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那內院亭中,徐病自不清楚自己那小小動作,能將大熙女帝氣得腚抖。💔♤ 6➈Ⓢ𝔥𝔲𝕩.ᑕ๏ⓜ 🍩♗
此刻龍氣凝於其右手食指。
他一手抓龍紋爐,右手食指,朝龍晴點去,這一過程,有風雲匯聚。
突然,徐病手指一頓,似感受到一股無形力量在抗拒,在抵抗此一動作。
宋思早便不知嘗試過多少次,早有預料,輕嘆道:「沒用的,點晴之舉,我嘗試已不下千百次。次次點不得。」
「天地間似有無形規則,在阻攔我等點晴。」
「且……」
話音還未落下。
宋思便猛然一頓,瞳孔驟然縮緊,她瞧見徐病輕易突破了那層桎梏,匯聚了龍氣的食指,繼續朝龍紋逼近。
「……」
「……」
宋思一時忘了呼吸。
卻在此時。
異變再生,那龍紋爐劇烈顫抖,熱量自爐身透出,將徐病的左手灼燒得通紅。
亭子四周的殘雪,逐漸融化為雨水,徐病眼一眯,輕哼一聲,不理會那無形抗拒,強忍左手的灼燒,右手食指迅速點去。
同一時間。有一聲低沉龍鳴,自那爐中迴蕩,一晴點成,徐病再點二晴!
頃刻間,爐身龍紋躍然出爐,盤旋自爐身四周,宋思苦求十數載的龍紋,終於在此刻,徹底成了!
那龍紋栩栩如生,似天下間最美的事物,不知為何,宋思眼含熱淚,看著那傲遊空中,與徐病互動的虛幻龍紋。
那一鱗一片,一筆一畫,皆是她親自雕琢,那是無數個日夜,也是無數個心血。
呆呆看那徐病,她生出一股羨慕之情,似他永遠從容,永遠可做到他人苦求而不可得之事。
很快,又被無盡落寞所取代,她低眸,端起已經見底的茶杯,假裝在輕飲細酌。
也幸好杯中茶水未滿。
否則那顫抖之手,定會將茶水抖落,宋思不知自己此刻是何神情,僅是覺得,有什麼東西,憋在胸口。
悶得慌。
她將杯中殘餘茶水飲盡,似乎做完這番動作,就再難有其他事情,可以遮掩她的一二慌張。
茶杯落案。
發出一聲輕響,宋思低著頭,卻在這時,見一隻骨節分明,手指修長的手,輕輕將那龍紋爐,推至她身前。
……
……
「?」
「?!」
宋思一愣,旋即抬頭,見到對方那一笑臉。
「拿回去吧。」徐病淡飲茶水,漫不經心道。
「你…我…」宋思一時間忘了想說什麼,本空虛、羨慕、重重情緒,似皆被這一「意外」所打破。
眼波蕩蕩。
心神漾漾。
「為何?」
沉默半晌。
宋思垂著頭,依舊正襟危坐,腰板挺直,只是雙手攥緊衣角。那龍紋爐靜靜立於身前,心中雜緒,讓她不知所措。
「這不是你的本命之物嗎?」徐病理所當然道。
宋思抬眸,眼波與明月相襯,與雪相托,似碧波湖水輕輕盪,「你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你…」
「為何將此物還我?」
「既已凝成龍紋,縱使是一凡物,也可引得天下鍊氣士搶奪。」
「為此物殺人奪寶者,數不勝數,此物引動一場大亂,都毫不誇張。便說我那門中,師兄師姐乃至長老長輩,因為此物暗中妒恨者,便比比皆是,你為何害我?」
「為何又偏偏是你?我與你對立,甚至一度想置你於死地,為何?」
宋思已再難掩疑惑與不解,心思剎那間亂做一團。比亂麻還亂。
徐病徐徐答之,也不如何隱瞞,「想聽真話假話?」
「真。」宋思目光灼灼。
徐病說到:「真話便是,你那龍紋爐,我也確實心動,不過…還於你,我倒也不心疼,因本就非我之物。」
「你雖一度想殺我,那殺念為紀沅而起,常理度之,立場不同。」
「當然,最根本的目的,還是還情而已。」
「還情?」宋思不解,「我不曾記得,你欠過我情。」
「我徐病自然未欠。」徐病手指輕輕敲打案沿,目光瞥向內院,又似看向眾生,「然…在我之前,那大熙百姓,卻間接欠了。」
「這情,我替百姓還了,僅此而已。」徐病似喝茶飲水般,將那寶貴的龍紋爐還了。
無半分留念。
在徐病到來之前,宋思所行之事,余大熙余百姓有利。
「你…」
宋思動容,那「僅此而已」四字,脫口而出說得輕巧,卻似重錘砸在她心竅。
她怎麼也未曾想到,那龍紋爐的最後一筆,卻是眼前這個男人完成的。
這個一直被她,視作大敵的男人。
這一刻,對方展現的氣度與人格魅力,讓她怎能無動於衷呢。
她對徐病的印象、遐想、誤解,在這一刻徹底推翻。
「徐病。」宋思輕喃,抬手撫摸那龍紋寶路,龍紋栩栩如生。
再歸其所得時,那損耗之精血,亦被漸漸填補。
「我看錯你了。」宋思抬眸,神色複雜,「我本認為,你定是與我這般,要謀求些什麼。」
「而今看來,你是真的心繫百姓,此前之事,雖因立場不同而起,但仍想於你說聲抱歉,還有……」
宋思音量莫名小了幾分,臉上多了一抹嬌羞,「謝謝。」
「你既要歸仙門,立場之事,自算不得什麼。」徐病擺了擺手,又拱手恭喜道:「既如此,那便事先助道友,道途順遂,青雲直上。」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取捨有度。徐病這一氣度,這魄力,怎不讓人佩服呢?
宋思掩嘴輕笑,反恭喜道:「便也助你的大熙,百姓安居樂業,安定繁榮。」
「咳咳。」徐病輕咳一聲,「糾正一點,我只是國師,紀沅才是國君,大熙是她的。」
宋思也略顯尷尬,好半響才言道:「徐病,你真古怪,我琢磨不透你,有時能把人氣得半死,有時卻又…」
「總之,今夜過後,我既歸仙途,自不會再尋你麻煩,你我再無利益糾葛,但有一事,想問你一二。」
「陛下她…你會如何?」
徐病酌茶回道:「你該了解她才對。」
宋思點頭:「陛下甚至不了解自己,自小養尊處優,讓她認為自己總是對的,總是最好的…遭此打擊,卻也非壞事。」
前後思量,覺得倒還真只有徐病如此,才能完全克制紀沅。
與此同時。
某位趴著生悶氣的女子,突打一噴嚏,沒想到叛變來得如此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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