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樓下,她仍然牽著李羨魚的衣角,碎碎念著「我要吃草莓」,仿佛是一個和男友撒嬌的女孩。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在幾個路人側目看來後,李羨魚頭疼的揉了揉額角,瞪著她。
祖奶奶放空眸子,重複念叨著要吃草莓。
你屬複讀機的麼?
李羨魚嘆口氣:「行吧行吧,但不能超過一斤。」
祖奶奶立刻眉開眼笑:「乖孫真好。」
日您,祖奶奶。
他看出來了,祖傳榨汁姬是個心機girl,當她有什麼需求時,會先端起祖奶奶的身份壓人,如果壓不住,就立刻換一副嘴臉,比如現在這樣。
一直覺得祖奶奶一百五十年的日子活到狗身上了,現在細細回想起來,李羨魚才發現她很多不符合身份的幼稚言行,其實內藏著百年老粽子的處事智慧。
比如他們初見時,祖奶奶以溫和的態度以及小女孩似的撒潑,輕鬆打消了他的牴觸和警惕,並讓他產生一種「我能一隻手掌握祖奶奶」這樣荒誕的念頭,然後迅速放鬆警惕。
明明學習能力很強,跟著自己出門的時候,卻一副懵懂天真的模樣,讓他這個孫子產生了「呵護祖奶奶這朵嬌嫩花朵」的鬼畜心理。
再比如,分明是她花光了老爹的遺產,吵了一架,鬧到最後,反而是我屁顛顛跑去道歉了。
買完草莓,正好碰到同住一小區的秦大爺,秦大爺往常這時候應該在崗亭待著,而不是從居民樓里出來。
什麼都別說了,肯定找他的姘頭做運動了。
腰子已經疲憊不堪的李羨魚懷著羨慕嫉妒恨的心情,朝他打招呼:「秦大爺。」
秦大爺點點頭:「考慮好了麼。」
李羨魚心裡一動:「加入寶澤集團,工資待遇怎麼樣?」
秦大爺說:「還算不錯。」
李羨魚一咬牙:「好,我同意了。」
寶澤集團位於陸家嘴最繁華地段,兩座宛如孿生子的對立大樓,在高樓遍地的陸家嘴並不算鶴立雞群,但占地面積極大。
李羨魚記得這兩棟樓幾年前還不叫寶澤集團,該集團在短短數年間迅速崛起,並發展成不啻於國企的龐然大物。
在外人眼裡,它只是一家實力雄厚的集團,現在李羨魚知道了,它是血裔界執法者的總部。與政府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而今天,他將成為這裡的一員。
現在正是飯點,秦大爺打了個電話,然後帶著李羨魚直奔頂樓的旋轉餐廳。
秦大爺用員工卡刷了門禁,推開兩扇棕漆實木大門,門後的景象讓李羨魚懷疑自己走進了某個超高檔的酒店。
一條猩紅的地毯鋪在門口,直通餐館的盡頭,兩邊是排列整齊的黑晶餐桌或者圓桌,頭燈一盞盞絢麗的水晶吊燈,布局和裝修參照著六星級酒店的標準。
旋轉餐廳里吃飯的人不多,顯得有點冷清,秦大爺目光在旋轉餐廳掃視,祖奶奶的目光也在掃視著,一邊吸氣,一邊咽口水,扯了扯李羨魚的衣擺:「好香呀,我肚子餓了。」
李羨魚:「不是剛吃過麼,餓了就吃草莓。」
這種檔次的餐廳,顯然不是他這個窮逼能消費起的。
祖奶奶:「就是餓了嘛,而且草莓不頂餓。」
這時,秦大爺和角落裡一個男人確認過眼神,道:「跟我來。」
那是一個體型魁梧的男人,寸發,國字臉,目測身高超過兩米。坐在那裡,就像一隻熊羆坐在人類的餐桌上……準確的說,是一隻穿了西裝的熊羆混進了人群里,並且在朝你微笑。
秦大爺招呼著李羨魚和祖奶奶入座,介紹道:「這位是我們執法部長,代號雷電法王!」
他說話的時候,雷電法王已經站起身,高大魁梧的身軀九十度彎腰,以謙恭姿態,雙手握住祖奶奶的小手:「見過李前輩,一別二十幾年,您還是風采依舊。」
那是一種下位者與上位者握手的姿勢。
祖奶奶勉為其難的讓他握著自己的小手,她的注意力卻被餐桌上的鵝肝、魚子醬和牛排深深吸引不能自拔。
雷電法王心滿意足的收回手,挺直腰杆,勉為其難的把右手伸向李羨魚:「你好。」
蒲扇般的大手突然就呼到眼前……
李羨魚謙虛的雙手握住,不計較對方反差明顯的態度,道:「久仰久仰,楊部長好。」
雷電法王一愣:「我不信楊。」
李羨魚:「……」
「您和我祖奶奶認識?」李羨魚尷尬的換了個話題,他說話有點拘謹,雷電法王給了他很大的壓迫感,儘管熊羆穿了西裝偽裝成人類,但那誇張的肌肉線條撐得西服鼓脹脹,好像隨時都會給你表演原地爆衫。
「我認識她,但李前輩想來是不認識我的。」雷電法王道。
當年李家戰魂和李無相在血裔界攪風攪雨的時候,他還是個剛出師門的小萌新,只配在邊上喊幾聲666,然後感慨「大丈夫當如是」。
最多再如當時大部分年輕人一樣,憧憬一下國色天香的女子戰魂。
如今他已人到中年,而當初那個神仙般的女子,容顏未改,令人唏噓。
雷電法王感慨結束,看向李羨魚,「說正事,歡迎加入寶澤集團,我們等你很多年了。你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成為執法者。二:成為文職人員。」
李羨魚立刻道:「我選擇第二個,謝謝。」
雷電法王愣了愣,「不是,文職人員只是我隨口一說,公司方面希望你加入執法部門。畢竟李前輩這樣的存在放著發霉,太暴殄天物。」
李羨魚道:「楊……法王部長,我只是個普通人,文職很好,足夠了,打打殺殺不適合我。我非但沒有特殊能力,我身體還虛的厲害,對不起,我給血裔丟臉了。」
秦大爺插嘴:「那就先從文職工作做起吧,先當實習生,多了解血裔的世界,能你有朝一日覺醒了,再考慮是否轉職成執法者。」
李羨魚迫不及待問道:「那我要怎麼覺醒?」
秦大爺沉吟道:「每個血裔覺醒的情況都不一樣,沒有特定的條件和方法,比如小說里常常出現老爸老媽被幹掉了,主角一怒之下覺醒,震驚所有人。這種情況是有的,但不是覺醒的必要條件,事實上,直到如今,我們也沒研究出血裔覺醒基因能力的正確姿勢。」
李羨魚:「那秦大爺你是怎麼覺醒的。」
不等秦大爺說話,雷電法王搶先道:「老仲馬是在和女人造人的時候,毫無徵兆就覺醒了。」
秦大爺罕見的露出尷尬和惱怒的神色,「小輩面前,給我留點面子。不要說「老仲馬」這種話啊混蛋。」
雷電法王聳聳肩:「這是墨菲給你取的,一致得到大家的公認。至於我,我從小在道觀長大,一直跟著師父學藝練氣,我的覺醒完全順其自然。」
李羨魚忍不住看向祖奶奶,那麼親生父親又是怎麼覺醒的?
祖奶奶和他心有靈犀,脆聲道:「你爸那瓜娃子,二十二歲還沒覺醒,我一氣之下,就把他從窗外順出去,他就覺醒了。」
雷電法王:「……」
秦大爺:「……」
李羨魚:「你不是說我爸是最有出息的那一任麼。」
祖奶奶:「他只是練氣天賦和你一樣糟糕,而血裔的能力看的是血脈的比例,不是覺醒先後,你爸血統還挺純正的。」
李羨魚咽了咽口水,「祖,祖奶奶……我明年二十二虛歲了。」
以前房子矮,窗外順出去尚且有生還的希望,最多落得半身不遂。現在的話,祖奶奶要是把他從窗外順出去,李羨魚連搶救的機會都沒有。
秦大爺和雷電法王憐憫的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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