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沅實在太累了,靜心節那七日,她幾乎沒怎麼睡過,又歷經了大起大落。♤💚 ➅➈丂𝐡𝓤ˣ.ᑕ𝕆ⓜ 🍟🎅
極度的疲憊,雖手腳腕處,任受繩束,身體卻難得舒展,此刻趴在床榻上,朦朧間便是睡去。
那知一覺醒來。
竟見到那死仇徐病,正側桌子旁,姿勢隨意懶散,手肘抵桌,手掌撐著下巴,似笑非笑,似戲弄似戲謔,這般神態,讓那睡意潺潺的紀沅,頃刻惱火了起來。
若在之前,紀沅絕不只是惱火,還會厭惡、噁心。
但如今,明明是死仇,關係更加惡劣了,她卻不覺得這神態,如從前那般猥瑣噁心了。
究其根本,是徐病變強了。雖是死敵,但此刻的徐病,比之前的徐病,更值得紀沅正視。
「他的眼睛…」紀沅目光很快便轉移到了徐病的雙眸上。
以前一直沒留意過他的眼睛。
此刻看到,竟覺得…這樣的一個人,卻意外的擁有一雙,好看到極致的眸子。
遠若星辰,深邃浩大,似心有鴻鵠,志在高遠,又近似桃花,半迷離半勾魂。
當真是白瞎了這雙眼睛……紀沅如此想道,這雙眼睛放在任何一張臉上,整體形象,都能拔高兩個檔次。
「你又想如何折辱朕?」紀沅聲音淡漠。
那從容氣度,自眉宇間擴散。抬眸蹙眉,輕言舉止間,儀態盡顯。
實際上是知道無法避免,不如索性大方接受。
徐病收了手,本是側靠的姿勢,微坐直了幾分,「我就是來看看陛下,在這住得好不好,舒不舒服而已。」
「你會這麼好心?」紀沅冷笑道,「你在朕面前無需偽裝,你是何人,我又是何人,你我皆心知肚明。」
徐病行至紀沅面前,輕輕扣住其肩膀,耐人尋味的問道:「陛下,你真的了解我嗎?你真的知道我是什麼人嗎?」
紀沅不語,就如此看著徐病,不曾退卻半步,那光潔無瑕,似吹彈可破的鵝頸,輕咽一口唾沫。
徐病鬆開了手,推來一碗熱粥,再一敲響指,紀沅手腕上的繩索飛回他的手中。
紀沅眉頭一松,那反剪在背後的雙手,終於恢復了自由,她揉了揉手腕,上下屈伸,活動僵硬關節。
「先把早飯吃了。」徐病看著她道。
紀沅看了徐病一眼,低頭接過那碗熱粥,喝了一口,補充體力。
一碗熱粥下肚,紀沅的體力明顯恢復了不少,氣血也好了許多,有些發白的嘴唇,恢復三分血色。
徐病調出紀沅狀態。
【狀態:心思活絡、猶豫不決、暗中運力、束縛(極輕)】
「唉,這女人稍微自由點,就想著搞事情。」徐病有些無奈。
就在這時。
紀沅眼神一凝,右掌蓄起了殺招,猛的朝徐病拍來。
徐病出手如電,速度比她更快,一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隨後一個閃身,繞到了她的身後。
「紀沅,何必做這種蠢事呢,你剛剛要是乖乖聽話,我或許還會讓你舒服一點。」
徐病一手扼住紀沅雙手手腕,聲音從她身後飄來。
紀沅銀牙緊咬,左右擰動,手臂用力,卻如何也抽不回手,這廝力氣太大,而自己尚且虛弱。
她索性放棄掙扎,嘲諷笑道:「呵呵,即便我不出手,你也不會讓我舒服吧,何不拼一把。」
「紀沅,你太自大了。」
「自大到認為所有人,都是你想的那樣。」
徐病嘆道。
他神色漸漸轉冷,「既然陛下有那麼多體力用不完,那就一點點消耗吧。」
說罷。
那金晃繩在空中飛舞,瞬間纏住紀沅的雙手手腕,另一頭連通天花板的橫樑,緩緩收緊,迫使她的雙手手臂,朝上伸直。
感受到手臂的拉伸,紀沅被迫站立了起來,站姿呈現I字形。
這副姿態下,曼妙曲線,顯露無疑,豐胸翹臀蜂腰,若在有幾分紅燭添香,氣氛定會旖旎。
金晃繩還在繼續收縮,直到紀沅不得不踮起腳尖站立。
紀沅心中一咯噔,眉毛輕輕顫抖,心中不祥,面上卻不曾服軟。
徐病欣賞著自己的傑作,又輕笑道:「本國師走了,陛下如果不說些恭送本國師的話,說不定…」
他眼神有些玩味,手指在空中緩緩比畫。
紀沅心中微駭,想到了昨日浴間之事,狼狽至此,她萬不想連身上的衣物都不保。
她握緊了拳頭,閉上了眼睛。
深呼吸幾口氣後。
「朕…」
「恭…恭送…國師外出。」
她聲音有些顫抖。
如此羞辱自己的男子,卻還要出聲恭送,況且自己可是一國之君,奇恥大辱。
「不錯。」徐病轉身離去,鎖好房門。
隨著門鎖落下,廂屋漸靜,落針可聞。
紀沅抬頭,手腕來回搓動,不曾鬆開絲毫。如此尤不願放棄,她手臂用力,整個人似靈動舞者,藉助金晃繩,倒懸空中。
如此姿勢,終於得見繩結所在,她冷哼一聲,手指探去,想解開繩結,卻無可奈何。
紀沅猶豫片刻,雖有失得體,但性命安危,自由要緊。她用牙去咬繩結,如此反覆。
依舊未曾見效。無奈力氣好久,落地休息,但腳尖點地,氣力難續,越是拖延,她便越難逃脫。
於是她咬了咬牙,再度如剛才那般,倒懸空中,顧不得帝王得體,以牙咬繩。
如此反覆折騰數回。已久無效果,體力卻耗得乾淨。
落地時,還筋肉抽搐,疼痛不已。到此,紀沅眼波盪起,感到無力屈辱。
「尚統領…宋思…崔晨…還有…小游,速來救朕…」
一片寂靜中。
紀沅喃喃說著。
這位外界威嚴無比的女帝。
此刻到底有多窘迫,心情有多糟糕,只有她自己知道。
只能寄希望於他人。
……
話說另一邊。
徐病出了國師府,身穿國師長袍,朝內城走去。
他大手一揮,下了一個讓全城震動,甚至是天下震動的命令。
叛黨……皆斬。
此令一下,如野火燎原般擴散,那天牢中的趙、孫兩家,被一個個押出了地牢,趕赴刑場。
隨著大刀落下。
人頭滾滾。
天氣微涼。
徐病看著刑場內的恐怖場景,點點血跡濺射在衣角。
有人死前大罵,有人不甘,有人大笑。
功名利祿。
都不過一場夢罷。
徐病前生、今世,第一次見到刑場,也是第一見到人頭落地。
這一天。
大熙城被血氣掩蓋。
徐病其實不平靜,他也想吐,可忍下去了。
他暗暗握緊了拳頭。
強迫自己看下去。
一直看下去。
從此以後,他是國師,大熙唯一的國師。
所有與大熙為敵的,阻礙大熙富強的…都是他的敵人!
「斬!」
徐病下令。
隨著最後一刀落下。
一位孫家的年輕兒郎,人頭落地,怒目圓睜,眼睛死死盯著徐病,似乎要把這個仇人的樣子,刻進靈魂里,帶進地府里。
然而徐病經受血之洗禮。
已然不同。
他心態開始慢慢恢復平靜。
不會只死這些的…今後的大熙,一年乃至是十年內,都將會人頭滾滾。
徐病打開系統。
【威望: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