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深夜寂靜,萬籟俱寂,紀沅能隱約聽清二人的對話。
徐病倒是確實沒有料到,這宋思居然想要登門拜訪,如果他答應,那一打開門,紀沅的身影便會直直的出現在了她的面前。
此刻。
門內的紀沅,應期待如此吧?
徐病倒不慌亂,他打開國君面板。
【狀態:心跳加速、豎耳偷聽、得救前兆、發散氣勢、束縛(重)】
「宋樓主,我想著就不必了。」徐病笑著拒絕道。
「怎麼國師難道不歡迎我嗎?」宋思露出危險的目光。
徐病越是如此,就證明裡面越是有鬼。
必要時刻,強闖也並非不可,雙方本就半明牌,若非顧慮實在太多,宋思甚至不屑,饒如此大彎。
「歡迎自然是歡迎。」徐病瞎扯道:「只是我肚子突然有點痛,急著上廁所,邀請宋樓主進去,恐怕會招待不周啊。」
「而我我府中,也沒了下人,一片蕭瑟,怕宋樓主覺得寒酸。」
聽著徐病的鬼話,府里的紀沅,先冷笑了出來,男人的嘴騙人的鬼,這徐病口中就沒有一句真話。
這拙劣的騙法,也就騙騙周小游,想騙朕的愛卿宋思,簡直是痴人說夢。
紀沅對宋思很放心,如此形勢,幾乎已經在勝利邊緣。
誰叫這徐病太過自大,為了戲弄自己,將自己放在大廳枯坐,若是藏在別處,結果如何,倒還真不好言說。
畢竟宋思等人,又非全知全能,目前階段,她們也不知紀沅在哪,僅是懷疑,可能在國師府,或者能通過搜查國師府,發現紀沅真正的藏匿之地。
宋思果然意味深長的笑了一聲,「國師不必客氣。」
她看著徐病,突然說道:「不如這樣如何,國師就不想知道,陛下的一萬玄甲軍,到底是如何而來的嗎?」
「宋思進了屋中,自會與國師細細道來。」
宋思說到此,話鋒剎那一轉,「國師若是如此都不願意,還是說...府邸內,有些不乾淨的東西?若是有,宋思倒也會幾手法術,想來也能派上一些用場。」
話說到此。
其實已經有了淡淡的威脅之意了。
「如此狼狽姿態,出現在宋愛卿身前唉。」紀沅輕輕一嘆。
這一點,始終都是她的顧慮,無奈中又帶著一點羞澀,心跳加快了一點,但又莫名的有些好奇,待會宋思會是何種表情。
旋即又覺得,自己定是瘋了。
然而就在這時,她耳邊隱隱聽到,有陣陣風吹了過來。
……
門外。
徐病來了興致,「宋樓主此話當真?你當真知道,那一萬玄甲軍從何而來?」
宋思柳眉微蹙,點了點頭。
「你發誓,你發誓我就給你進。」徐病道。
宋思認真凝視徐病,隨後如他所願,舉四指發誓。見此,徐病面色一喜,隨後雙手按在門上,緩緩推開大門。
朱紅大門,緩緩打開一條縫隙,宋思雙眸閃過一抹精芒,暗中使用了術法:勘破術。
此術可以勘破隱身術等伎倆。
她此前接觸過尚守城,與其交流過,聽尚守城講述靜心山莊的細節。
她便斷定,擁有玲瓏心的尚守城,並未感應錯。當時的陛下,極其有可能,就被藏匿在了香爐桌底下,而且被捆得死死的,什麼都做不了。
由此,她大致可猜出,這徐病還掌握了隱身術,而且是極其特殊的隱身術。
「陛下啊陛下,你當時是何種心情呢?」
「不過放心吧。」
「這一次,若你真在這國師府邸,宋思定會將你救出。」
宋思喃喃想到,在那開門的間隙,術法:堪破術已經完成,她直直朝里望去。
只見大廳中,空無一物。
她眉頭皺了一皺,踏入了國師府邸,朝正廳走去,環顧四周,將側廳、前廳等等,一一掃過,皆是沒有發現發現紀沅的身影。
「難道這廝,真的如此謹慎,將陛下藏在了更加隱蔽之處?」
「亦或者說...陛下本就不在國師府?」
宋思抿了抿嘴唇,看向徐病道:「說起來,宋思還未見過國師的府邸,難得來一次,國師不帶宋思轉一轉?」
「自然。」徐病點頭,便帶著宋思在自己的府邸,轉悠了起來,還好心為其介紹。
大致轉了一圈。
依舊沒有發現紀沅的身影。
便是宋思,一時間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了,在此之前,她一直認為,國師府可能性最高。
但現在……她遲疑了。
徐病突然停住腳步,笑道:「宋樓主,轉悠得差不多了吧,我想我們也該講講正事了。」
宋思輕輕一嘆,剛剛立下誓言,她也不好違背。
......
半個時辰後。
徐病送走宋思,折返回剛剛談話的大廳中。
而神奇的是。
剛剛明明消失的紀沅,此刻卻又再度出現了。
然而精神一陣萎靡。
她又與自由失之交臂了。
原來這一次,徐病並未使用隱身秘法。
而是操控海東青,將紀沅藏在了大廳的橫樑之上。
大廳很氣派,用來充當橫樑的木頭,更是遠比一人寬,藏匿在上面,乃是奇思,宋思心切,最易錯過此中細節。
若依舊被發現了,卻也不怕,徐病還略懂幾分拳腳。
事實正如徐病所料。
而十分奇妙的是,兩人的對話,全程都被紀沅聽去了。
自己最大的底牌暴露。
然而紀沅卻無可奈何。
徐病取出堵嘴的白布,輕笑道:「紀沅,你這個宋思確實有點東西,從哪裡找來的?」
紀沅閉著眼睛,淡淡說道:「不過才得勢幾日,便連『陛下』都不叫了麼?」
「好好好,叫你陛下。」徐病順了她的心意。
紀沅睜開眼睛,氣惱到了極點,「徐病,你這樣戲弄朕有意思嗎?」
她自然已經知道,一切都在徐病的掌控中,而這個該死的徐病,就是故意讓自己一次又一次的認為,自己將要獲救,然後又讓自己,眼睜睜的錯過。
她算是明白了。
「可你之前,不也在戲弄我嗎?你也喜歡戲弄獵物啊。」徐病反問道。
「......」
紀沅一時無言,又莫名屈辱,這徐病竟將自己視作獵物?
被徐病這麼一說,她想她或許明白,徐病的樂趣所在了。
可悲的是,攻守易型,她成為了徐病手中玩弄的樂子。
「你是在報復朕?」紀沅與徐病直視。
眉頭卻又忍不住一皺,這廝為何又變俊了不少?
不過很快便又釋然,或許這廝本來生得就不差,只是太胖了一點,最近他鍛鍊強度高,自然便漸漸瘦下來了,所以便俊逸一點,倒也正常。
只是此時。
她不免對於徐病未來的樣貌,多了兩分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