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那無人時,紀沅進入廟宇,四下荒廢破敗,立於供奉之位的雕像,早已發生嚴重破損,頭斷身破,綠苔斑斑。☜🍪 ➅❾ѕн𝓤Ж.Cσ๓ ♣💝
紀沅左右環顧,自入了廟來,確比屋外溫暖一二,然與那府內廂房,卻無法比擬。
福地畢竟福地,冬暖夏涼,適宜居住。
在廂房內受的寒風,雖也凍身刮骨,然吹過之後,會漸回溫來,覺得後腰處熱活。然府外寒風,何止凍身刮骨,還痹身痹心,全不似同一層次。
如此一想,似乎在那廂房中,也不算太差。
紀沅目光落至一香火台上,她面色一喜,足靴輕踏,三兩步間邁步至前。她背過身去,想用那凸起桌角,解開手肘處束縛。
「解開此繩,朕便再無需受困於誰!」
「才算真正自由。」
紀沅雙眸微眯,手腳自由,她自身戰力不俗。再去哪天華山,對外宣稱修道結束,便可名正且言順,歸入朝堂來。
此一經暗流,除了徐病,又有何人知?自己不說,徐病不說,自可永遠掩埋。
她依靠桌角,通過上下摩擦之外力,來弄鬆那金晃繩。因為靈性蒙塵,那金晃繩僅是死物,外力持續作用下,自然有漸松勢頭。紀沅挑眉,面上一喜,握緊拳頭,再加把勁,定可徹底擺脫。
然這時,卻有幾個乞人,也入了廟來。
「該死!」
紀沅一咬牙,無奈中斷,閃身間,躲至雕像之後。
「朕貴為天子,堂堂一國之君,為什麼偏偏要躲躲藏藏啊!」
「該死的徐病!」
紀沅牙齒咬的咯咯作響。
若非徐病,她又怎會如此狼狽?高傲如她,卻屢屢在徐病手下吃癟。被弄得如此狼狽。
那心中是何感受,可想而知。
既廟裡來人,紀沅再不久留,她身影一閃,從窗口跳出廟宇,又行三里左右,漸漸人稠屋密。
來到了市井鬧市區。
紀沅背靠一陰暗小巷,巷內無人,她緩緩探頭,看到那街景之像。
人來人往,叫賣,玩耍,工作皆是有之。
她暗自叫苦,這麼多人,自己又這副模樣,可怎麼外出啊。
被人發現或是被人認出,自己丟臉是一事。有損國威又是一回事。
國威一損,那各地叛黨,定如雨後春筍,各個冒芽,藉機發難者絕不在少。
「徐病啊徐病,朕有時真想…生吞了你這廝。」
一想到這一切的罪魁禍首,紀沅便怒得跺腳。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徹底擺脫了徐病,她回眸觀察小巷,巷子約莫四人寬,兩側皆是屋舍。
既無法行於大街,便悄然橫穿屋舍,紀沅調轉方向,她足底一用力,嘗試越過圍牆。
卻腳一軟,摔倒在地,發出砰的一聲,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氣得想原地打滾。
怎麼哪哪都不順。
她憋一口氣,因為巷子不寬,她左右牆踩踏而上,成功翻過一面牆壁,潛入一間屋舍。
至此,才真鬆了一口氣。
她腳踩無音步,先在屋舍中轉悠,觀察屋中情況。
能在大熙城市井鬧市中落戶,有一如此居所,多是收入穩定者。
可能在朝廷,擔任官員或是小吏,大熙城身為國都,寸土如寸金,房價極貴。
莫看此地,僅僅半畝不到,卻也需幾代人拼搏,才能堪堪買下。
然紀沅養尊處優,哪知得這些,她入眼所見,多是房屋布局,幾口人,有什麼。
房屋是以木、石、磚為原材料建成,門前有片小院,院內有座水井。
單調簡單。
好消息是,屋內之人,全都外出去了,整座屋子,僅僅她一人而已。
她鬆一口氣,總算暫時安全,既如此,她眼睛微閃,何不在此,徹底解開繩索,再行離去呢?
手肘受限,導致她那雙手,也無用武之地。憋屈極了,此刻機會難得,絕不可錯過。
紀沅立馬找尋合適之物,弄鬆手肘之繩,效果自然是有,她逐漸感覺,距離自由越來越近,她的手肘,可分開半寸…一寸…一寸半。
然…
就快成功之際。
紀沅面色驟變,感到一抹不尋常,她牙齒相抵,臉都漲紅了,拼命加快動作,因為太過急切,拳頭繃緊如石,指甲嵌入掌心,都未曾察覺到。
然宋思精血之效,並非永久,自從府中逃離,到行至此處。
已用去近一個時辰,那效果漸漸散去,靈性漸回,鬆散的手肘,又開始慢慢束緊。
任由紀沅如何抵抗,也不見絲毫效果,到最後,左右手肘完全貼合,再難分開絲毫。
「該死。」
紀沅腳一軟,癱坐在了地上,她抬頭望天,金色長髮略顯凌亂,幾縷髮絲沾在臉頰。
她眼中怒怨皆不小,自出生來,她便是天之寵兒,所遇之事縱有挫折,大多能成。
然遇徐病後,屢屢受挫也罷,接連的失敗,實在讓她備受打擊。
而她顯然不善於,接受自己的失敗,常常因此感到惱火、感到憋屈。
縱使暗暗自心底積蓄力量,也不缺乏從頭再來的勇氣。
然未徹底成功翻盤之前,此前失敗的憋屈、火氣,種種忡忡皆鬱結心底。
此刻這位半身順遂的女帝,因為金晃繩靈性恢復,一時之間,險些氣昏過去。
她很少氣得失態,然這一次,實在太過可惜。若解開此繩,雖不能立馬上街,但她重獲自由,擺脫徐病,乃至重歸王座。
都已是板上釘釘之事。
甚至明日便可早朝,然後把徐病召入朝中,狠狠的報復,這些天的憋屈。
然…
她失敗了,這一失敗,使得前路難行,她這堂堂帝王,活似一敗家之犬。
「罷了罷了。」
紀沅重整士氣,既然無可解,那暗中趕去尚愛卿那,求得援護,才是重中之重。
紀沅之堅韌,確實讓人欽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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