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剛剛,紀沅經歷了一場極其激烈的思想鬥爭。ඏ🌷 🐸💀
她在維護帝王尊嚴,還是就以如此惱人的姿勢,站立一整夜之間搖擺不定。
身為萬萬人之上的女皇,她是真的不願意,向徐病有任何妥協。
但她也清楚,這廝說話算話。
說丟自己不管,就真丟自己不管,一時意氣之爭爽了,可後半夜的寒冷與苦悶,還得自己來熬啊。
她想了許久。
當四周陷入寂靜時,她內心的天平,發生了動搖。
又一次,選擇了向徐病妥協,對其認錯。
每一個字對她而言,都充滿了屈辱,好像當著全天下,發表自己的戰敗宣言一般。
可她沒辦法。
她是帝王之身,亦是凡人之軀。
況且。
如此站一夜,內院春光燦爛,不如服軟來得體面。
「二十遍。」徐病的聲音,從遠處飄來,「你就重複說,徐國師英俊瀟灑,氣宇軒昂,乃大熙之棟樑,朕知道錯了。」
紀沅頃刻怒道,「徐病,你別太得寸進尺!朕打死也不說這種話!」
「不說拉倒。」徐病不咸不淡的回答。
「你!」
紀沅胸脯被氣得一上一下的。
想殺這廝的情緒,已經到達了巔峰。
徐病收回目光,冷笑一聲,看來高傲的女帝,還是說不出這種話語。
也罷,就釀她一夜。
他閉上眼睛,準備修行。
然而就在這時…
「徐…徐國師…英俊瀟灑…氣…氣宇軒昂……」
一道斷斷續續,強忍著羞恥與憤恨的聲音,從內院飄入他耳。
他緩緩睜眼,差點認為剛剛是聽錯了,直到看向後院,才確定那聲音,的確出自紀沅之口。
便是徐病也驚了一下,因為他確實沒想到。
「這女人…」徐病眉頭皺了又皺,「倒是能屈能伸。」
第二十遍喊話結束。
徐病也遵守承諾,將紀沅放了下來,她坐在地上,閉著眼睛,咬緊牙齒,一副忍辱負重的模樣。
徐病覺得,自己在亂臣賊子中,已經算得上是友好的了。
只是折騰。
要是換其它人來……嘖嘖。
其實殊不知,就是這種折騰,對紀沅來說比酷刑還致命。
若是酷刑加身,折磨不斷,紀沅只需忍受即可,甚至會衍生出一種:大不了一死的想法。
可徐病的態度十分奇妙,不動酷刑,不折磨她,讓她依舊時刻記著,自己還是帝王之身。又讓一點點的去挑釁她的帝王尊嚴。讓她不斷妥協。
……
【叮!】
【簽到成功,簽到地點:國師府,獲得獎勵:淨水符!】
……
翌日。
徐病去皇宮中上早朝,他動作很大,這次早朝目的明確。
其一:他要設立監國寺。
這寺只對陛下負責,由國師選拔人才,有權過問各部運作。
其二:他立禁衛軍右翼衛公仲侯,為火炊軍統領。
獨立於兵部之外的軍隊,獨隸屬於國師、陛下的軍隊,不需要朝廷撥款,其他人無權過問,但卻是法理正統的軍隊。
自然有不少人表示反對,大多是反對監國寺的成立,火炊軍直接被眾臣忽略了,不需要朝廷撥款,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也註定成不了氣候。
因為一個有戰鬥力的軍隊,所需要的財力,實在太大了。
然而反對無效,徐病統統駁回,他一怒,帝師之威外放。
狂風滾滾。
軍演時的場景,歷歷在目。
一個個大臣都不敢說話了。
讓徐病感到意外的是。
朝會上,之前反對徐病最多的三公:周公,王公,李公,居然沒有明確的出言反對。
徐病也不管他們心裡有沒有鬼,更不管他們的看法,自有自己的主張。
出了皇宮後。
徐病與在暗處等候的公仲侯匯合,秘密前往了大熙城外的田地。
……
玄甲軍的統領崔晨,無人知其真實身份。
此刻,紀沅的最信任的二人,宋思與崔晨,在早朝結束的時候,在觀星樓匯合。
崔晨臉上戴著玄甲面具。
因為玄甲軍性質不同,玄甲軍上下身份不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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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正的「幽靈軍」。
「你確定,陛下就在國師府?」
「既如此,何不簡單些,我直接號召玄甲軍,入國師府搜尋?」
崔晨問道。
宋思盤腿坐在觀星台,雙手一年四季都抱著那小暖爐。
她並未回答。
崔晨又道:「你是怕與徐病起正面衝突?懼怕他身上的術法?」
說到此,崔晨冷笑一聲,「不是我自大,你們這些鍊氣士確實厲害,可在玄甲軍面前,也就那樣。」
「軍陣一成,軍意凝聚,我這一萬玄甲軍,莫說提燈境的練氣士了,便是搭橋境,也可斬得!」
崔晨眼眸里透出濃烈的自信。
宋思緩緩搖頭,「那是無奈之舉,不到最後時刻,不可輕易動用。」
觀星台的天頂,有一片區域是鏤空的。
坐於台上,可直接觀望漫天星辰,測算命理,運勢。
「你且看。」她指著一顆星星說道。
崔晨皺眉看去,此刻還是白日,看不到什麼。然而宋思卻能看見。
「那裡,便是代表著大熙的帝星。」宋思說道。
她手指偏移半寸,「若是國師禍國,仙法亂凡,大熙上空,理應有所體現才對,或是帝星黯淡,又或是黑雲壓日。」
「可…這幾日,我日日夜觀星象,並無半點異象,甚至…帝星更亮了。」
崔晨忙問道:「這是何理?」,宋思的專業性,他深有體會,故不敢置疑。
宋思也搖搖頭,她想不通,她修為也不過是提燈境,算算凡國大臣還行,但紀沅命理特殊,帝星璀璨,輕易卜算,可是要折壽的。
「總之…此事有妖。」宋思沉聲道:「不可妄動,況且,陛下萬一不在國師府,調遣玄甲軍入府,後果不堪設想。」
「而且玄甲軍太過特殊,不到最後時刻,絕不能動用。」
「那我們便什麼都不做?」崔晨有些焦急,陛下一日不歸位,他就一日寢食難安。
宋思聞言,摩挲爐子的力度,不自覺加大了幾分。
凡俗之事,最難處理,特別是如今的大熙,形式複雜。
君臣不同心。
紀沅接手殘局過早,先皇逝去太過突然。朝中幾乎無她的人,再加上各地叛亂,災禍頻發,外又有強敵襲擾。
種種因素,註定這暗流,抬不到明面上。
能有作為之人,只有尚守城,崔晨與自己。
頭疼啊!
宋思揉了揉太陽穴,忍不住在心底念叨,陛下啊陛下,你怎麼就如此大意,落入賊人之手呢。
就在這時。
樓下一道腳步聲響起。
一個男子跑了上來,單膝跪地,道:「崔統領,國師府有消息了!國師府今日放出消息,要招收侍女、僕從共計十五人。」
聞言。
崔晨與宋思眼睛一亮!
兩人同時對視一眼,破綻這不就來了麼。
崔晨心念閃動,打算安排幾個可靠之人,混入國師府邸。
「慢!」
宋思出言阻止。
她緩緩站起身來,說道:「此事牽扯甚大,我信不過他人。」
「我以改天換地之法,改變容貌,混入國師府,探查細由。」
「改天換地之法?」崔晨看了過來。
「是一種改變容貌的法術。」宋思沉聲道:「因為涉及陛下,我雖得陛下承認,可以以練氣士之身助理朝政,但依舊存在諸多限制。」
「改天換地之法,乃是禁術,修士改貌並非易事,甚至可能影響大道根本,此禁術代價最小,卻有一個缺點,改貌期間,無法動用術法。」
「不可!」崔晨斥道:「如此一來,風險太大!若是被識破,便…」
宋思言道:「雖有風險,卻能把控,你等凡眼不通術法,難以察覺徐病貓膩,唯有我能勘破一二。
你時刻關注國師府,我混入其中,內外配合,時機成熟,我便想辦法與你通信,一舉將陛下救下!」
崔晨面露猶豫之色,還欲說些什麼,卻看到宋思眼中的自信。
最後還是點了點頭,也只有如此了。
「我只是怕徐病那廝,對你和陛下…」崔晨擔憂道。
「此事還可不必擔心。」宋思分析道:「我只需小心應對即可。」
「我自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