩緩擋住。
「抱歉,他比較嘴欠。我會教育他下次說人話。」
蘇染不認為自己有資格讓陸景行教訓王野,不然他也不會任由王野損了她那麼久:「野總幫我找監控,已經很感激了。」
陸景行這才注意到蘇染巴掌大的小臉,滿是憔悴:「氣色不太對,沒休息好?」
蘇染:「擔心資金不能及時到位。」
陸景行輕笑問:「是怕我因為你的拒絕,故意在生意上壓你?」
「沒有。」
蘇染嘴裡說著沒有,眼神里全是反問:難道沒有嗎?
陸景行:「放心,我說會公事公辦,就不會以此苛刻。稍後天磊公司會收到高山資本的投資方案,沒問題的話就可以簽合同。」
蘇染眼睛一亮,完全沒想到這麼輕鬆。忍不住懷疑這裡面還會有坑:「您要不要看看我們的財務報表,再派人去實地考察?」
陸景行輕輕合上電腦:「之前高山做過調研審核。不過我確實還有一個問題。」
蘇染如泉水洗過的眸子盯著他,緊張里滿是期待。
陸景行聲音放緩:「化驗結果出來了嗎?畢竟,我也會擔心。」
蘇染噎了一下,在他眼裡她也是不清不白不知根底的:「有兩項明天才出結果。不過請陸總放心,我......生活作風很檢點。」
陸景行挑起眼皮,似乎在回味。片刻後道:「本來我都有點死心了,但你這句『作風檢點』,又勾起了我的興趣。畢竟,昨天早上你是清醒的,而且比頭天晚上,還瘋。」
蘇染耳朵瞬間燒紅,想用手絹堵住他雖美但毒的嘴。
陸景行嘴下絲毫不留情:「所以,我是不是可以很榮幸地理解為。我在你的檢點範圍之外。只不過你礙於我的身份,不想背一個不好的名聲。」
蘇染還以為他會說她在玩欲擒故縱的小把戲。沒想到,分析得還挺到位。
那天早上看到他立在門口,挺拔孤傲確實優秀得讓人饞涎。
如果他不是陸景行,如果他沒有拿資金來制衡她,或許她真的會受不住誘惑,答應他的要求。
蘇染坦言:「我是個無法免俗的普通人,即使不在乎別人怎麼說,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
「您高高在上,有很多並不在乎這些的人,願意滿足您的任何需求。而我,玩不起,更輸不起。希望您能體諒。」
陸景行收了臉上的戲謔,轉回頭淡淡道:「我不喜歡勉強人。」
蘇染平靜回:「謝謝。」
陸景行沒再說話,敲了敲隔板,車子停下:「你坐後面的車回去。」
這語氣冷漠的和他跟張盛說話時的態度無異。
蘇染心底墜落。不是滋味地望了眼窗外,才發現除了前面的開路車,後面還跟了兩輛SUV。
蘇染下了車,手扶著車門邊框,頓了片刻,緩緩鞠了一個九十度的躬。
「陸總,我這人不會說軟話,也沒在外面說過。感謝您不計較我的倔強,更感謝您願意給天磊一個機會。天磊絕對不會讓您失望。」
陸景行凝視著雨霧環抱的蘇染。像株凌冬的雪梅,桀驁又脆弱。
徒然就讓人生出一絲憐愛。
這是一種讓他愈發想要撩撥逗弄的欲望。
就像那晚,她要他停,她退他攻。看她藥性驅使下的急不可待,那是最有趣的時刻。
陸景行眼眸微晃,輕挑起眼角:「我說過的話,作數。」
司機按下按鈕,車門關閉。把佇立在原地的蘇染,隔絕在陰雨里。
隔板降下,王野轉過身,慵懶的語氣調侃:「怪不得能拿下你的一血,確實挺有意思。」
陸景行打開電腦,查閱郵件:「以後說話客氣點。」
王野伸了個懶腰:「心疼了?我只是幫你摸摸底兒,不像你這麼狠心,把人冒著雨叫來,半路趕下車。是獵物太野,需要馴服?」
陸景行語氣毫無波瀾:「想多了。」
王野最大幅度擰著身子,饒有興趣地問:「你對她感興趣,是因為她也會做中式點心,還是因為她是何祿傑外甥的女朋友?」
陸景行頭也不抬,強調:「前女友。」
王野:「這麼相信她說的話?可是你說的,聰明又漂亮的女人,最會演戲。別最後自己掉陷阱里出不來。」
陸景行沒回答,把話題轉開:「有時間不如抓緊想想,諾銀集團的總裁為什麼突然毫無徵兆地來國內。」
「私人行程,落地前一個小時單獨跟你聯繫。只能是好事。」王野還是不甘心,「到底看上她什麼了?你身邊不缺漂亮有個性的女人。」
陸景行望向車窗上自己的倒影,摸了摸肩膀,蘇染的牙印還沒完全消去。
陸景行唇角輕撩:「牙長得齊。」
王野「嘖」了一聲,明顯不信。
不過,難得陸景行鐵樹開花願意沾染女色,就算吃點虧,也是好玩,能挖苦他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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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染很是懊惱,明明對自己說了要服軟別頂嘴。可就是收不住這破脾氣。
在旁人眼中,她一定是油鹽不進,不識好歹。
坐著保鏢的車,回到高山大廈。取了自己的沃爾沃,直接回了郊區的家裡。
蘇染父母家是一棟帶小花園的兩層複式小四居。買的早地方偏,當時也沒花多少錢。
一進門,撲鼻的飯香襲來。
蘇染心裡一陣柔軟。拐過門廳,就看到父親蘇天磊正端坐在沙發上,和薛義聊天。
薛義見到蘇染,立刻迎過來,把她的手握在掌心裡:「外面下著雨,凍壞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